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甜甜花釀馬肉

　　一般來說，身體有了缺陷的人，其他方面就會相對突出。譬如眼神不好的人，一般聽力都會十分的靈敏。

　　宋獻策自幼矮小，成年以后，身材也如孩童一般。可是他的鼻子卻靈敏過人，此時他在車廂里坐著，便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也是久歷戰(zhàn)場之人，鼻子一皺就知道，以這樣濃烈的血腥味來說，若不是數(shù)萬人的修羅場，絕對不會留下如此厚重的血味。

　　不由望向牛道士，沉聲道：“那天潼關(guān)大戰(zhàn)，這里便是主戰(zhàn)場了吧”

　　牛道士一愣，隨后猛地干咳了幾聲：“咳，咳。這里......啊......對，軍師果然神機妙算，通達天地。不用下車便猜到個八九不離十。您說得沒錯，這里正是潼關(guān)的主戰(zhàn)場！

　　那一天，這長街之上可是連番血戰(zhàn)，反復(fù)爭奪拉鋸，一共不下數(shù)十次之多?。∧堑厣系孽r血鋪了一層又一層，用血流漂杵來形容都絲毫的不過分！”

　　宋獻策點了點頭，拉開車廂的帷幔，向外觀瞧。果然這長街的地上、墻上。旁邊附近宅院的柱子、門墩上滿是已經(jīng)干涸了的血漬。甚至有些低矮的房檐上都濺上了血液。當(dāng)日戰(zhàn)況之慘烈可見一斑。

　　宋獻策聞著這揮之不散的血腥之氣。閉起眼睛，似乎都能感受到當(dāng)時戰(zhàn)場上的地獄一般的廝殺場面和如今魂魄裊裊，無家所歸的哀息。

　　不由長嘆一聲，輕輕道：“積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何鄉(xiāng)為樂土，安敢尚盤桓?！?p>　　宋獻策念的這幾句，是杜工部的《垂老別》。然而他料不到的是，其實這里發(fā)生的這事，和他心中所想的，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當(dāng)日潼關(guān)大戰(zhàn)，清軍的主力根本沒來得及殺到督師府衙的門前，便已經(jīng)被玩家們打得潰敗。

　　要說大戰(zhàn)，督師府衙里面，玩家倒是和白甲兵們血戰(zhàn)了一場，不過那也是在府衙之內(nèi)，這長街上可沒怎么殺人。

　　如今這長街之上揮之不去的血腥之氣卻是另有原因。

　　“積尸草木腥”是有的，可惜積的不是人尸，而是馬尸。這事嚴(yán)格的說，其實還是馬世耀和牛道士一起弄出來的烏龍事件。

　　在幾天之前，馬世耀對玩家的態(tài)度進行了一個三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本來是“除惡務(wù)盡，務(wù)必將大俠的勢力在潼關(guān)城中連根拔起”

　　而等他經(jīng)歷了“上元節(jié)事件”，見識過三德子非人級別的武力后，一改態(tài)度。拼命的交好大俠們。

　　牛道士最后還給總結(jié)成了一個十九字的戰(zhàn)略綱領(lǐng)：

　　“外結(jié)好大俠，內(nèi)修政理，則仕途坦蕩，潼關(guān)可興矣！”

　　之后他們兩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一晚潼關(guān)大戰(zhàn)。自己這邊最大的收獲就是捕獲了一萬多匹戰(zhàn)馬，這里面可有一半多都是大俠們自己帶來的馬匹。

　　這個事無論從哪個方面說，自己也有些理虧。這就好像兩個人合伙做買賣賺錢，最后賺到錢后，自己這邊不說不分些紅利，反而把人家一起做買賣時出的本錢給貪下了。實在的有些不講究。

　　馬世耀也是心疼猶豫了好些天，最后一拍大腿，道“給，把多余的馬匹都分出去。絕對不能因小失大，壞了兩家的和氣?！?p>　　于是他派了馬喜兒負(fù)責(zé)此事，陸續(xù)的牽出了五千多匹，到城內(nèi)的李記當(dāng)鋪進行典當(dāng)。

　　當(dāng)然，明面上是典當(dāng)，其實意思和白送沒什么兩樣了。

　　然而這事可把當(dāng)鋪掌柜的李冬來和伙計徐曉光給愁壞了，雖說當(dāng)鋪后面的草料場夠大，要是勉強硬塞的話，大概也能塞得下五千匹馬。

　　可這是五千多個活物啊，要吃草、喝水、拉屎的。就憑他們倆個AI，即便再能干，也照顧不了。

　　于是趕忙給主神白泉頤發(fā)信息，把這個情況給簡單介紹了一下。

　　白泉頤接到這個消息后，也有點不知所措。要說把這五千匹馬給回收了，其實也就是一個神念過去的事。

　　然而回收容易，怎么跟潼關(guān)的百姓們解釋卻難了。五千多匹馬不是小數(shù)，那么多百姓眼睜睜的看著，一匹匹馬拉到了當(dāng)鋪后面，結(jié)果第二天這些馬都不翼而飛了，這不大白天的出鬼了么！

　　一旦引起老百姓們的好奇之心，便會對大俠們多加窺探，極可能引發(fā)什么連鎖反應(yīng)，與自己悶頭發(fā)大財?shù)睦硐敫窀癫蝗搿Ｓ谑撬s忙回信息給兩個當(dāng)鋪的NPC，內(nèi)容也很簡單，就四個字：“壓價，不收！”

　　李冬來本就是壓價的祖宗，這一次得了上諭，更是心中有底，對于玩家?guī)淼哪切R匹，李冬來宣稱：“西域外來瘟馬，沾染疫氣惡疾”價格一文錢一匹。

　　這些馬匹都是系統(tǒng)免費發(fā)放的新手裝備，即便放眼整個宇宙的網(wǎng)游界，商店回收新手裝備的價格，也都是一文錢的統(tǒng)一定價，所以李冬來也算不虧了良心。

　　至于繳獲的清軍馬匹，牛道士特意選來都是精壯的好馬，一個個活蹦亂跳的。李冬來即便想睜著眼睛說瞎話，硬說這些都是些瘟馬，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于是改口為：“建虜丑騎，游俠不屑共乘之”，把價格壓到五十文一匹。

　　反正愛當(dāng)不當(dāng)，李記當(dāng)鋪就是這個規(guī)矩。而且講究一個“活物死當(dāng)”，即便是收了馬匹，李記當(dāng)鋪也不予簽寫當(dāng)票。

　　可李冬來萬萬想不到的是，即便是這樣的苛刻條件和價格，那當(dāng)馬的馬喜兒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要，居然都是一個字“當(dāng)！”

　　而且干凈利落，讓大順軍把這五千匹馬，都陸續(xù)的都給趕過來了。

　　李冬來話已經(jīng)出口，而且對方還把馬趕到了店門口。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不要了。沒有辦法，李冬來也只好硬著頭皮，將馬匹一一的收下。

　　這一下可苦了伙計徐曉光。人家李冬來的身份是掌柜的，收下馬匹后，便背著手，叼著煙袋鍋子回屋休息了。

　　徐曉光可兼著庫管的職務(wù)，收到東西要分類入庫。這五千多匹馬可怎么弄啊。

　　好在大順軍也算講究，一起幫著將馬匹趕到了后面的草料場，還依次給弄了馬槽，填上了草料、飲水后。才回營復(fù)命。

　　徐曉光一看這樣不行，又給白泉頤發(fā)信息。要么增派AI人手，把當(dāng)鋪改成馬場。要么趕快想辦法。這么多馬擠在一塊，可不是個辦法。弄不好幾天時間就要瘟病倒斃，到時候更難處理。

　　白泉頤這幾天也正在郁悶，游戲中成立了一個什么“素餐軍”的行會，天天叫囂抵制充值。如今游戲開一天，賠一天。不減少AI的租用費用就不錯了，還增添AI人手，那不還得自己往里面填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且玩家單單抵制充值也就罷了，如果未來流量多了，總會有人掏錢的。可是這幾天白泉頤驚異的發(fā)現(xiàn)，玩家人數(shù)其實在不斷的減少。上線人數(shù)每天都在不斷的創(chuàng)著新低。

　　論壇里，玩家也天天罵白泉頤生生糟蹋了一個好游戲，并建議盡快開放“主線劇情”。

　　其實白泉頤心里也在不斷的吐槽。如果他手里有什么所謂的“主線劇情”的話，他早就開放恰錢了，還用這些玩家急吼吼的亂嚷么。

　　即便是一些態(tài)度比較友善的玩家，也發(fā)了一堆諸如“我對游戲，有一些好建議”的帖子。

　　然而里面的內(nèi)容卻都是巴拉巴拉的，闡述了一大堆游戲中現(xiàn)在存在的問題?？蛇@些問題白泉頤也都知道，但是怎么解決呢？提出問題后，拿出解決方案，那才叫建議，光提問題，不提供方案。那就是耍流氓！

　　另外白泉頤也覺得冤枉，這主線劇情明擺著啊，殺建虜，復(fù)衣冠，多正能量。玩家們就不能自己組織一下么？

　　當(dāng)年自己砍《傳奇》的時候，那有啥劇情，赤月老魔躲在最深的巢穴里，一路上怪物無數(shù)，不要說什么巢穴的地圖，在迷宮中漆黑一片，連個蠟燭都沒有。

　　可玩家們還不是一路上披荊斬棘，爭先恐后的去刷BOSS。怎么到了現(xiàn)在，玩家一點耐心都沒有了！

　　如今這最終BOSS多爾袞的老巢就在北京的紫禁城里。連通常RPG里的迷宮都沒有?？芍^一找一個準(zhǔn)！

　　而且BOSS的行動軌跡清晰，不用猜都知道，多爾袞的活動范圍肯定出不了紫禁城。

　　晚上有沒有夜宿慈寧宮不好說，但白天肯定就在這皇宮里溜達啊。沒事可能還去太和殿上轉(zhuǎn)兩圈，試驗一下龍椅的寬窄大小什么的。簡直就如同黑夜里的燈火一樣明顯啊。

　　這事自己用磕膝蓋都能想明白，為什么玩家就不能自己琢磨一下呢......簡直一點主觀能動性都沒有！

　　白泉頤也試著在論壇里建了兩個小號，非常隱晦的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一下，結(jié)果被玩家們罵了個灰頭土臉。還有不少人說，不給任務(wù)標(biāo)識，怎么去做任務(wù)。

　　白泉頤也是深深嘆了一口氣，時代變了，玩家也越來越挑剔了，不就是任務(wù)標(biāo)識么，這個可以有！

　　于是他制作了幾百個“鐵皮路牌”，沿著潼關(guān)的官道，一路插到北京。

　　“鐵皮路牌”的最上面畫了個多爾袞的簡筆畫，下面還添加里程數(shù)字“此地距離北京一千九百二十八里”等字樣。

　　這批“鐵皮路牌”白泉頤做得用心，生怕在路邊放得久了，雨雪風(fēng)霜，日曬雨淋之下起了銹痕，于是特意用啞光的防銹漆刷了多遍。覺得以這樣的質(zhì)量，不說百年大計吧。至少擺放個三、五年都應(yīng)該不會銹蝕掉。

　　然而他顯然是多慮了，同時也高估了明末土著百姓的道德觀念，還不到一天時間，這些官道上的鐵皮路牌便被百姓們拆了個七七八八。

　　白泉頤覺得可能這個時代，生鐵都是稀罕物，難免會被一些不講道義的百姓所覬覦。

　　于是又連夜制作了幾百個“木頭路牌”，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百姓居然連木頭路牌都偷！這大冬天的正愁山中砍不到柴火，紛紛的把路牌砍去燒火。

　　更有甚者，居然做起了守株待兔的買賣，沒事就守在路牌的附近，看白泉頤有沒有新一輪的插路牌計劃，以便第一時間挖了路牌，搶回家中。

　　這樣一來，白泉頤的“任務(wù)指示標(biāo)識計劃”，還沒等開始，就已經(jīng)宣告破產(chǎn)。

　　理論上他也能把任務(wù)指向的標(biāo)識直接刻在玩家們的視網(wǎng)膜上，只不過考慮到還有一些不愿意做任務(wù)的生活休閑玩家，如果屏幕上一直閃著路標(biāo)的指示，也挺礙眼的，于是也就作罷了。

　　如今游戲主線任務(wù)，白泉頤一時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進行完善制作，但是其他比較簡單的任務(wù)倒還可以嘗試一下。比如說“上線簽到任務(wù)?！?p>　　只要上線，就多多少少的分一些東西，雖然東西不能給得太厚了，但是也能增加點上線率什么。最重要的事，這樣的活動任務(wù)比較簡單。

　　也正巧這時候，當(dāng)鋪的伙計徐曉光發(fā)來消息，問自己這五千余匹戰(zhàn)馬應(yīng)該怎樣處理。

　　白泉頤大手一揮，全部原地進行屠宰，給每天上線的玩家分肉！而且為了增加玩家們的好感，他還進行了一件無恥的剽竊行為，把簽到活動贈送的馬肉改成一個親切熟悉的名字“甜甜花釀馬肉！”

　　徐曉光收到這個命令后，倒是正合他的心意，屠宰牲口這件事，對于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一直以來，他的職責(zé)就是白天記賬，晚上打更。因為要守護各種財物，白泉頤怕萬一鬧了飛賊什么的，所以不單把徐曉光的敏捷調(diào)得極高，更是送了他一對“混沌之刃”。

　　這一對“混沌之刃”就是仿照著名游戲《戰(zhàn)神》中奎爺?shù)哪且粚ξ淦鳌Ｋ闶俏淦髦械摹版溔小薄?p>　　前面是兩個血紅色兇悍剛猛的短刀，后面則連著長長的鎖鏈。當(dāng)然這鎖鏈也是白泉頤特意改造過的，除了韌性極佳外，還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伸縮。

　　十幾丈的距離，抬手而至，算是超長距離的攻擊武器。制作這樣的武器，主要是白泉頤擔(dān)心日后有玩家的輕功練得太高，晚上到當(dāng)鋪里偷了東西，徐曉光追擊不及。

　　有了這個混沌之刃，哪怕對方身法再快，只要一抬手，混沌之刃后發(fā)先至，也會將人砍落。

　　這個混沌之刃到了徐曉光的手中，還從來沒有使用過，整天的繞在寬大的袍袖里，外人還真沒察覺。

　　這一次殺馬，徐曉光才真正的顯露出來。他雙手一抖，混沌之刃幾道紅光閃過，十幾匹戰(zhàn)馬哀鳴著倒在血泊之中。

　　馬是群居動物，又極其聰明。這十幾匹馬一被屠殺，頓時讓整個馬群恐慌起來，一起的嘶鳴、亂跑。

　　有幾匹戰(zhàn)馬估計是被嚇驚了，居然沒命的用頭撞開了草料場的大門，向長街上的人群撞去。

　　徐曉光自然不會讓這些驚馬傷到土著百姓，于是雙手一抖，混沌之刃橫跨了十幾丈的距離，將跑出去的幾匹驚馬頭顱輕松削掉。

　　這草料場的大門被驚馬一撞開，可把街上的老百姓們嚇了一跳。緊接著看到紅光一閃。戰(zhàn)馬尸首分離。

　　再看草料場里的徐曉光，還在瘋狂的屠宰馬匹，也不知道他發(fā)的什么瘋病，于是紛紛躲到一邊。

　　然而自古以來，愛看熱鬧是百姓們的天性，雖然躲得很遠(yuǎn)，卻還是圍了不少人觀看。

　　徐曉光怕驚擾到百姓，特意喊了幾句，意思自己是在殺馬取肉，并沒有瘋，更不會傷人，讓百姓們不要害怕。

　　然而這時候突然有人指著已經(jīng)沒了頭顱的戰(zhàn)馬，喊道：“血！血~！”

　　這時候才有人注意到，那馬血順著脖頸，都咕嘟咕嘟的白白流淌到了地上。

　　要知道無論這豬血還是馬血，可都是個好東西。無論做成血豆腐還是燜子，味道都是極佳。最妙的是，無論什么動物的血里，都含有大量的鹽分。

　　這時候食鹽極貴，潼關(guān)城周圍并不靠海，附近也沒有什么鹽鹵泉田。百姓對這食鹽都是精打細(xì)算，做菜時都不敢亂放。如今這好好的馬血都澆在了地里，豈不是可惜？

　　于是紛紛回家取來鍋碗瓢盆，去接馬血。

　　還有些人也顧不得害怕了，紛紛對著徐曉光大喊：“慢些殺，慢些殺，不要讓這些馬血浪費了！”

　　徐曉光見百姓們?nèi)呵榧^，也不愿駁了大家的意愿，于是也就將殺馬的速度慢了下來。

　　百姓們奔走相告，不多時間，長街上便人頭洶涌。紛紛拿著鍋盆來接馬血。其間自然免不了磕磕碰碰，馬血潑灑飛濺得長街上四處都是，使得督師衙門前的這條長街上，血腥味一時無兩。

　　到了晚上的時候，五千匹馬讓徐曉光全部屠宰個干凈。當(dāng)然這還是徐曉光故意放慢了殺馬的速度，否則如果真的開了無雙模式，恐怕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百姓們感念李記當(dāng)鋪的恩德，接完馬血后，也不愿意離開，還支起了大鍋，主動幫著燒水褪毛，忙了個熱火朝天。

　　收拾好的馬肉，都碼得齊整，一扇扇的堆在草料場里，因為天氣寒冷，不大一會便已經(jīng)凍了個結(jié)實。

　　掌柜李冬來為表善意，還送了不少戰(zhàn)馬的下水給周圍幫忙的百姓，一時間賓主盡歡。

　　這一天，潼關(guān)城幾乎家家戶戶都吃到了馬血燜子，徐曉光也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梢哉f一派皆大歡喜之象。

　　唯獨馬世耀卻連拍大腿，直呼可惜。另外感嘆這些大俠們還真是深藏不露，一個毫不起眼的當(dāng)鋪伙計，居然有如此身手。

　　手里也不知道拿的什么玩意，紅光過處，一掃就一大片。居然一個人輕輕松松的就把五千多匹戰(zhàn)馬殺了個干凈。

　　然而殺馬這么利落，若是殺人，恐怕也差不了太多吧。看來自己交好大俠們的舉動，至少從這里看，確實是做對了！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被殺掉的可都是上等的戰(zhàn)馬！這五千匹戰(zhàn)馬，完全可以組成一營精銳的騎兵了。

　　自己本是好心，有意結(jié)交這些大俠們，才把這些戰(zhàn)馬還了回去，沒想到僅僅一天的功夫，就全變成了馬肉，實在是暴殄天物！

　　牛道士也沒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卻仍不斷的給馬世耀琢磨分析，他覺得這可能是大俠們對大順軍示好的一個表現(xiàn)，畢竟把馬都?xì)⒘耍偷扔谧詳嚯p腿，戰(zhàn)場上沒有了機動能力。說明大俠們沒有爭霸天下的意思，把戰(zhàn)馬都?xì)⒌舻耐瑫r，也算給大順軍一個放心。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把這五千匹戰(zhàn)馬全部殺掉，也未必就是什么壞事。

　　另外來說估計這些大俠們，還真的和這些建虜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否則李記當(dāng)鋪的掌柜的，也不至于說出“建虜丑騎，游俠不屑共乘之”的話。

　　當(dāng)然，這些也都只是牛道士的猜測，無論怎樣，也都是木已成舟之事。

　　今日宋獻策來到潼關(guān)，還沒等下車，便自說自話地認(rèn)定這里是潼關(guān)之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還悲天憫人的吟了幾句杜工部的《垂老別》。

　　牛道士也不敢笑，能哄得宋獻策高興就好。反正死無對證，馬血燜子也早就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