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是講證據(jù)的人嗎?
星都商學(xué)院往北兩公里,有個已經(jīng)騰空等待拆遷的老舊住宅區(qū)。目前拆遷工作進(jìn)展到一半,部分樓房已被推倒部分樓房仍然矗立。
像這種大工程,牽涉到方方面面,并且也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此處。譬如黃乾,和他的小弟。
黃乾自作聰明異想天開,單方面認(rèn)為拆遷范圍內(nèi)可能藏著某些值錢的東西,于是趁天黑潛入工地,結(jié)果由于太累太困,在一個廢棄的私宅中睡著了。
“剛才哪個傻逼打來電話?”某光頭小弟睡眼惺忪地問。
“不是電話了,是微信語音通話?!秉S乾拿手背抹了抹睡覺時流出的口水,“我寢室那書呆子發(fā)來的,若非考試用得著他,不然我早就把他揍扁?!?p> 說完,黃乾打著哈欠站起身。睡眠狀態(tài)中被人吵醒,黃乾窩著一肚子火。但過幾天就有考試,沒必要得罪那個書呆子。
哼~
書呆子還說想找我玩,可這是他能來的地方嗎?這是他能干的活嗎?
黃乾拉開褲襠,在墻角處噓噓。昨夜折騰完奧迪A6以后,黃乾等人便駕車離開商學(xué)院。他們非常瘋狂,放肆在夜色中唱歌,復(fù)仇得來的快感實在很爽。
唱著唱著黃乾就想找個KTV,但徐家大少徐聰說他白天還有重要會議,必須去公司瞇一會。
要曉得徐聰乃徐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星都有名的富二代。他愿意和黃乾玩就是黃乾的榮幸,現(xiàn)在徐聰說走,黃乾便倍感失落。
告別徐聰以后,黃乾就沒心思去什么KTV唱歌了。和小弟們商量片刻,大家決定另外換個地方找刺激。
于是黃乾很快想到學(xué)校旁的拆遷工地。趁著夜黑風(fēng)高,偷點東西出來賣錢,肯定既刺激又好玩。
“乾哥,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嗎?咱在這拆遷工地瞎晃幾個小時,東西沒找到,就連睡覺都睡得腰酸背痛?!惫忸^小弟捏著肩膀問。
他們所處的私宅為五層老建筑,其中三樓客廳里擺著殘破不堪的沙發(fā)。累了后黃乾便躺在沙發(fā)上,而小弟就只能靠墻將就。
“等會再找找看,偌大拆遷工地肯定有值錢的東西,弟兄們不能白跑一趟?!秉S乾仍舊沉浸在異想天開的錯覺中。
“也許,值錢東西已經(jīng)被二手商販弄走了。”光頭小弟嘟囔。
二手商販?
黃乾微微蹙起眉頭。他早就應(yīng)該想到,這些拆遷房的業(yè)主會聯(lián)系二手商販,將沒法帶走的值錢東西處理掉,又怎么會輪到別人來偷拿?
除非那東西不值錢,就像殘破不堪的沙發(fā)。
但,黃乾肯定不能在小弟面前認(rèn)錯,他提高音量:“沒值錢東西有啥關(guān)系,我?guī)е銈兩钊氩疬w基地探險,這樣難道不刺激不好玩嗎?”
“好玩好刺激?!惫忸^小弟立馬改口回應(yīng)。
陸續(xù)其他小弟也醒來了,由于睡眠時間不長且睡眠質(zhì)量一般,所以大家精神都有點恍惚。望著外邊斜照進(jìn)來的陽光,光頭小弟道:“這里會不會還有其他人?”
話音剛落,隱藏在四樓樓梯拐角處的那道空洞目光,立刻收了回去。
誰?
黃乾好像有所察覺。他朝樓梯口看一眼,同時嘟囔道:“死光頭別嚇唬人?!?p> “探險嘛?!惫忸^小弟尬笑。
話才剛剛講完,另一個站在窗前噓噓的小弟惶恐道:“有人,真的有人!”
其實深更半夜?jié)撊氩疬w工地,的確需要勇氣。但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出來,就算有人也不用怕成這個樣子!
畢竟,雖然此行是想偷點值錢東西,但沒偷到的話就不算偷了。
“慌什么慌,又沒見鬼,之前半夜你怎么不慌?”黃乾沒好氣地唾罵。
窗前噓噓的小弟嘴唇劇烈顫抖:“是他……那個開奧迪的,封川。”
封川!
聽到這個名字,黃乾腦袋忽然炸響。封川怎么會找到這里呢?難不成,封川是來給那臺奧迪A6報仇?
糟了糟了!
黃乾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倘若此刻徐聰在場,黃乾必然壓死封川那混蛋,可徐聰不在,該用什么唬住封川呢?
“乾哥先別慌張。”這時光頭小弟勸慰,“反正封川沒證據(jù),就算找到證據(jù),徐聰肯定也能輕松搞定警察?!?p> 沒錯!
黃乾強(qiáng)裝鎮(zhèn)靜。他安排小弟們趕緊找地方埋伏,如果封川敢進(jìn)入的話,就集體撲上去給他一個下馬威。
眾人藏好,連大氣都不敢出,屋子里的空氣好似凝固一樣,只等封川來引爆。
“梆!”
“梆!”
“梆!”
突然樓下響起節(jié)奏強(qiáng)烈的敲擊聲音,每一聲都像錘子錘在黃乾心坎。黃乾雙腿止不住劇烈顫抖,后背冷汗涔涔。
封川按坐標(biāo)來到拆遷工地,正估摸準(zhǔn)確位置時,恰好看見窗前的黃乾小弟。于是順手操起根木棍,一邊敲打樓梯欄桿,一邊拾級而上。
有節(jié)奏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畔炸響。黃乾和小弟們壓抑到了極點,恐懼無以復(fù)加。
突然木棍敲打欄桿的聲音消失了,就跟響起時一樣突然。黃乾緊緊盯住大門,恨不得封川立刻出現(xiàn),又盼著他最好不要出現(xiàn)。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p> 封川念著黃乾寫在奧迪上的詩,緩緩踏進(jìn)房門。說時遲那時快,黃乾和小弟如群狼奔出,拳頭、飛腿、爪子,襲向封川身體各個部位。
這回他們配合不錯,表現(xiàn)出相當(dāng)?shù)膽?zhàn)斗力。除了飛腿被封川擊退之外,其他拳頭和爪子全都落在封川身上,縱使封川有所閃避,但也算打個正著。
“不錯啊,你們差點就打疼我了?!?p> 封川撇嘴冷笑。
“上!”
黃乾帶頭發(fā)起二次攻擊。他計劃率領(lǐng)小弟和封川貼身肉搏,大家比拼蠻力,這樣或許就能制服封川。
封川立馬察覺到黃乾的意圖。往后退開兩步,手中木棍瀟灑揮舞。
黃乾無法近身,旁邊兩個小弟低頭猛沖,卻被木棍打中肩膀以及天靈蓋,登時疼得齜牙咧嘴不敢前進(jìn)半步。
“憑什么打人?”黃乾瞪眉怒問。
“因為我的奧迪變丑了?!狈獯ň従徎卮?。
“血口噴人,又沒證據(jù)。”黃乾抵賴。
“你覺得我是講證據(jù)的人嗎?”封川揚起木棍,狠狠抽在黃乾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