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我尋著僵尸的氣息趕到了筷子山山腰的一處山洞,沒想到對方率先晉升到了飛僵的道行,我與之對敵落入了下風(fēng)…”
羅晉州眼眶濕潤:“唉!可惜了我那乖徒兒,為了掩護我倆撤退,被那飛僵生生撕碎了!”
這羅道長也是強悍,與那飛僵纏斗一日,雖然衣衫襤褸,但依然中氣十足。
羅晉州把目光放到陳彥平身上,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陳彥平看著眼前的火化現(xiàn)場,時間已經(jīng)到了傍晚,沒由來地有些涼意,正好這噼里啪啦的沖天火光給他帶了些暖意。
他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回頭看了看“初戀”,她已經(jīng)醒了,臉上的血漬也擦了干凈,一副失神的樣子,呆呆的。
當(dāng)他收回目光時,正好和羅道長四目相對。
“誒?”
陳彥平仿佛海上一葉悵惘的孤舟,頓時看到了一處燈塔!
“我的任務(wù)鐵定跟那飛僵有關(guān)系,而羅道長跟它打過交道,說不定他有辦法!”
現(xiàn)在這飛僵鬧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于情于理都得干掉它!
為了自己、為了部落,呸,為了村落。
羅晉州和幾位老人耳語了幾句,然后向陳彥平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他走上前去,笑著跟各位長輩打了招呼,羅晉州看著他笑瞇瞇地問道:
“小伙子,我看你根骨清奇、萬中無一,要不做我徒弟跟著我一起學(xué)道!”
“額,老道你也太俗套了叭!先是騙走我的珍寶,現(xiàn)在又想把我騙走,下一步把我賣了都不知道?!?p> 陳彥平心里腹誹著,臉上還是笑嘻嘻:“道長,學(xué)道這事情得離家遠(yuǎn)游、居無定所,危險性也比較大,您看這事兒我還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p> 羅晉州猜到陳彥平會這么說,甩了甩袖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不必商量,就這么定了!還記得我上次走之前跟你爺爺(實際上是太爺)說了什么嗎,我跟他說我下次回來就要收你為徒…”
陳彥平一臉郁悶地跟在羅晉州的身后,本來想跟他套一點飛僵的信息,結(jié)果反他被呵斥“問那么做什么,對你沒好處!”
回到家中天已經(jīng)黑完了,幾顆稀稀拉拉的星星掛在天上,四下里蛙叫蟲鳴一片。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是非常好的。
家里的煙囪還冒著炊煙,王香萍站在門口滿臉的笑容,純真質(zhì)樸而又親切。
“二平快去搬凳子吃飯,羅道長您請上座?!?p> 王香萍撇了一眼后面臉色不太自然的女童,也是親熱地上去拉著她,挨著她落座。
王香萍把桌子上竹制的蓋菜罩拿開來,有肉有魚,四菜一湯,算是非常豐盛了。
一個是因為陳家家底還可以,二個是臨近河邊,魚蝦不缺。
王香萍看著這女娃心生歡喜,一邊給陳彥平夾菜一邊問道:“羅道長,這女娃娃還不知道叫甚名呢,今年多大了,是哪方人氏?”
羅晉州往嘴里塞了一口魚,吐掉魚刺,抿了一口酒。
“嘖,啊…”
吃到了熱菜暖酒,羅道長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這娃娃姓彭喚卓雅,今年十六歲,跟了我三年了,是衢州人氏,族中排行十六,你們叫她十六就可以了?!?p> 陳彥平看了一眼對著王香萍尬笑的姑娘,原來她叫彭卓雅!
羅道長又喝了一口酒,回憶道:“我年輕時隨師傅去江浙一帶布道,那時候道行尚淺,師傅碰到了仇家被邪道所殺,我雖然逃了,但是卻深重蠱毒,后來是彭家老太爺精通針灸幫我壓制住了蠱毒?!?p> 聽到羅道長的話,勾起了心中回憶,彭卓雅不由得落淚,斗大的淚珠“啪嗒、啪嗒”不要錢似的掉到桌子上。
羅晉州一把握住她的手,拍了拍,給了一個眼神安慰,接著講。
“我和她爹年紀(jì)相仿,她爹是個文化人,我是個粗人,但是我倆志趣相投,義結(jié)金蘭。只可惜后來搞文革把人搞沒了,十六后面就跟了我布道。”
陳彥平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姑娘,心里有些惆悵和心疼。
他做抗疫志愿者的時候也聽到和看到了不少令人心酸的故事。
時代的悲劇,帶來的影響漸漸被人忘記了,但是這傷害卻是留給了后輩。
他心里暗暗下定決心,道法若有所成,一定要賞善罰惡、匡扶正義。
一頓飯在大家各懷心里當(dāng)中吃完,然后陳彥平屁顛屁顛地跟著彭卓雅到院子里洗碗去了。
“羅道長,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我們家娃兒非得學(xué)道法嗎?”
羅晉州拔了一口旱煙,擔(dān)憂道:“這事情很復(fù)雜,說來話長,得從上次的溺水事情說起。你兒子是五陽之體,而另外五個人是陰年陰時陰日出生的,他們六個人的魂魄正好可以擺一個【五陰聚陽陣】!”
“你們家二平雖然暫時撿回一條命,但是幕后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王香萍畢竟是個脆弱的母親,聽說兒子還有性命之憂,一下子沒了主意。
“啊,那怎么辦!羅道長,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幫幫我們呀!”
“嫂子你放心,這孩子的命理奇特,今年這一劫有我在保他度過去了,但是四十歲之前還有一劫,很有可能挺不過去,所以這次我專門回來引他入門學(xué)道,至于日后怎么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卓雅妹妹,你把碗放著吧我來就好了,女孩子少碰冷水。”
彭卓雅給了他一個白眼:“叫誰妹妹呢,我可比你大兩歲好吧?!?p> “還有哇,叫我十六就好,咱們還沒那么親熱?!?p> 接著是乒呤乓啷的洗碗聲和陳彥平的尬笑聲。
果然在什么年代都是一樣的,女孩子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那可是如出一轍。
不過陳彥平他也不急,心里有缺陷或者說有傷痕的人,你得慢慢去捂熱她,日后再說、來日方長…
彭卓雅看著侃侃而談的陳彥平,跟她原來沉默寡言的小師弟是兩個極端。
不過她心情欠佳,一句話都沒有聽進(jìn)去,只是偶爾“哦”一下,以示回應(yīng)…
大家聚在一起,王香萍燒好了茶水。
陳彥平看了一眼自己剩下的46天4小時58分的壽命,毫不猶豫得給羅晉州奉了茶,磕了頭,拜了師。
“娘之所以會同意你跟著羅道長布道是有原因的!”
然后王香萍也把同意他跟著羅道長拜師學(xué)藝的緣由,講給了他聽。
羅晉州對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王香萍的說法。
彭卓雅在旁邊看著他,原來新來的師弟也是一個苦命孩子…
“師傅,什么是【五陰聚陽陣】?”陳彥平疑惑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