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家伙當初是怎么支撐下來的。
出去說是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誰知道卻根本沒有積攢下什么像樣的人脈和案源。
現(xiàn)在讓自己不得不著手繼承家業(yè),堂堂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實際上的主任,卻只能接這種標的額只有兩三萬的民間借貸的小案子。
累死累活,賺個最低工資標準的收入!”
看著當事人乘坐的電梯門徐徐關上。
徐皋無奈地搖著頭。
手里拿著已經簽好的合同準備返回辦公室。
徐皋,是孟慶市徐魏錦城律師事務所的一名執(zhí)業(yè)律師。
也是徐魏錦城律師事務所主任徐恪之的獨子。
國內頂尖大學法學院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資歷以及一次性高分通過法考的實力。
原本的道路,應該是在父親的羽翼庇護下茁壯成長,然后在某一天順利子承父業(yè),繼續(xù)在律師行業(yè)里為祖國的法治建設發(fā)光發(fā)熱。
計劃是很好的,但往往事與愿違。
誰能想到,那個在徐母死后半道入行,短短幾年時間就成功地開辦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的父親徐恪之。
卻在三年多前,徐皋成功通過法考的那一天,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徐父的失蹤毫無征兆。
讓剛剛準備入所實習的徐皋猝不及防。
好在事務所的合伙人,也是徐父的好友魏太平挺身而出,力挽狂瀾。
總算是沒有讓失去了主任的事務所分崩離析。
可就算如此,這幾年的徐魏錦城律師事務所也仿佛只是大病之后在茍延殘喘,將將維持著收支上的平衡而已。
還有最坑兒子的。
失蹤就失蹤吧。
可當徐皋帶著一腔熱血,準備以父之名重新奮發(fā)圖強,卻在入職自家的律師事務所之后才發(fā)現(xiàn)。
往常自己眼中那光鮮亮麗的父親,根本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事業(yè)有成。
本來嘛,有名校的光環(huán),就算經驗上欠缺一切,以此重拾父親失蹤之后留下的人脈關系,快速走上職業(yè)發(fā)展的高速公路,也并非什么難事。
可是徐皋真這么做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父親,哪有什么狗屁的人脈資源留給自己啊。
翻翻存在事務所里的案卷。
自己父親名下,顧問單位是一個沒有,代理的案件,雖然結果很不錯,但也只有寥寥數(shù)個。
就這還能開律師事務所,還能維持一個家庭的用度開支?
徐皋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受到了嚴峻的考驗。
等他拿著這個疑惑詢問魏叔魏太平的時候。
魏太平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得,那就只好和所有普通人一樣,苦哈哈地從實習律師干起唄。
不,應該說徐皋是更苦。
他還背上了一個效益并不好的律師事務所一起“砥礪前行”!
所以夢想中的一步進入高端,慢慢繼承家業(yè)的劇情沒有出現(xiàn)。
取而代之的,只能是饑不擇食地四處出擊,抓住一切案源機會。
然后爭取用自己的專業(yè)和服務,努力贏得當事人的認可,一點一滴積累屬于自己的人脈資源。
幾年下來,終于逐漸看到了曙光。
“徐律師,有您一個包裹,放您辦公桌上了?!?p> 身材姣好,面容堪比那些流量明星的前臺小姐姐金玲用她那聲如其名的嗓音叫了一聲從臺前經過的徐皋。
“好的,謝謝金姐?!?p> 徐皋報以微笑。
小姐姐從事務所開業(yè)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是前臺了。
這么些年過去,就算如今事務所運轉并不順暢,她也從沒提過一次離職,甚至沒有要求一次加薪。
長得這么漂亮,內心還能這么堅定。
這么好的員工不多了!
徐皋暗自下著決心。
一定要繼續(xù)努力,讓事務所的業(yè)績蒸蒸日上,給包括前臺在內的所有人一個有交代的未來。
回到座位,徐皋一眼就看到了被金玲擺在桌子正中間的一個小包裹。
放下合同,徐皋順手將包裹拿了起來。
這是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快遞包裹。
包裝上,除了寫著徐皋的名字之外,也沒有任何快遞單子。
而且重量也不大。
拿起來甩了甩,可以很清楚地聽到里面有東西的聲音。
徐皋拆開快遞的包裝。
輕輕一抖,倒出了包裹里唯一的東西。
是一枚造型古樸,看不出什么光澤的平平無奇的金屬戒指。
徐皋拿起戒指,仔細端詳了半天。
作為法學生的徐皋,很快便認出了雕刻在戒指頂端的飾物。
那是一頭栩栩如生的神獸獬豸。
獬豸有著類似麒麟一樣的身軀。
渾身長滿濃密黝黑的毛發(fā),雙目明亮有神。
最特別的是它的額頭上,還長著一角。
是真正的獨角獸。
而不是明明是獨腳馬的那種獨角獸。
它是傳說中的神獸,懂人言,知人性,還能明辨善惡忠奸,是勇猛、公正的象征。
也是司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象征。
戒指上的這只神獸,無論是體型細節(jié)還是毛發(fā)紋路,甚至那雙眼睛,都被雕刻得靈動傳神。
能在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區(qū)域里將神獸獬豸雕刻得這么活靈活現(xiàn),足見雕刻師的功底真的很不一般。
特別是獬豸額頭的那根獨角。
雖然十分細小,但經由雕刻師的妙手刻畫,只是看著,已能讓徐皋的心里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然后,忍不住伸出手指撫摸。
“嘶~”
沒想到這根獨角居然這么尖銳。
徐皋的手指劃過角尖,一不小心居然被它劃破了一道口子。
幸好口子不大。
但一滴鮮血已經粘在了獨角上。
“這么鋒利的東西,也能戴?”
徐皋抽了張紙巾,給自己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跡。
但等他想要去擦戒指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明明留下清晰血印的戒指上,居然完全找不出一絲血液的痕跡。
這是因為戒指的特殊材質嗎?
徐皋認真地拿指甲在這個用料像極了街頭五塊錢一枚的戒指上摳了摳。
摳不出來什么東西。
于是索性伸出根手指,試著將它戴了上去。
沒想到這個不知是誰送來的戒指,居然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被戴在徐皋的手上。
“看起來挺酷的樣子。
不過作為律師,佩戴著這么一枚戒指,實在和職業(yè)形象格格不入?!?p> 徐皋想著,準備將戒指從手指上取下。
但這一回,被戴好的戒指仿佛已經在他的手指上生根發(fā)芽。
無論徐皋怎么用力,結果除了讓自己感到手疼之外,戒指卻是紋絲不動。
不僅紋絲不動。
當徐皋放棄用蠻力摘下戒指,而是走到洗手間,準備用洗手間里的洗手液潤滑手指以方便摘取的時候。
“嘶~”
沒來由地,手指處突然傳來一絲刺痛。
徐皋猛然發(fā)現(xiàn)。
擠上洗手液的手指上,獬豸戒指居然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應該帶著戒指的位置,卻悄無聲息地顯出了一個戒指似的紋身。
紋身的大小和形狀,甚至細節(jié)重點都與原先的那枚獬豸戒指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