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咱們怎么這么慘?掉個崖都掉不徹底,剛好卡在了這中間。不上不下的,難道老天是想要餓死咱們?”晏昭假設(shè)了一下,不由哆嗦,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哎,你的近衛(wèi)呢?怎么都不見他跟過來?”
“哎,你說他們找不找得到我們?。侩y道我們真的就在這里餓死啦?”晏昭碎碎念著。
桓離看著她篤定的臉色,有些無奈。她的腦袋里究竟都裝了些什么?。窟@樣高的懸崖,他們?nèi)羰侵敝彼は氯ケ厝簧俨涣耸軅墒撬麄儸F(xiàn)在都完好無損,還有什么好抱怨的啊?等等……完好無損?是的,他們現(xiàn)在確實是完好無損,從那樣高的懸崖邊上直直摔下,還是撲離了一匹瘋馬下來的,正常人都會難免摔傷,可他只是感受到濃烈的撞擊感,連骨頭碎裂的跡象都沒有,而這晏昭更是活蹦亂跳,似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不是他對自己的身體不自信,只是這也未免太反常了些。
晏昭嘀咕完,也發(fā)現(xiàn)了這反常。她與桓離對視了一眼,都看見對方眼底的疑惑。她蹲下身來,趴在那石頭上仔細(xì)觀察那石頭的紋路。只見它光滑透體,不像是短期形成的,可竟連一絲青苔都沒有,甚至?xí)屓擞X得這兒經(jīng)常有人打掃,干凈異常。
她好奇地敲了敲石頭,卻聽見了回聲。不大,但很清晰,桓離也聽見了。他盯著腳下這塊石頭,良久,他猶豫了一下,連續(xù)踩了這石頭幾下。
晏昭還沒來得及看清她他的動作,只聽轟隆隆的一聲,他們的眼前逐漸變得開闊……那崖壁竟緩緩打開了一道門,向石頭的右邊移動,直到可過一人。
晏昭與桓離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此處位于城棟的郊外,這么大的一個懸崖底下竟藏著這么隱秘的機(jī)關(guān),這究竟是何人所為?這又是為何而存在?離桓宮這么近的地方,他們對這個懸崖的存在甚至都一無所知。
桓離看了晏昭一眼,拉起來她的手,便朝著那石門走去。
晏昭本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用力甩了甩,還是沒有甩開。這石頭面積有限,她也不好發(fā)作。反正在他眼里她也不過是個男兒身,便也隨他去了。她完全忘了剛剛自己還在質(zhì)疑他是否本就喜歡男色……
桓離感受著手里的柔夷,在晏昭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勾了勾唇角。
他們沿著那一人通道走了很遠(yuǎn),才逐漸感覺到寬敞。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光使他們不由瞇了瞇眼,剛剛通道里面是完全沒有燈光的,他們只能靠拉著的手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只見眼前之地十分寬敞,右上角開了一處大口子,不知在地面上的何方。有光從那里大肆渲染進(jìn)來,照的整個洞穴里面都十分亮堂。
這似乎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像是那塊故意做出的凸起,這個石洞占地之廣甚至像是刨空了整個懸崖中部。還有一彎小湖立在中間,似是天然的佳地。這一方小地,直教人覺得心曠神怡。
晏昭不由深吸了口氣,她覺得在這里生活簡直是人間幸事。桓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來,她是那般喜歡自由。
晏昭走近了那彎湖,湖水清澈見底,干凈的似乎沒有一絲雜質(zhì)。右邊的光照在這湖面上,更襯得它熠熠生輝。她忍不住伸手撥動了下湖水,卻似乎感受到一絲刺痛,很微小也很短暫,晏昭完全沒有將這放在心上。桓離卻并沒有像她這般享受美景,他的眉仍舊微微皺著。這石門外的凸起很明顯地證明此處有人常來,可這內(nèi)里倒像是個避世桃源??蛇@樣的地方,究竟是何人在此避世呢?又是為何,他們連一絲消息都不曾收到過?
“快來看,這里有畫!”晏昭頓時興奮了起來,她剛剛看見湖面上似是有什么倒映,除了她和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她轉(zhuǎn)身朝那個方向望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意外收獲。
此時離得近了,他們才看見這里的墻壁上繪著一幅畫,像是三個人在一起爭搶著什么,誓不罷休的模樣。
這一幅畫沒頭沒尾的,晏昭看著不適,忽然,她眼尖地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不止這一幅畫!是的,不止這一幅,這里的整個墻面上全都是繪畫!這個石洞里是圓形環(huán)繞的,可它們竟被人劃分出了整齊的十二道分割線,每一道都是一幅畫,一幅連著一幅,整整有十二幅之多!
晏昭咂舌,桓離也有些驚訝。他們更走近了些,順著這些畫的順序一幅幅看了下去。
只見那第一幅上并沒有人物,只在中間大大地刻畫出了四個字:“十方翎卷!”
桓離看見這四個字的時候明顯瞳孔一縮,但晏昭不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她也并沒有注意到桓離的異常。
她順著這些畫看了下去,大概內(nèi)容是曾經(jīng)有人著了一本名叫十方翎卷的書,書成之日得到了眾人的追捧,卻不想爬得越高摔的越快,成了他人的覬覦之物。后來出現(xiàn)了三個人,他們一同去盜取了這本書,卻在事后出現(xiàn)了分歧,三人爭奪不斷,最后此書被撕扯成三本殘卷,被各自帶走,從此下落不明。
晏昭看完,唏噓不已。這世人為了自己的貪婪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仔細(xì)回味了一番,正要評論幾句,卻忽然發(fā)現(xiàn)那十方翎卷四個字下面居然還有一行小字。她湊近了些,只見那里刻著“得十方翎卷者,可得天下?!?p> 她大驚,連忙往后退了幾步,穩(wěn)住心神。忽然想起她不止是一個人在這里,那她剛剛所看到的……她小心地抬起頭來,便看見那人黑沉的臉色,她連忙道,“我什么都沒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桓離沒有表態(tài),只說了一句“走吧?!?p> “啊?”晏昭有些不明所以,此時她才知道他剛剛居然已經(jīng)連另一個出口都找好了。她剛剛已經(jīng)看過了,那塊凸起的附近并沒有別的可以爬上懸崖的路,可下方的水路又明顯不通,這里肯定還有他人來過,因此必定還會有其他的出路。這也是為什么剛剛她那般悠哉悠哉地看壁畫的原因。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桓離竟這么快就找到了出口,看來這離王果真不是一般角色,她還是離他遠(yuǎn)點(diǎn)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