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顯示,有一個大官叫虞斌,數(shù)次上書宋朝皇帝,打算北伐抗金,皇帝態(tài)度不明,不答應(yīng)也不反駁,倒是一幫投降派上躥下跳,連虞斌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出來了,說他禍國殃民。虞斌也不是吃素的,帶著一幫支持者們針鋒相對,說那幫投降派喪權(quán)辱國,總之兩派在朝堂上打得不可開交。
情報對此分析道:此次和以往不同,抗金派竟能和降金派分庭抗禮,且皇帝態(tài)度曖昧,很可能要動真格的。
至于另一份金國情報也很有意思,金國皇帝調(diào)兵遣將,似有南下之意。換句話說,金國也有伐宋的打算!
錢海合上情報,不禁嘖嘖稱奇,宋朝還有這么牛比的時候?敢跟金國對著干?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說實話,他倒不把這個事情當(dāng)一回事,反正知道南宋肯定不會亡,也不會出什么大事。什么,你問為什么?不管小說還是歷史,都沒記載南宋這次出事嘛……
總而言之,錢海就在丐幫總舵中開始了這種略顯悠閑,又暗流涌動的日子,平時自己吃飯睡覺練功,順帶調(diào)教一下洪七;閑了時四處逛逛,看見什么不順眼說上兩句,指點一下,留下一片罵娘之聲。錢海覺得自己的生活簡直過得比神仙還要瀟灑。
當(dāng)然,也許是老天爺都看不慣錢海的悠閑了,這一天他正在屋中閑坐喝茶,魯澤生忽然帶著尤大堅以及另外七位長老一齊拜見。
錢海不禁笑道:“魯長老,你們搞這么大陣仗,是出什么大事了?”
魯澤生卻是滿臉嚴(yán)肅,道:“幫主,是出大事了。金國出兵攻宋,大軍三十萬已經(jīng)南下!虞斌虞大帥也率領(lǐng)二十萬朝廷兵馬迎敵,已經(jīng)在長江沿線一帶駐扎。虞大帥發(fā)下武林召集令,這是給幫主你的信函!”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錢海。
錢海拆開信件來看,里面大致的意思是:金兵打來了,你們丐幫人多,快帶人來幫朝廷打丫的!底下則蓋著大帥的帥印。當(dāng)然,虞斌在信中的用語很客氣,讓人讀起來比較舒服。
錢??赐晷偶€未說話,就聽尤大堅叫道:“這還有什么說的,金賊大舉來襲,我等俠義道,值此國仇家恨之際,正該奮勇爭先,殺敵報國!”
“尤副幫主說得好!”錢海喝道,“本幫主就命尤副幫主單刀赴會,去抗擊金寇,我等就在總舵,靜候你勝利的消息!”
“嚇!”尤大堅傻眼了,怎么扯到我身上了,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幫主莫鬧!”魯澤生皺眉勸了一句,道,“此事說來確是義不容辭,但是到底怎么個幫法,還需幫主定個調(diào)子?!?p> 錢海道:“還定什么調(diào)子,這種事肯定是我親自帶隊,尤副幫主不能和我同時外出,其他人選就由魯長老看著定吧?!?p> 魯澤生聞言點了點頭,也沒客氣,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逾越了,四大護(hù)法長老武藝高強,必定要跟隨幫主。柳文策柳長老足智多謀,也可相伴幫主左右。另外再選五袋弟子二百人,三袋、四袋弟子一千人相隨。幫主認(rèn)為這樣安排可妥當(dāng)?”
“嚇?”錢海卻嚇了一跳,“這就出動一千多人了?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魯澤生傲然道:“這還叫多!若不是此次時間倉促,只好走精英路線,老夫起碼可以拉出三千多人來!”
錢海徹底無語了,好吧,人多就是優(yōu)勢啊,不但力量大,說話也硬氣啊。
在魯澤生的調(diào)派下,丐幫的統(tǒng)治機(jī)器全速運轉(zhuǎn),不過一天時間,就將所有事物準(zhǔn)備妥當(dāng)。翌日清晨,錢海坐進(jìn)一頂露天的藤制大轎中,四大護(hù)法長老分四個角落護(hù)衛(wèi)大轎,柳文策搖著白紙扇侍候在一旁,后面跟著烏壓壓一千多人,整個隊伍浩浩蕩蕩,掀起了偌大聲勢,弄得路人紛紛側(cè)視,搞不清楚這么多叫花子排著隊是要去干什么。
一路無話,隊伍經(jīng)過了七天的跋涉,來到了信陽州地界,一座占地極廣的軍營之外。
一位姓吳的副將迎了出來,與眾人互通姓名,將丐幫大隊人馬帶入軍營,來到北方一個角落里安置,這里已經(jīng)有很多武林人士聚集,不過大多是十幾人、幾十人的小團(tuán)體零星分布,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百人,遠(yuǎn)不如丐幫眾人這般聲勢浩大。
吳副將找了幾個屬下吩咐一番,讓他們?nèi)グ差D丐幫人眾,自己則親自帶著錢海和五位長老來到了最大的一頂軍帳外,笑道:“英雄們都在里面,大帥等會兒就到,還請錢幫主和諸位長老進(jìn)去稍等片刻。”說罷告辭離去。
錢海等六人進(jìn)了帳篷,當(dāng)下便有十幾道目光刷刷射到他們身上。錢海一看,嗬,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五大三粗者有之,兇神惡煞者有之,艱險狡詐者有之,滿身正氣者有之,而且僧道俗齊備。大家分左右坐了兩長列,只余下中間上首的位置空著。
錢海帶著五位長老,走到左列中間空著的座位前,施施然坐下。這時左首第一的位置上,一個滿面須髯的大漢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這位想必就是丐幫的錢幫主了,果然年少有為,是條好漢子!”
錢海覺得納悶,目露疑惑之色,柳文策注意到了,悄悄傳音道:“幫主,這位就是鐵掌幫幫主上官劍南!”
錢海聞言,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當(dāng)下站起身來,來到上官劍南面前,道:“不敢不敢,您老就是上官幫主吧,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有您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在此,大家可就有主心骨了!”
上官劍南旁邊坐著一個滿臉陰郁的中年人,此時目露不快之色,陰沉沉道:“年紀(jì)老邁倒是真的,德高望重可未必,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
上官劍南大怒,喝道:“獨孤飛,你這是什么意思,想打架嗎!”
獨孤飛站起身來,冷笑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柳文策看到錢海的目光向他飄來,當(dāng)即傳音道:“此人乃是衡山派現(xiàn)任掌門獨孤飛,與上官劍南向來不睦?!卞X海了然地點點頭。
這里上官劍南和獨孤飛越說越僵,兩人目露殺機(jī),向前一湊……卻沒有打成,原來雙方各出兩個隨從,將各自的掌門人拉開了。
錢海看得嘖嘖稱奇,這就是江湖人啊,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好危險好危險!不過沒有打成有點可惜,他還想看熱鬧呢……
“在下王中孚,早就聽說過錢幫主的大名,如今見面,真是三生有幸!”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道。
錢海扭頭看去,說話者是一個藍(lán)衣文士,只見他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看年紀(jì)也不過三十左右。
錢?!芭丁绷艘宦?,沒甚反應(yīng)。什么王中孚,聽都沒有聽過,無名之輩……
“幫主!”柳文策悄悄傳音道,“你應(yīng)該熱情一點。這位王大俠曾散盡家財組織義軍抗金,聲望武功,在江湖上都算是第一等,而且他還是文武雙舉人!”
哦?這么牛叉?!錢海三角小眼眨了眨,然后……
“您就是王中孚王大俠!”錢海刷地竄了過去,緊緊握住王中孚的手掌,“您的大名,我早已是如雷貫耳!”
王中孚卻是大驚,好快的速度,好強的力量,自己竟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抓住手掌,想甩都甩不開。
“呵呵,呵呵!”王中孚笑得很勉強,臉上肌肉不斷顫動,顯得很是怪異。
錢海又眨了眨眼,這是什么毛病?忽然覺得手上傳來一股掙脫之力,心中頓時了然,連忙松開了手。
王中孚暗暗將手背到身后,面上卻帶著笑,與錢海笑談寒暄。
“哼,不過是個丑鬼乞丐,有甚本事!還敢自稱打敗過彭大哥,真是惹人發(fā)笑!”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道。
滿室頓時一靜,落針可聞,丐幫五位長老更是齊齊變色,霍然站起,柳文策冷聲道:“李甲,我希望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并向我們幫主道歉,不然的話……”他眼神如刀,直視一個身形高瘦的黃臉漢子。
此人正是李甲,他身為淮陽幫的幫主,在長江下游一帶稱王稱霸,也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向來與彭天霸有交情。而彭天霸之前去丐幫挑釁,卻被錢海所傷,大丟面子,李甲同仇敵愾,便打定主意與丐幫和錢海作對。只聽他笑道:“我只是說真話而已,你們要是有意見,就選出個人,跟我比劃比劃,若是贏了我,怎么都好說,若是輸了嘛……”
四大護(hù)法長老之首的趙天玄喝問道:“怎么樣?”
李甲仰天打了個哈哈,道:“若是輸了,你們就滾回去吧,還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干什么!”
“放肆!”趙天玄暴吼一聲,便想直撲李甲,只是還沒撲出去時,就被錢海及時伸手拉住。
“趙長老何必與這種人一般見識呢!”錢海勸道。
“幫主你!”趙天玄須發(fā)皆張,怒目圓睜,“人家都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還叫我忍,尼瑪……”
錢海打斷道:“趙長老稍安勿躁,你想想,狗如果咬你一口,你該怎么辦?”
趙天玄立刻道:“打死啊,晚上吃狗肉火鍋!”
滿室頓時轟然大笑。
錢海的丑臉上有些發(fā)紅,讓這個滿腦子肌肉的趙長老來捧哏,真是他人生的一大失誤。
柳文策卻十分聰明,知道錢海意有所指,便問道:“幫主認(rèn)為,應(yīng)該怎樣應(yīng)對才是?”
錢海頗為贊賞地看了柳文策一眼,大聲道:“當(dāng)然是不理他啊,難道你還要咬狗一口嗎,那你成什么了?”
柳文策聽了,頓時眼前一亮,拍掌笑道:“幫主此言甚妙!”
在座也有不少文武兼?zhèn)渲耍瑵u漸反應(yīng)過來,不禁會心一笑,看向李甲的目光中滿是戲虐之色。
李甲愣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反應(yīng)過來,不禁大怒,喝道:“你這丑鬼!竟敢罵我是狗!”
錢海道:“有嗎?對了,你叫這么大聲干什么?”
李甲怒道:“你胡說!我叫得聲音一點都不大!”
錢?!芭丁绷艘宦暎Φ溃骸霸瓉砟悴粫f話,只會叫?。 ?p> “哈哈哈哈哈!”在場眾人聽罷,全都大笑起來。
李甲怒喝道:“老子宰了你!”說罷向前一躥,身形如風(fēng),眨眼間便沖到了錢海面前。他的外號叫“鐵鷂子”,輕功十分了得,這一手“飛鳥渡風(fēng)”一經(jīng)使出,頓時引得不少人喝彩:“好輕功!”
同時有人也在擔(dān)心錢海,暗自想道:“這位丐幫幫主年紀(jì)不大,就算天資再好,又能有多少功力?他真的是鐵鷂子的對手?”
上官劍南和王中孚則是不約而同,一起向李甲出手,欲要阻止其攻擊錢海??上Ю罴姿俣忍欤麄冸x得又有些遠(yuǎn),因此慢了一步,李甲的手已堪堪觸及錢海的前胸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