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特森和一眾傷員離開之后,康納斯自覺的打了桶清水,拿起了刷子開始清洗地面,道館要做生意,地面上肯定不能留有血跡。
康納斯的行為菲特并沒有太過關(guān)注,他回到屋內(nèi)繼續(xù)開始未完成的練習,今天話既然放出去了,那么就代表了與黑皮鞋甚至隆布地下武館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現(xiàn)在的他,實力還不夠,即便有康納斯和派克兩人作為助力,他依舊覺得不放心,真正讓人放心的不是助力,而是自己掌握的力量!
自從上次在海邊領(lǐng)悟失敗之后,菲特一直壓縮著自己的領(lǐng)悟,讓自己的積累更加充分之后,再來領(lǐng)悟出真正實用的劍道作戰(zhàn)能力。
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再次摸到了領(lǐng)悟邊緣,再次來到了這扇大門前!
.....
當天晚上,在一間看起來普通的公司的會議室內(nèi),坐著一群傷員,他們一個個要么頭上纏著紗布,要么手上包著石膏,反正看起來沒有一個正常的。
這里就是黑皮鞋的總部,黑皮鞋公司。
此時的皮特森作坐在會議桌的左一位,后面都是他的小弟,他的傷勢最為嚴重,是坐在輪椅上參加會議的,一只手和一只腳粉碎性骨折,都綁著石膏,嘴上兩邊都包著紗布,如果不是被強制要求,他不可能此時參加會議。
在會議桌首位,是個面色陰霾的鷹鉤鼻子中年男人,他坐在那里撫摸著手中的扳指,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不一會兒之后,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瘦弱的男人,他對著中年男人道:
“老大,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
中年男人點點頭,揮了揮手,瘦弱男人便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門被關(guān)上之后,會議室里的氣氛就顯得更加壓抑,所有人都不吭聲,皮特森雖然渾身都包扎著繃帶,但他作為幫里的小領(lǐng)導,此刻得說話,他張開有些漏風的嘴說道:
“老大,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帶領(lǐng)人馬再殺回去嗎?可不能落了黑皮鞋的臉面。”
鷹鉤鼻子中年男人神色陰沉的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皮特森,語氣冷淡:
“殺回去?呵~,皮特森,看起來一只手一只腳的代價,還沒有讓你看清現(xiàn)實啊?!?p> “作為你們的老大,這么多年來對你們也算是不薄,可我自己都沒料到,被人稱呼了這么久的‘智狐’盧克,最終卻是因為自己人而走投無路?!?p> 說這話的時候,自稱為盧克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自嘲,似乎對所面臨的情況覺得可笑,他的這幅表情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卻顯得十分的不解,尤其是皮特森,他急忙道:
“盧克,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吧?為什么這么悲觀?”
盧克不說話,先是點燃了一根雪茄,吸了兩口,然后才說道:
“皮特森,你跟我了我這么多年,外人都以為你將我的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但經(jīng)歷了這件事情來看,你這么多年,都白學了。”
皮特森一愣,這是什么意思?我做錯了什么事情嗎?
盧克長長呼出一團白煙,繼續(xù)道:
“這么多年,我以為你這鼠目寸光的缺點會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漸漸的改掉。這些年你處理的其他的一些事情時候,喜歡貪圖利益,但畢竟不過分,我也沒有說什么,因為一個人有欲望并不是壞事,但從今天來看,似乎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皮特森,你讓我很失望?!?p> 皮特森原本茫然的臉上開始冒汗,這與面對蜥蜴博士,托馬斯和萊斯特等幾人不同,前者是因為擔憂害怕?lián)鷳n,現(xiàn)在是誠惶誠恐,盧克培養(yǎng)了他多年,完全是將他當自己的接班人培養(yǎng),可現(xiàn)在卻給出了這個評價,不得不讓他內(nèi)心惶恐。
“你似乎還沒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兒?”
盧克說話的時候,所有人的低著頭不敢吭聲,老大在教育人的時候,最好不要有任何動靜,這是他們長期以來得出來的經(jīng)驗。
“托馬斯給你任務的時候,我并沒有阻止,因為我覺得你大概能處理好。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讓你去投石問路,是想看看那個家伙的反應,方便后續(xù)做出應對,盡管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隆布地下武館的敵人,但托馬斯依舊想看看對方是否還有后招?!?p> “連托馬斯都如此謹慎的去投石問路,你卻狂妄自大的在對方面前口出狂言,還自作主張的將對方激怒,你以為他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落水狗,想上去榨干對方最后一絲價值,但你似乎忘了,這不是一條落水狗,而是隨時能殺人的狼!”
“你一邊信托馬斯的話,相信對方不是那個上擂臺的人,一邊又忘記了他可能是憑空襲殺威廉姆斯的那個人,你不單將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同時連帶著黑皮鞋也被對方記恨,他們之間原本沒我們黑皮鞋什么事,現(xiàn)在你成功的帶我們擠上了前線,成為了兩方受力點,只要他們稍稍使力,輕易之下,黑皮鞋便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讓原本就十分微弱的黑皮鞋,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在隆布地下武館繼續(xù)待下去的資格,只剩下被人蠶食的命運。”
盧克的話猶如一張大鼓,敲響在眾人的耳邊,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們只知道這次任務沒能好好完成,肯定少不了一陣責罰,可哪里想到這次的一次普通任務,居然會讓黑皮鞋這個組織直接覆滅?
情緒最為激動的是皮特森,他一下子從輪椅上滾了下來,他臉色慘白,渾身汗如雨下,可以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造成的,嘴唇發(fā)白的不知道如何說話:
“我,我,我我不知道,盧克,你知道我是一心為了組織的,我是貪了一點,但我貪來的大部分錢,都救濟了幫里的兄弟啊?!?p> 盧克摸了摸手中的扳指: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忠心,你此刻應該在大西洋里與鯊魚作伴,你以為還會有你辯解的機會嗎?”
皮特森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做業(yè)務時候的機靈又上來了,他臉色蒼白的繼續(xù)說:
“僅僅只是一個小劍道館的劍客,并沒有什么大不了吧?今天我只是大意了,改天我們帶足人手直接將他消滅了,不就完美解決了嗎?這樣一來,托馬斯他們還會感謝我們?!?p> 盧克面無表情的蹲下身子,伸手直接將手中的雪茄按在了皮特森包扎的那根手臂上,皮特森絲毫不敢閃躲,任由雪茄的煙頭燒破紗布,然后在皮膚上‘呲呲’發(fā)出響聲,最終雪茄被熄滅。
盧克不管捂著手臂齜牙咧嘴的皮特森,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夜空,慢慢說道:
“托馬斯在外人面前嘲笑我,說我有個好手下,就是腦子不夠靈光,我起初以為你只是出了些餿主意,沒想到,你是真的愚蠢?!?p> “我剛剛說了,對方不是一條狗,是吃人的狼!對方僅僅只一人出手,你們就全然不是對手,連子彈都不怕的超能力者,你以為是我們能對付的?即便是我們干掉了這個身邊怪物,那菲特身邊的那個高手呢?你以為能幫他去地下武館打生死的,是用金錢買的來的?你用你所有的積蓄買一個試試?愚蠢!”
這個時候,皮特森才是真的慌了,他所有的小聰明似乎在這個時候全然失去了作用,他立刻問:
“那我們怎么辦?”
回應他的是盧克的冷眼,他冷笑的說:
“現(xiàn)在知道慌亂了?當初在外面囂張跋扈的時候呢?”
皮特森已經(jīng)顧不上手上的疼痛,他看著盧克問道:
“那黑皮鞋就只有等待滅亡嗎?”
盧克許久沒有說話,他看著滿屋子的傷員病號,還有跪倒在地上的皮特森,心中盡管十分憤怒,但依舊無法否認這些人就是自己的手下。
他嘆了口氣:
“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
“要么堅定的站在托馬斯這邊,做他的馬前卒,與那個小劍道館拼個你死我活,然后期望托馬斯能在事情解決之后,善心大發(fā),幫我們繼續(xù)在隆布地下武館中生存下去?!?p> “要么直接策反,竭盡全力干掉托馬斯,帶著他的人頭去小劍道館道歉,做對方的狗,以期望他能庇護黑皮鞋周全?!?p> “只是不論哪種選擇,黑皮鞋終將支離破碎,我們是否能活下去,都是個問號。”
盧克說完一聲長嘆,似乎是對這個結(jié)果十分無奈,但又無計可施。
按照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極大概率是找其他的幫手,去干掉菲特,然后再期望托馬斯能看到黑皮鞋的價值,在今后幫助黑皮鞋渡過難關(guān)。
但這顯然是不太現(xiàn)實的,能不能干的掉菲特是其一,即使干掉了菲特,托馬斯這個老家伙也不太可能為了一個毫無價值的黑皮鞋去與眾多股東搶蛋糕,這種概率微乎其微。
再者來說,如果要策反,那就必須干掉托馬斯,但托馬斯身邊現(xiàn)在身邊有一個超級高手萊斯特,他們無一是他的對手,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他們費盡千幸萬苦能干掉托馬斯,但那個小劍道館的主人是否真能如自己所愿,庇護黑皮鞋又是兩說。
所以不論哪個方向,都如同盧克所說,黑皮鞋終將支離破碎。
會議室里所有人在此刻都陷入了思索,這似乎成為了黑皮鞋的生死存亡關(guā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