“怎么和大嫂講話呢?不管怎么樣,河清姐都和大哥結(jié)婚了?!?p> 傅宸然拿剪刀把厚切五花肉一塊一塊剪開,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么著,宋錦書覺得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緊接著就說,“你以為只是談戀愛那么簡單?”
“還有什么???”
宋錦書怔了怔。
“她和大哥結(jié)婚的時候,是懷著孕的。”
盛鈞儒平時做事確實是有些癲狂高調(diào),但是絕對不是在這種事情上犯錯誤的人,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猶疑開口,“奉子成婚?”
“那就不是大哥的孩子。”
宋錦書張張嘴,講不出話。
“你知道沈天逸嗎?”
“剛剛知道,河清姐的前男友?!?p> “孩子是他的?!?p> 沈天逸的聲音莫名的耳熟,宋錦書仔仔細細想,前前后后算,“天逸,天逸,天逸?天逸!”
傅宸然看一眼身后眼眶紅紅的沈河清,“想起來了?沈天逸,沈家大少爺,天河總裁。”
“沈家大少爺?那不是河清姐的哥哥嗎,我當時只聽說大嫂談過一段賊轟烈的戀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p> 傅宸然敲她腦門,苦笑,“這小腦袋想什么呢,養(yǎng)子,沈老爺?shù)酿B(yǎng)子。比小簡在你們家來說,就多一道手續(xù)。”
方知簡的信息來得剛剛好:天逸和英卓正在做項目競爭,我和沈天逸會碰面。
這個圈子的事,讓宋錦書真正體會到,藝術(shù)源于生活,生活高于藝術(shù)。
竟然比戲劇,更具有反轉(zhuǎn)性。
“所以,為什么分手???”
“這我能知道?沈家大小姐殺伐果斷,以孩子作挾迫盛大少爺浪子回頭,盛大少爺變身商界神話,這在大家嘴里是佳話,仔細想一下這是不是?!?p> “剛剛領證沒多久,孩子呢?”
“沒了,”他指一下孜然粉,宋錦書遞到他手上,“結(jié)婚第二天,去醫(yī)院打掉了,她找的期景哥?!?p> “我表哥?”
“期景哥和沈天逸大學室友?!?p> “?。俊彼五\書傻眼了。
“葉期景和沈天逸大學室友?”
傅宸然見慣不慣,“今天聚餐,期景哥沒去吧?在大哥和沈天逸的站隊里面,期景哥一直是站在沈天逸那一邊的,因為他見證了沈天逸和沈河清談戀愛的全過程,知道沈天逸為人究竟怎么樣,所以和大哥一直沒辦法講這件事。大哥也知道,就不強求。”
“先吃飯吧,其他的事等等再告訴你?!?p> ——
沈河清哭哭啼啼,“宸宸都長這么大了???”
“河清姐你倒是快吃飯,別一會哭岔氣了?!?p> 說到底還是嘴硬心軟罷了。
宋錦書把烤肉碟推過去,“河清姐,快吃吧,烤肉還是吃剛剛烤出來的比較好,宸宸哥烤肉烤的一絕,趕緊嘗一嘗。”
她嗚咽著,“烤得確實挺好的?!?p> 傅悅?cè)恍α恕?p> 這個沈大小姐,好像還蠻可愛的。
傅宸然別別扭扭,“吃完趕緊走啊,別在我店里賴著不走?!?p> “我才不會賴著不走,嗚嗚嗚嗚嗚?!?p> 傅宸然扛不住女人的眼淚,趕緊拉著宋錦書逃離了這片重災區(qū),“想吃的話我重新給你烤,你和我聊聊天,憋死我了?!?p> “讓悅?cè)唤愫秃忧褰懔陌?,我們兩個小孩子還是藏起來吧。”
傅宸然端出幾盤腌牛肉來,“你不是要控制一下身材嗎,吃烤牛肉吧,會好一點。”
“我已經(jīng)吃了些飯了?!?p> “再吃一點也沒什么事?!?p> 傅宸然從小就喜歡帶著宋錦書吃吃喝喝,只要是他能找到的好吃的,他都一定會帶著宋錦書去一趟,唯有美食和歲月不可辜負,這家店的名字“不負然”也是這么來的。
“沈天逸啊,是沈老爺子從鄉(xiāng)下領回來的,好像是在看地的時候碰到一群孩子欺負他一個,就帶回家來養(yǎng)著,沈天逸也爭氣,比其他旁支的孩子都認真,能力本事見解都不平凡,然后就交給沈叔叔變成沈河清的哥哥了?!?p> 他講著,還不忘記給宋錦書夾牛肉,她就認認真真吃飯,時不時點個頭代表自己在聽。
“沈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聽他的話,身上流的都不是沈家的血,從小到大沒認過輸?shù)暮⒆觽円姷缴蛱煲菘隙ㄊ且话賯€不樂意,也是在角落里欺負?!?p> 沈天逸哪里是吃素的,從小被打到大的孩子,還擊這些富貴鄉(xiāng)里長大的孩子簡直是易如反掌,把沈家的幾個孩子打得鼻青臉腫,這些不省事的叔叔嬸嬸們肯定要到沈老爺子跟前告狀,絮絮叨叨說到最后,沈老爺子把拐杖猛地放在地上,“天逸,你找個人證明,是他們先欺負你的?!?p> 他環(huán)視一周,身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給他說話,咬了咬牙準備開口,一個清爽的聲音響了起來,身旁的人都側(cè)目。
“我來證明,是他們先打的天逸?!?p> 是沈河清。
這算是兩個人相處的開始。
——
宋錦書并沒有出過國,對一件事相當?shù)暮闷?,“天逸集團明明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發(fā)展起來的啊,我小時候從來沒見過沈天逸這個人,怎么可能呢?”
“沈家那勢力盤根錯節(jié)的,一房和一房之間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沈天逸算是沈老爺子制衡兒孫的籌碼,因為確實是最優(yōu)秀的。小時候沈河清和沈天逸兩個人上的學校和我們不是一個,一個城南一個城北,見得到才鬼了?!?p>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講這個故事,他甚至覺得,故事停止在沈天逸和沈河清在一起,就是很好的結(jié)局了,但是偏偏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宋錦書也能想來其中的原委,沈老爺子不可能容忍沈天逸和自己的孫女在一起,發(fā)展成現(xiàn)在的事態(tài)也是難免的,她嘆口氣,“也是蠻可憐的,可惜了三個人。”
“三個人?”
“沈天逸,河清姐,大哥。”
傅宸然的臉上涌現(xiàn)了不知道是嘲諷還是什么的表情,“沈天逸估計快來了,見了就知道了?!?p> “他來干什么?”
“只要你走的夠晚,你就絕對能看到沈天逸?!?p> 這話沒頭沒腦的,幸好宋錦書今晚也沒什么事,本來要參加的劇本討論現(xiàn)在變成了和長輩的飯局,自然是不急。
沈河清的情緒已經(jīng)平靜下來,現(xiàn)在開始和傅悅?cè)话舶卜€(wěn)穩(wěn)地對話,宋錦書比對著品牌方給出的答復安排著合適的時間,說好要把沈河清送回家,自然不能食言。
不負然門外,傳出很尖利的的剎車的聲音,關門的聲音很響,不顧著門口掛著的打烊的牌子,就那么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