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強再三謝過老院長之后,就腳步匆匆地離去了。
他要趕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要給自己的導師和留在美國的朋友們發(fā)郵件。
關于姐姐的事情宜早不宜遲,早點介入全方位的治療,成功的幾率也就更高。
想到此,他更加緊了行動的步伐。很快,他發(fā)了幾封簡明扼要的郵件,直接說明了情況以及需要的幫助。
他沒有在電腦旁傻傻等待著郵件的回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要給姐姐辦出國的手續(xù),是最最關鍵的。
而且,關于出國治療這件事情,他要跟姐姐說一聲的。如果姐姐堅持不去國外治療,或者消極治療,都是會阻礙自己的計劃的。
他站起身來,走了幾步,推開了門,大踏步的向姐姐的病房走去。
進入病房,姐姐正虛弱的躺在病床之上。嬌俏的小護士正彎著腰,皺著眉,用力的拍打著姐姐的右手。
蘇強陰沉著臉,往姐姐的右手望去,一片青紫烏黑。他有些氣急,低聲呵斥道:“小劉,你不會在左手輸液嗎”?
“我”嬌俏的小劉護士,眼神充滿了無奈和委屈。她已經(jīng)試了好幾次了,始終無法精準的找到血管。
生著悶氣又十分心疼姐姐的蘇強,拿走了小護士手中的針頭,他要親自給姐姐輸液。
他轉(zhuǎn)到了病床的另外一側(cè),伸手去抓姐姐的左手,意外的竟沒有抓住。因為姐姐的左手,猛然間往被子里躲去。
蘇強吃驚而又疑惑不解的望向自己的姐姐。蘇陌積攢了一些力氣,這才緩緩地抬起頭,雙眸躲躲閃閃望向了自己的弟弟。
突然之間,蘇強臉色微變。他的手迅疾的捉住了姐姐的手,互相掙扎之間拉了出來。
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啊,那真是姐姐蘇陌的手嗎?
干癟癟的只剩上下兩張皮,細長的手指不見一點肉,關鍵是更加的烏黑和青紫?;蔚奶K強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多年以后的夢中,他老是夢見漆黑的夜,他在里面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老是走不來,直到精神和身體通通絕望。
突然之間,一只張牙舞爪的青紫的大蛇,盤旋著從天而降。張著大嘴,吐著長長的蛇信子,瘋狂而亢奮的撲向他。
他想拔腿就跑,可是他的雙腿發(fā)軟,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他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往往這個時候,他就從夢中驚醒。旁邊的妻子,為此還笑話過他幾次。他每次都沉默著,沒有答話。
此時,心痛的再也忍受不住的蘇強,想要大聲的哭出來。
可是,他不能哭,現(xiàn)在他是姐姐唯一的精神和物質(zhì)支柱。況且,他作為一個主治醫(yī)生,一個從國外引進的精英人才,一個領導,怎么能在人來人往的醫(yī)院,在女下屬面前哭呢。
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由著自己的情緒胡亂發(fā)作的話,那蘇強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蘇強。也許,不會出國,就算出國了也學不到什么本領。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不了多久,就會灰溜溜的回來了。
蘇強轉(zhuǎn)過身去,不一會兒,蘇陌和小劉就看到了一位極其專業(yè)的主治醫(yī)生。
蘇強重新轉(zhuǎn)到了病床的另一側(cè),輕柔快速而極其精準給蘇陌打好了保留針,輸上了液。
“姐,我想帶你去國外治療,辦好簽證就走”蘇強說完就默默的看著蘇陌。
蘇陌緩緩閉上了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
蘇強欣喜萬分,姐姐這是同意了。只要姐姐同意配合治療,那么他就充滿了信心。不管是讓他付出什么代價,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兩個星期以后,蘇陌和蘇強坐上了飛機,飛向了遙遠的國度。
一轉(zhuǎn)眼,周峰的孩子已經(jīng)滿地跑了。
某個周末,一家三口去市里最大的公園游玩。
藍天白云,綠草茵茵,周峰坐在草地上看著劉暖和女兒玩耍的一幕,心里暖暖和和的。
他覺得自己的后半輩如果一直這樣,也挺好。
猛然間,人群中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一個這輩子他最不愿意見到的人。
那個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周峰,緩緩的走了過來。
周峰的心仿佛停止的跳動,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情緒。
人世間能讓倆個男人看到彼此就瘋狂的無非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李玉一如既往的精致,一如既往的玉樹臨風。
周峰的眼圈紅了。
李玉走到近前,首先開了口:“看起來,你現(xiàn)在生活的不錯嘛?!?p> 周峰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極其沉悶的“哼”聲。沒有說話,眼睛望向其他方向。
遠方,劉暖和女兒玩的正歡,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蘇陌,出國了,你知道嗎”?李玉凝望著周峰。
只見周峰極其夸張的笑了起來,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李玉有些生氣,轉(zhuǎn)過頭去,好一會兒才重新面對周峰。
“蘇陌已經(jīng)去國外一年多了,你一點都不關心嗎”?李玉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緩緩的說道。
周峰皮笑肉不笑的又悶哼一聲,道:“我不關心蘇陌,難道不是你心里最希望的嗎”?
李玉再次氣急,脫口而出了一句話:“蘇陌求我,讓我配合她騙你的,根本就沒有什么出軌”。
周峰的臉色暗淡了下來,他興沖沖的跑到劉暖和女兒面前說了幾句話。就又轉(zhuǎn)頭,跟李玉使了個眼色。李玉跟劉暖微微點頭示意,就跟著周峰走出了公園。
他們來到了一家咖啡館。咖啡館裝潢大氣,播放著極其輕柔的樂曲。
點了兩份苦咖啡,服務員很快送了上來。
周峰雙眸緊盯著李玉,道:“你剛才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李玉十分不屑的看了周峰一眼,不經(jīng)意的道:“虧你們相識,相戀又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你還真是對蘇陌一點都不了解啊”?
周峰眉頭深深地皺眉,道:“你倒是說啊,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好,你睜大你的耳朵,聽好了”李玉有些恨恨的道。
“我追求了她那么多年,我有哪一點比你差,可是她的心里始終都不曾有我,她愛的只有你一個人”李玉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