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真的同意?”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晏昭還是有些不敢肯定。畢竟晏母前后的態(tài)度實在是變化得太大了些,甚至讓晏昭懷疑這是不是變了個人兒……
“嗯。只是阿昭,為娘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抉擇,太后也說了,你尚有反悔的余地。”晏母嚴(yán)肅道,不假辭色。
“……”晏昭頓時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她反悔?那肯定……說實在話,不知為何,她此刻腦海中竟突然想起桓離的臉來……而且,她忽然有些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真的反悔……
他那般孤傲的一個人,定是受不了他人的拒絕的吧……此時的晏昭根本就沒有細(xì)想,此事若是換了他人,她會不會考慮到悔婚是否會傷他人顏面這種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竟會顧慮他的感受起來了……
不過此刻聽晏母的話,雖然沒有明著說不愿意,可卻明著提醒她悔婚這件事……晏昭心中暗想,果然,她阿娘還是不喜歡離王嗎?可為什么,明明阿娘這般不情愿,卻偏偏應(yīng)了太后這門親事呢?不僅應(yīng)了,方才她詢問的時候已經(jīng)離宮有些距離了,這馬車上又都是晏府的人,阿娘為什么也不與她明說呢?
阿娘究竟在顧慮些什么?而那太后,又是如何讓阿娘點了這個頭?晏昭知道,自己的娘親實則是外柔內(nèi)剛的性子,對人嫻淑有禮,可她決定的事情卻鮮少會有改動。雖說皇命難違,可晏昭也相信自己的娘親絕不會因為這一紙旨意便將自己的婚事就此定了下來。那究竟是什么事,以至于讓她閉口不提?
太后與阿娘是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商定的,晏昭想不明白,不過一個時辰未到,就讓她娘親低頭的事是什么,難道晏家還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而這條巷子的另一頭,祁王府。
書房內(nèi),還跪著稟報事務(wù)的侍衛(wèi),可他已經(jīng)說完了有一會兒了,提筆書寫的人還是沒有應(yīng)聲。
近衛(wèi)澍奕悄悄看了看他的神色,然后眼神示意那個侍衛(wèi)退了下去。
“王爺,咱們的情報一向可靠,此時他們來報太后娘娘有意指婚晏府的大小姐于離王,恐怕,八九不離十……”澍奕低聲道。
“嗯?!被钙畹瓚?yīng)了一聲,書寫的手卻不停,只是他腦海里,不由想起那夜宴會之時,遇到的那個看起來靈動卻又迷糊的女子。
“王爺,這晏家雖戍邊多年,可他們?nèi)缃裨缫鸦亓艘赎?。看皇上與太后的意思,怕是仍十分看重晏家。而且晏家軍的威望一向不低,這若是晏大小姐做了離王妃,對咱們可就……”
“所以呢?”桓祁不急不緩回道,放下了手中的筆,欣賞起自己的字來。隨著他的視線看去,赫然是一個“忍”!
澍奕自然也看到了,他不由打抱不平道:“皇上也未免太偏心了,明明咱們王爺才是長子,可皇上竟早早給了那離王那樣一個腰牌……”
“澍奕,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明白嗎?”桓祁冷聲打斷。
“王爺,屬下知罪!”澍奕當(dāng)即跪了下去,卻還是忍不住道:“王爺,我實在是替您不值……”
“自己去領(lǐng)罰吧。”桓祁背著手,冷漠道。
“諾?!变绕鹕?,就要朝著書房外走去,可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猶豫了一下,而后稟報道:“王爺,屬下聽聞先皇后的離世與晏家有些關(guān)系……”
“你說什么??。 被钙钔蝗宦牭竭@件事,忍不住問道。
“王爺……屬下也是聽聞……”澍奕苦惱,他確實沒有證據(jù)。
“查?!被钙罘愿赖?,澍奕當(dāng)即退了出去。
夜色如水,這沂陽卻似將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