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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負一層

第二十四章 新年之殤

人間負一層 紙上英豪 2113 2020-11-06 20:30:00

  此時的林合群想要在大路旁開門店做生意,那是天時地利人和全占,再不濟也不會賠的。想好了這一切,就開始著手去辦。不過大家都沒見過世面,所有的一應手續(xù)都沒有,只是簡單的開門做生意。

  在醫(yī)院呆了十幾天,林合群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只需靜養(yǎng)就可以了,為了節(jié)省醫(yī)療費用,就回到了家里。聯(lián)系建筑隊簡單在大路邊先建造了三間房屋,只是用來做門臉的,屋后留足了以后給他兒子蓋房子所需的空間,這樣就前后兩不耽誤了。

  一切準備完成,擇日開張,放了一大盤鞭炮預示開門紅。

  林合群的超市開起來了,所經營的無非是些油、鹽、醬、醋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因為這些是村民們所需要的,其它的消費基本上還算是奢侈,只有在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會買一些。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一切都那么簡單,雖然暫時還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前提條件已經準備好了,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靜靜等著那一聲急促的汽車鳴笛聲,在那一陣鳴笛聲過后,一切都將悄然改變。

  臨近過年的時候,林笑家里的兩頭小豬已經長成了大豬。

  “養(yǎng)了一年了,也到了要收獲的時候了,再過不久就能夠宰殺賣錢了,到時候一定會有一份不少的收入吧”。林笑爸爸媽媽都是這樣想著。但是他們的這個愿望很快就要落空了。

  幾天后的晚飯時間,林笑媽媽做好了晚飯,然后就一個人站在院子里說著什么。林笑看到媽媽站在那里說話,就上前去問:“媽,你在這說啥啊”。聽到林笑的話,她說道:“我說啊,咱家的豬該回家了,怎么只回來一頭啊,去看看你爸爸在干啥,叫他出來”。林笑應聲而去。

  很快林合文出來了。

  林笑媽媽看到他慵懶的模樣就氣憤的說道:“咱家的豬只回來一頭,你也不知道出來看看,這天馬上都要黑了”。

  聽到這樣說,林合文就出門去找了一圈。最后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就有些急躁起來,說道:“出門看了一下,沒有啊”。

  聽到林合文的回答,林笑媽媽臉色一沉說:“這么大一頭豬能跑哪去,該不會是被誰家給抓起來了吧,走,再出去找找去”。說著兩人就出門繼續(xù)尋找去了,問了很多人,找了大半個村莊,家里人集體尋了半夜,最后依然是一無所獲。

  回到家里的林合文夫婦情緒很是低落,林笑看到他們的表情也不敢說什么。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不過在他們心里也都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那頭豬已經被別人給捉住了——也就是偷走了”。過了許久,林笑媽媽就忍不住咒罵了一陣子,此時林笑感覺罵的很合時宜,他也想狠狠地罵那個偷豬的賊,可是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沒有搜刮出什么罵人的詞匯,他發(fā)現(xiàn)他不會罵人。

  由于無端丟失了一頭豬,剩下來的另外一頭就被限制了自由,等待它的就是那把明晃晃的殺豬刀。

  一年的辛苦成果無端被“偷”走了一半,林笑的爸爸媽媽心里都不好受,但他們嘴上卻不肯在林笑弟兄兩個面前多說,再多的苦楚他們都自己背負,雖然能力有限,他們還是想在孩子眼前營造出一個相對較好的環(huán)境。

  也許是上天真的存有好生之德,在家里養(yǎng)豬失利的同時,農藥的生意已經小有起色了。經過將近一年的發(fā)展,村里人都知道了他們家有農藥賣,由于不用跑太遠的路,價格也合理,村里的多數(shù)農藥都是在他們家購買的。唯一不足的是,農村人大多不喜歡付現(xiàn)金,很多時候都是記賬的,年底再一并還錢。

  既然是記賬,就有壞賬的可能,第一年還不是很明顯,因為大家所欠的債款都很少。按照墨菲定律(墨菲定律: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的發(fā)展規(guī)律和以往他們家的一貫悲劇表現(xiàn),最終他們家的農藥店也會毀在壞賬上。

  不過,距離事情的發(fā)生還有很長時間。

  過年串親戚的時候,林合文又一次喝醉了。為什么說是“又一次”,因為在林笑的記憶里,每年過年,爸爸都會在姥姥家喝醉,每次都是被人送回家的。針對這一行為,林笑媽媽很是不爽,回到家里總是會生一陣子氣,以至于每次過年都過的很壓抑。

  由于爸爸的差勁表現(xiàn),再加上他上一次的難忘喝酒經歷,讓林笑對酒很是反感,決定以后堅決不喝酒,同時他也試著去勸說爸爸,讓爸爸以后不要再喝酒了。不過他的話并沒有引起爸爸的注意。爸爸說道:“那么多人都在讓,我不還意思推脫啊,不喝不行的啊”。

  聽到爸爸的解釋,林笑覺得很沒有說服力,就決定反駁一下說:“爸,酒又不是啥好東西,讓你喝你就喝啊,知道自己不能喝就不要多喝。要我說,誰讓都不行,說不喝就不喝,喝多了難看的是你自己,每次都讓別人給送回家,總不太好看吧”。

  沒想到,聽到他的話后,林合文反而笑了笑說:“送回家還不好啊,省事了”。每次都喝醉然后被送回家,他自己也知道不好看,在酒桌上眾人見他好欺負都喜歡勸他酒,而他又不知道給如何推辭,所以最后受傷的總是他。其實林合文也是聽進去了林笑所說的話,只不過被兒子教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就索性耍了個賴。

  而林笑看到爸爸毫不在意的表現(xiàn),略略有些失落,想著再說些什么,可是想了想又沒有說出來。

  新年新氣象,仿佛又一切都一樣。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重復做著同樣的事。

  當然,要說完全沒有變化,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歷史是不會重演的。無論怎樣變化,總是為了一個統(tǒng)一的目的——活著。

  也許有人會說我說的不對,人活著應該還要有夢想,沒有夢想的人那就是行尸走肉。

  對此我不予反駁,只需要給你說一個簡單的道理。在貧苦的農村里,農民朋友每天所想的事就是怎樣才不會被餓死,從古至今,從未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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