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算朋友的朋友
再有幾個小時就跨年了,許多人又熱熱鬧鬧地趕到市中心的最繁華地帶跨年,一時間,鎮(zhèn)上竟然有些冷清下來。
沈瑤池是不過這些無聊的節(jié)日的,事實上她不過節(jié),就連自己的生日也隨著父親離開的那一年之后就再也沒有過過了。
難得周圍都冷清下來,沈瑤池一時間倒也不知道做什么。這會睡覺也似乎早了些,她正無所事事地靠在躺椅上望著窗外發(fā)呆時,又一個信息發(fā)了過來。
“新年快樂!”是白寒晟。
沈瑤池又想起了今天在超市遇到他的場景,自己雖然眼下無聊,但也并不想跟陌生人聊天,于是對那信息不做理會。
她一向淡漠,幾乎沒有人會主動跟自己聊天,也沒什么人可聊天的,于是也并未將這個友好的問候當(dāng)回事。
而另一邊的白寒晟則在一家高檔的酒店和幾位朋友聚餐,忽然心血來潮地想給她發(fā)個信息,過了半響,也沒見回復(fù)。
他有些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聊天對話框,從始至終,對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連一個字也吝嗇給他,除了攝影那天發(fā)過來的照片后,再也沒有消息過來了。
他狀似毫不在意地收起手機,只不過再次跟朋友喝酒時帶了些許不快的情緒。
沒多久,遠處教堂的鐘聲沉悶悠遠的聲音響了三下,零點了。
不知不覺又是新的一年,看似每一個無限重復(fù)無聊至極的一天都會在時光的推動下快速前進,等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那些無聊的、傷心的、快樂的日子都已經(jīng)遠去。
時間便是這世上最無情的刀刃,無聲無痕,卻無孔不入。
......
新年的第一天,沈瑤池起了個大早,她簡單梳洗一番后,在自己做早餐還是出去買早餐之間猶豫了會,最后礙于自己堪憂的廚藝,還是選擇了后者。
沈瑤池來到離家不遠的米粉店,她向來愛吃這家的米粉,湯很鮮美,米粉滑溜溜的,在冷冷的冬天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粉也算是滿足了。
吃完早餐后,她也無事可干,本想回去修一下照片,忽然又想起了與華生的約期快到,自己還毫無準備。
于是她腳下一轉(zhuǎn),走去了另一個方向。
為了能第一時間得到有關(guān)國際新聞的報道甚至是爭取對華生本人的獨家報道,不做足充足的準備是不可能拿下的。
沈瑤池不認識那個所謂的白玫瑰酒吧的老板,但她之所以能進去,甚至能進入一般人都難以進入的二樓,顯然是有人在背后幫助她的。
當(dāng)沈瑤池知道華生在平安夜要去白玫瑰時,她立刻聯(lián)系了此人,讓她幫忙把自己弄進去,于是那人也沒有讓她失望,很快就把這件事辦妥了。
沈瑤池當(dāng)記者的這幾年里,認識的人雖多,但都是為了維護人脈關(guān)系而結(jié)交的,社會上的人與人的交情本來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既然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交情,那便算不得什么。
這位把沈瑤池順利弄進白玫瑰的人叫姜姝萱,是沈瑤池在初入記者這行時就認識的。
那時沈瑤池要采訪一個政府官員,但自己初出茅廬,沒人會愿意接受自己的采訪。但沈瑤池不死心,她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就自己獨自去那位政府官員呆的酒席,只不過她是在門口守著,想著對方已出來,就沖上去,無論如何也要讓對方答應(yīng)自己的采訪。
那時的沈瑤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當(dāng)她好不容易等到那位政府官員出來時,沒想到對方已喝得醉醺醺,腳步踉蹌,怕是到時候說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然而沈瑤池好不容打探到他的消息,又等了一晚,實在不甘心就此離去,于是只能硬著頭皮上去,強忍著對方身上發(fā)出的難聞的酒氣,她快速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然后看向醉鬼。
那政府官員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禿頂男人,肚子大得像塞了個游泳圈,下巴橫生的肉幾乎把脖子都淹沒了,他醉眼迷糊地看向有個女人在跟著自己說著什么,但沒聽清。
他只是嘴里不斷地重復(fù)著:“酒!給我酒喝,我還能喝!”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著,沈瑤池愣是克制了很久離去的沖動,耐心地又把剛剛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醉鬼這會倒是聽清了那女子說的話,只不過距離自己不遠的那女人身上的好香,唇紅齒白的臉在自己眼前模糊又重疊,他的色心又起,佯似要跌倒似的,要往沈瑤池身上跌去。
沈瑤池臉都黑了,幸虧躲閃及時,否則那醉鬼倒在自己身上,她怕是要惡心死過去。
那位政府官員眼見撲空,變得十分憤怒,他朝沈瑤池說道:“想要采訪,可以,陪我玩一晚上?!?p> 說完又朝著沈瑤池色瞇瞇地看去,此時沈瑤池臉都冷得能掉渣了,她沒想到一個身居高位,平日受百姓愛戴的政府官員竟是這般的嘴臉,于是憤憤地轉(zhuǎn)身離去。
這個采訪不做也罷!
可是那色鬼竟然沒打算放過他,他罵罵咧咧地:“你裝什么清高,像你這般年紀的小女孩有多少趕著往我床上鉆,你別給臉不要臉!”
說完又要朝沈瑤池撲去。
沈瑤池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對付一個醉鬼還是綽綽有余,她很快便靈活閃過了,只是冰冷的眼眸里染上了憤怒,她想對方再有什么過分的動作,她不介意踹他一腳。
色鬼只聞見一陣清香就擦著自己鼻尖拂過,又是心癢又是憤怒,沖向沈瑤池時更是下了猛勁,沈瑤池躲閃不及,在她即將絕望地要面對惡心時,突然聽見一個重重的悶哼聲。
只見那色鬼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左小腿,酒也醒了大半,罵罵咧咧地要爬起來。沒想到他的左小腿又挨了一擊,這一擊對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沈瑤池便聽見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哼!沒照你命根子打,你該燒香拜佛了!”沈瑤池抬頭向那個好聽的帶著冷漠的女聲看去。
只見那個女人一頭利落的短發(fā),穿著緊身上衣,下面是一條及大腿跟的短褲,外面又套著一件大衣,腳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顯得利落干凈,又帶著美艷與凌厲。
她手里拿著不知從哪里來的木棒,看向一旁臉色冰冷的沈瑤池,也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還傻站著干嘛,等這色鬼爬起來認出你嗎?”
沈瑤池“......“打人的是你好么?你不更應(yīng)該擔(dān)心自己?
不過沈瑤池還是真誠地說了句:“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