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樅、成俊、張子墨三人離開了鏡門。
三人臉色都不好看,但是大師兄還是有他的職責(zé)要擔(dān)。
肖樅道:“今晚如果兇手再次犯案,對象必然是掌門又或者是羅師叔。掌門命令我等守護(hù)地牢,我等不可有失。”
成俊,張子墨稱是。
三人在來到地牢,張子墨想先進(jìn)去見師父,但又不知怎么說連師姑的事情,正猶豫。
那邊成俊忽然對守門的師弟問了句:“昨夜地牢可有異動?”
那弟子是瀑門弟子,回答道:“回稟師兄,昨夜地牢一切安好,并無人闖牢?!?p> “我是問你有人出來過嗎?”
“那怎么可能。里面就羅師叔一個,還上了大鎖,羅師叔手里又沒得劍,怎么出來。況且我們又不是擺設(shè)。他出來了我們還能毫發(fā)無損?”
“成??!你想說什么!”張子墨大怒。
“我……我,就隨便問問?!?p> “你師父死了也懷疑我?guī)煾甘敲???p> “你懂什么,我只是合理猜測。誰都有可能的?!背煽煾竸偹溃詫ふ覂词中那榧鼻?,就沒做太多考慮。張子墨一聲質(zhì)問,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但是又不想向這位平素暗弱的師弟認(rèn)錯。
“哼!我看你是腦袋不清楚!”張子墨怒罵。他師父也在地牢還沒出來,誰心里又好受呢?
“你敢辱罵師兄?”成俊也心情不好。
肖樅大喝:“你們干什么!大敵當(dāng)前,豈容你們胡鬧!想讓我把你們都關(guān)起來嗎?”劍宮規(guī)矩森嚴(yán),首席師兄權(quán)限可比副掌門。
“弟子知錯?!?p> “明日綬禮過后,還要安排兩位師叔的葬禮。子墨你先去找鎮(zhèn)山師弟,讓他把葬禮所需多準(zhǔn)備一份吧,通知他以后你再過來。成俊你跟我進(jìn)來?!笨葱耗樕簧?,看來有一通數(shù)落了。
張子墨找到吳鎮(zhèn)山以后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全身戴孝,比其他犀門弟子都要早,早課沒來看來也是為師父守靈。趙誠軒平日最寵這個小弟子,看來沒有白寵。
本來吳鎮(zhèn)山還對有嫌疑的羅醒和靈門都沒有好感,在得知了連月虹身死以后,就把對羅醒的懷疑解除了。但聽到張子墨的囑咐,他也只是說知道了。
張子墨看他這樣,覺得有些不忍。出門前默默說了句:“師弟節(jié)哀?!彼约阂膊恢绤擎?zhèn)山聽到了沒有。
一路上也是想了很多問題,燼雪島的住處被兩位師兄徹夜監(jiān)視,就算打不贏陳岳看到他異動的身影還是沒問題的。看來此事果真和燼雪島無關(guān)。
難道說真是夏侯絕塵前來?四位長老兩死一監(jiān)禁,如果是他,擾亂劍宮他倒是達(dá)到了目的??磥硪凑崎T人和他的巔峰決戰(zhàn)了。
他走在犀門的外墻,雖然犀門瀑門相連,內(nèi)堂庭院深深,建得頗為雅致。只是走里面會繞很多石子鋪就的小路,遠(yuǎn)不如走外面來得快捷。
他看到一個熟悉身影。那人身材欣長,如孤楊挺立,眉目間有淡淡文氣。正是之前在試劍大會上大放異彩的范青蒙。
由于朝廷的人需要準(zhǔn)備文書,宣禮大概需要三天。試劍大會的前五名也就需要留在山上。除了他范青蒙以外,除劍宮弟子,還有燼雪島和璧月寺的都留了下來。
“范大哥好?!?p> “子墨兄你好。”范青蒙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應(yīng)后,他又看向墻面。不知道在找什么。
“范兄你看這墻面是在找什么嗎?”
范青蒙目光如炬,“不錯。我是在找腳印,或者其他什么?!?p> “為何要找腳印呢?”
“很簡單,劍宮的工匠和建造皇城的是同一批人。多少有些仿皇城的建設(shè)??头亢湍銊m內(nèi)院中間以兩道宮墻隔開,宮墻中間又有兩丈兩尺寬的石板路。墻高約三丈幾乎和劍宮外城墻平齊。你說這能說明什么?”
“那能說明什么?”張子墨不懂。
“如果是客房中人犯案,必然要躍過這兩段宮墻。而且你劍宮宮墻上都有箭樓,箭樓上還有你劍宮弟子輪班值守。
如果深夜黑衣人偷襲,不會選擇從一個墻頭跳到另一個墻頭這樣暴露身形,而是先過一個墻,在墻根隱藏起來。
深夜烏漆墨黑的,先利用箭樓盲區(qū)躲藏,再悄悄上另一個墻……那么這宮墻上必有腳印?!?p> “守城弟子大多是平視對面,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城下,這樣是個翻墻的法子。范大哥懷疑是客人做的?可我聽掌門也好,趙副幫主也好。都認(rèn)為是夏侯師伯做的。他身法如同鬼魅,他藏哪里誰能知道?”
“夏侯絕塵?哈哈哈哈。他是要爭這劍宮之主么?哈哈哈哈?!狈路鹇牭搅耸裁春眯Φ脑捯粯印?p> “不可能么?”
“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是不屑?!彼膊欢嘧鼋忉?,岔開了話題?!钡认拢阍趺春挖w萬春聯(lián)系上了?”
張子墨一五一十給范青蒙說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
“趙萬春是個老狐貍,他一開始也覺得是夏侯絕塵做的,只是也不能肯定。朝廷來這里不過需要三天,明早應(yīng)該就有使者來綬禮了。我們也會在明天下山。
如果是夏侯絕塵犯案就不說了,如果是其它人犯案,必定是在這三天。因為只有這三天才能渾水摸魚。
留你在他身邊,是要先洗清自己嫌疑,免得名掌門向他發(fā)難?!狈肚嗝梢谎劭闯鲒w萬春的算盤。
“昨夜連門主已死,他已沒了嫌疑,今夜就算有什么事發(fā)生也能說和自己沒關(guān)系。找你傳授江湖經(jīng)驗云云,不過是明哲保身的法子。”
張子墨這才清楚了為什么那夜在趙萬春房間里他什么話也沒說,那種敷衍感是怎么來的??磥砣思冶緛砭椭皇抢米约合疵撘幌孪右闪T了。
這樣說來……
張子墨又說了昨夜他兩位師兄監(jiān)視燼雪島居所的事情。
“看來名掌門并非是平庸之輩,他先把你師父監(jiān)禁起來就可以先保護(hù)你師父??赡軄淼南暮罱^塵,以言語激他,自己在劍極殿坐等他挑戰(zhàn)。
當(dāng)然,也沒有把寶全都壓在夏侯絕塵身上,他又派人監(jiān)視燼雪島的一舉一動。”
“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連門主那里不設(shè)防呢?”范青蒙說出心中疑問。
“大概……大概是因為掌門知道思意居士會去連師姑那里住吧?!?p> “案發(fā)時,思意居士在那么?”
“不在的,我?guī)熋迷屏庹f師姑拒絕了思意居士相陪的好意?!?p> “那可奇怪了,是連門主臨時變卦??蓛词植恢浪坷镉袔兹税?。真巧,真巧……”他印堂不見皺紋,兩條軒眉漸漸皺起,好像有什么事纏住了范青蒙一樣。
思索一陣也無果,他又自顧自的尋找墻上的腳印。
張子墨跟他一起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就算是客人下的手,他又是從哪里過墻的呢?
本來范青蒙都打算放棄了,這張子墨有股子倔勁,硬是把整個墻面看了個全。范青蒙也陪著他看,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們又重點看了箭樓之下,
他們終于有了發(fā)現(xiàn),有幾處破損好似是新增,只是那破損上也有紅泥,分不清是新是舊。況且攀越高墻也用不著破壞墻面,如果是用飛天爪那破損也應(yīng)該在墻頭。
細(xì)細(xì)查看墻面有缺損的地方,那破損處像是有鈍器擊打過。范青蒙用手慢慢摩挲,手上也沾了些許紅泥,與墻面上的紅泥對比,發(fā)現(xiàn)好像有些差距。實際只是微小差距,甚至讓你懷疑眼睛到底有沒有差別。
而沿著破損往上看,旁邊好像有幾個不明顯的痕跡,像是腳印。又像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墻色發(fā)深。和那破損一樣,極為不明顯。
范青蒙道:“看來今晚小兄弟你該幫我一個忙了?!?p> “范大哥請說?!?p> “就是與我在此處守夜,做個見證?!?p> “見證你的不在場證明?”張子墨半開玩笑地說。
“不,見證這兇手是如何翻墻又是如何湮滅掉腳印的。”
張子墨一想,有肖、成兩位師兄在,師父應(yīng)該沒有大事。兩位師兄都有隨機(jī)應(yīng)變之才,自己去了也沒太大作用。不如在這賭一把,看有沒有兇手在。
范青蒙看著手中紅灰,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又踱步來去,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發(fā)愁。張子墨也不知道怎么去問。
范青蒙想了想道:“張兄弟,你能帶我去連門主居處一看嗎?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這個,應(yīng)該可以。范大哥你跟我走吧?!?p> 離到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兩人利用這空隙接著去找找線索。
兩人到了鏡門,因為有張子墨帶路,守門弟子也沒有為難。進(jìn)門就看到青莛身著孝服跪在連月虹身旁。
見得張子墨進(jìn)門,便站起身來?!皫熜帜銇砹耍渴怯惺裁词聠??”她臉上尤有未干的淚漬。
張子墨也是一陣難過,道:“師妹,我?guī)Х洞蟾邕^來查一下案子?!?p> “哦,我知道了?!?p> 范青蒙行禮道:“姑娘不必多想,我只是隨便看一下。看案發(fā)現(xiàn)場對這案子有沒有幫助?!?p> “請進(jìn)?!鼻嘬鹨不囟Y。
連月虹的房間并不復(fù)雜,范青蒙四下一看,情況就盡收眼底。
青莛本來怕他亂翻會弄亂師尊房間,但看他確實只是隨便看看就放下了心。
“令師平常喜歡打扮嗎?”
“應(yīng)該不算喜歡吧?!鼻嘬鸹卮?。
“哦,我看也是,這梳妝臺沒有幾件首飾。這臉上抹的好似也是剛剛用完,只是種類倒是豐富?!?p> 擺放的妝奩被范青蒙抽開,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多個格子里都?xì)埩艉圹E。
張子墨也看了一眼那妝奩,粉盒那層有七八個空格,看樣子是用了大半,都只留了很少的粉。他心中有些奇怪,連師姑平常打扮嗎?沒有吧。他也不太懂這些,難道是畫了很多妝自己看不出來。
范青蒙他看了一圈沒什么發(fā)現(xiàn)。
又問“昨日這屋里確定只有你師父一個人?”
“確定,昨日思意居士著人送來綃云絲,師父她親自拒絕了思意居士來這里?!?p> “這……確實沒什么線索?!?p> 張子墨見青莛面帶擔(dān)憂,看似一會兒又要掉淚。便想說兩句話讓她不要沉溺悲傷。
“小青莛,你再哭,小臉就花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又怎樣,不過是妝花了,等下再補(bǔ)就是了??上煾冈僖不夭粊砹??!?p> 范青蒙忽然臉色沉重,道:“對啊,妝花了再補(bǔ)就行了……妝花了再補(bǔ)就行……”
張子墨看著他,覺得他有點奇怪。
范青蒙看到張子墨懷疑的眼神,他扯開話題:“子墨,你不如幫這小姑娘補(bǔ)補(bǔ)妝。”
青莛叱道:“你這客人,我敬你是師兄好友,你可不要沒正經(jīng)。”
張子墨也有點無奈,道:“范大哥……”
“抱歉,抱歉,我好像查到了些線索。等我確認(rèn)一下?!彼孟駜?nèi)心很矛盾,但終于有了個決定。
反思大師
昨天那章加了重要線索,可以回看一波。昨天因為事情太多,沒想好寫不寫那段。今天琢磨了一下,還是應(yīng)該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