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奶奶袁氏臉色一白,仿佛承受了極大委屈般,言辭懇切的道:“長姐可是對妹妹有什么誤會,不論如何,咱們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吶!
還請長姐看在已故的父親面上,別跟我一般見識……”
瞧著這副熟悉的故作姿態(tài),溫母不禁心生警惕,看來她今日前來,必是另有所圖了。
說著話兒,她將身后的一個比李月貞略長兩歲的小姑娘拉來跟前道:
“我是你姨婆,這是你玉珠表姐。你難得來一趟,溫家又沒有個姐兒與你一同說說話兒,不若讓你表姐到那邊陪你幾日?”
李月貞垂眸,別當她沒看見這位姨婆說話的時候,往自家二哥哥那里看了好幾眼,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退后兩步,借著行禮的功夫又將手給抽了出來,然后搖頭笑道:“給姨婆見禮了!”
完事起身直接往外行去。她是晚輩,禮到就好。至于其他的,她相信外祖母一定能處理的很好。
“欸?怎么就……”就這么走了??
“行了!”溫母面色一冷,“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你若是真心疼愛珠姐兒,就用心給她找個名家教養(yǎng)嬤嬤。
將她教導的知書達禮、明理懂事,不比什么都好。
待過兩年到了出閣的年歲,再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本分人家嫁了。
言盡于此,望你好自為之!”
“怎么,長姐攀上了富貴人家的勢,就不認我這窮親戚了?”
眼見屋子里沒有外人,袁氏也不裝了,當即尋了個椅子徑自坐下撒潑道:
“許你的雅兒攀上高枝兒,就不許別人去謀出路?”
袁大老爺頗為頭疼,哎!這個拎不清的,“休要胡鬧,今兒有貴客盈門,你且先回去,有什么話咱們回頭再議……”
“……長兄與長姐這是要攆我走嗎?”
袁氏氣的立馬站了起來,“咱們好歹都是一家人,就算我與你們不是一母所出,你們也沒必要如此見不得我好吧!
不過是牽個橋搭個線的事兒,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你們不給珠姐兒制造機會,又怎知……”
“閉嘴!”溫母猛的一拍桌子,“你給我滾出去……”
袁氏嚇了一哆嗦,這個長姐,發(fā)起火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駭人,她不自覺的吞咽了口唾液,“……兇,兇什么?
這大過節(jié)的,你們?nèi)艟瓦@樣把我轟出了東院,就不怕鄰居百舍們亂嚼舌根嗎?
我一個年紀輕輕就守寡的無根浮萍,自然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不知……您在官場的兒子與女婿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呵呵!”溫母冷笑一聲,直直的盯著她道:“攀高枝?當初若不是你想方設法的給珠姐兒她娘尋了個高門,她能年紀輕輕的就一尸兩命嗎?
既沒那個本事護著她,就不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怎么害了女兒還不夠,如今再讓你女兒留下的唯一一點骨血也重蹈覆轍嗎?”
袁氏被斥責的后退了兩步,撲通一聲,又跌回了椅子上。
珠姐兒也是一臉慘白,她雙手顫抖的緊緊握在了一起,“姨婆,您可是知道什么,難道我娘之死,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溫母嘆了口氣,這孩子倒是個本分有智慧的,且也著實命苦,“你娘她……”
“長姐!”袁氏立馬站了起來,“你既不愿幫忙也就算了,何必說那些有的沒的,徒惹我們珠姐兒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