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晏家剛回沂陽,平日里都只有我和妹妹?!标淌挷蛔魉?。
“哦?是嗎?”原來,竟……是她嗎?
顧修寒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晏蕭走后,桓離細細回想起那個人?!八毕矚g吃桂花酥,“他”喜歡在街市上閑逛,最重要的是,“他”還曾與晏蕭一起出入。他記得當時晏蕭對“他”十分擔憂,而晏府不曾有過外客,他想起影一曾說“他”也是晏府的人。
思及此,“影一”,他喚了一聲。
“主子。”影一走上前來,等著桓離的吩咐。
“你曾說,查到‘他’是晏府的人?”
“屬下失職。當時那位公子確實與晏公子一同進了晏府,只是未曾想‘他’竟不是將軍府的公子。屬下自當責罰?!?p> “嗯,下去吧?!庇耙淮_實有錯,竟沒有查到“他”就是她。想到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現(xiàn)了這么久,他就有些心癢癢。但是他想到她那般活潑的模樣,又啞然失笑,她果然沒有變,還是那般愛玩,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懲罰懲罰她?;鸽x在心里細細地想,已經(jīng)確認了她。
晏昭打了個噴嚏,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她的好哥哥給賣了個干凈。
顧修寒在原地看著桓離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冷淡,他簡直驚奇的不行。雖然桓離的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可是他與他相識多年,此刻他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桓離在高興,這……莫不是昨夜發(fā)生了什么他著實不知曉的事情,使得桓離魔障了。顧修寒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他便要詢問一番。卻見桓離的目光不知被什么吸引了,竟直直地透過他看著前方。
顧修寒遲疑著轉過頭,往他的視線看去。有一個青色身影脫了他的狐裘,扯了兩根束帶束起了寬大的袖子,翻身上馬,十分利落。
晏昭是聽說晏蕭出來尋那離王才匆匆出門尋至此處,雖然她已經(jīng)猜到與離王傳聞之人怕就是自己,但她卻越來越不確定這離王是否好男色,畢竟傳聞他身邊可從來沒有過女人。她越想越不放心,萬一離王覺得她哥哥長得不錯,或是發(fā)覺真相惱羞成怒?不行,她越想越覺得大事不好,便匆匆趕了過來。
只是她剛到的時候正好碰見馬夫牽了一匹馬出來。只見這馬通體棕紅,那鬃毛更是漂亮,眼神還傲嬌得不行,真真是讓人喜歡極了。
只一眼,她便忍不住了。聽說城東新進了一批好馬,這馬,果然是極好的。她幼時隨晏青在軍營里摸爬打滾,騎術也是絕佳的。她還有一匹赤色的千里馬,名喚落霞,是她親手接生的小馬駒,一直在她身邊長大,只不過晏青說沂陽規(guī)矩眾多,它不適合回來,便留在了千里之外的安城。只是這路途遙遠,她倒是有些想念它了。
這匹馬其實很像她的落霞,膚色、體態(tài),尤其還有那傲嬌的小眼神,只是它更添了一分桀驁,似乎不曾被人馴服過。她來了興致,纏著馬夫讓她試一試。
“公子,這匹馬至今還未有人馴服過,您怕是不好……”那馬夫看著她這看似嬌弱的小身板,不由有些擔憂。
“哎,莫要以貌取人?!标陶颜f著,手上動作不停。
“這……”那馬夫一時語塞,他很想說像晏昭這樣的,究竟是如何讓人不要以貌取人的……
晏昭右腳用力一蹬,便上了馬。
她起初馬兒還有一些抗拒,但很快她找到了竅門,她悄悄伏近那馬兒,笑著道,“馬兒,你可賴不掉我的,我這人素來喜歡有挑戰(zhàn)的事物,對了還有好看的事物,你這么好看,跟了我可不會吃虧”
那馬兒像是會通人性般,起初覺得躁動不已,就要將晏昭甩下來。但很快,它也發(fā)現(xiàn)了好像這樣無濟于事,晏昭就像那狗皮膏藥般緊緊貼在它身上,不讓它有一絲反抗的空間。
晏昭已經(jīng)察覺到這馬兒的漸漸妥協(xié)了,她不由彎起了唇角,這馬兒可真是好玩。不遠處的桓離正好將這一幕都收入眼底,他悄然彎了嘴角,果然她總是會讓他驚喜。
晏昭開心地騎著馬在馬場邊緣奔馳,她許久沒有這般淋漓的開心了。這沂陽的氣氛總是免不了有些壓抑,只有隨著這馬兒飛馳的時候,她才覺得身心暢快。
顧修寒看著這一幕,嘖嘖稱奇,“阿離,這可是今日我本來要推薦給你的好馬。這棲梧可是上等的千里馬,帶回沂陽已經(jīng)半月有余,至今還沒人馴服。我本來想著,這沂陽若是有人還能馴服棲梧,怕是只有阿離你了。沒想到這地方人杰地靈,倒是人才輩出啊?!?p> 桓離沒有理他,眼神緊緊地看著那馬場上的青色身影,眼底還有一絲他并沒有察覺到的溫柔。顧修寒本以為桓離會說幾句,或是稱贊或是不屑,畢竟像這樣的人才,他也是十分欣賞的。只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桓離的聲音。
突然,馬場上驚呼四起,不知為何,晏昭騎的那匹馬突然像是失控了般。馬夫看著顛簸不已的晏昭,只覺得驚魂未定,莫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他這馬場怕是擔不起這位公子的性命。
桓離剛剛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本來那馬已經(jīng)懶洋洋地馱著晏昭在疾馳,它眸底的輕蔑也不復之前那般濃重。只是在顧修寒說話的時候,那馬的眼神忽而變得凌厲,整只馬的氣勢都不一樣了?;鸽x心中暗道不好,當即越過欄桿,朝著晏昭掠去。
晏昭也發(fā)現(xiàn)了這馬的不對勁,她原本以為它已經(jīng)基本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了。她明明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它的松懈,可就在一瞬之間,她似乎感覺到了威脅。而且不是普通的威脅,像是破空而來的劍潲,帶著凌厲的風,直直朝她而來。
她連忙伏低身子,抱緊了那馬的脖子,略微有些緊張地在它耳邊輕哄,她剛剛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馬原是有些通人性的。只是這一次,那馬卻如魔怔般,眼神放空,直直撞到了圍欄,沖著前方的密林奔去。
桓離還是遲了一步,發(fā)了瘋的馬速度極快,已非人力可以阻止。但他沒有放棄,他借力剛剛被撞倒的圍欄,就近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沖著晏昭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