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可可穿著囚犯的衣服,坐在警車上,一路巔簸著。
此次隨行的有幾個真槍荷彈的警察。
車上不只她一個囚犯,還有十七,八個人。
那些人神態(tài)各異。有的人面如死灰,有的人面現(xiàn)絕望神色,還有的人視死如歸。
就像時可可這樣的人不多,身上有一種常人無法比擬的氣質(zhì)。超凡脫俗,隨遇而安。
她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么,離開了這座城市,她如釋重負(fù)。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正在她迷迷糊糊中,有人用手肘子輕輕碰了她一下。
時可可立即睜開朦朧的睡眼。
身旁一個三十來歲的人,正瞅著她。
“有事嗎?”時可可輕聲問道。
那人壓低了聲音:“難道你就這樣認(rèn)命了?聽說被送去的人,多半都會死在那里呢?不被累死也被餓死,甚至是被人弄死!”
時可可扯動了一下嘴唇:“危言聳聽吧?”
那個人著急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時可可微閉了眼睛:“那都得認(rèn)命,不然,你想怎么樣?”
那個人壓低聲音:“等到了一個地方休息的時候,我們瞅準(zhǔn)機(jī)會,逃出去。
“那樣做,可真的回不了頭了。姐姐,你可得想清楚!”
時可可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不得不提醒她。
“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搏!”
那個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都閉嘴!吵什么吵?”有人發(fā)話了。
眾人不再說話。
車內(nèi)里頓時一片沉寂。
車子在一處偏僻地方停了下來。
“下車,吃飯,休息!不過,你們可得聽好了。不要有妄想逃走的念頭,不然,饒不了你們!”
警察們再次重申著。
時可可隨著人群走了出來。
眾人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吃著難以下咽的飯。
時可可用筷子在碗里撥動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她徑自起身。
“站住,你想干嘛去?”
“這里太悶,我想在外面站一會兒!”
“不許走遠(yuǎn)了,也不許有逃走的念頭,不然,你就死定了?!?p> 一個警察端著槍,對著她。
大概是擔(dān)心她逃走吧?如果她一有逃走的舉動,時可可相信,自己肯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她來到了外面,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漸漸地,那個警察覺得她應(yīng)該不會逃走,就收起了槍來。
這時,有個身材高挑的女警察走了過來,
“喂,小妹妹,要不要來一根?”
時可可很是驚訝,什么時候,這警察對她如此友善了?
她略一遲疑,那個女警察將一根香煙塞到她的手里,替她點燃了香煙。
“抽啊,別浪費了!”
時可可看著燃起的煙,只得放在嘴里吸了幾口。
她突然看到那個女警察沖她做了一個手勢。
時可可還沒有察覺到什么異常時,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
在恍惚間,聽到了有槍聲,還有人的驚叫聲,一陣騷動。
但時可可已經(jīng)進(jìn)了了昏迷狀態(tài),人事不知了。
“什么?竟然會有如此的事情發(fā)生?”
任霓行一臉地震驚。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原來胡成把打聽來的消息給他匯報了。
說押送時可可的囚車在半路上出了事故。車上十幾名囚犯全部死了。
任霓行半天都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直在發(fā)著怔。
蘇云彩進(jìn)來叫了他好幾聲,任霓行都在恍惚中,沒有聽到。
“他是怎么了?”蘇云彩問道。
胡成沖她無奈地笑了笑。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任霓行猛地從中驚醒過來。
“去,務(wù)必要把此事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有,我必須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吩咐著胡成。胡成點了頭,匆匆地出去了。
“一大清早的,說什么呢?”蘇云彩問道。
“她出事兒了!”任霓行無比懊惱。
“你說的是時可可?”
“對,就是她!”任霓行的表情十分痛苦,在深深地自責(zé)著。
“她不是在監(jiān)獄里嗎?怎么會出事兒的?”蘇云彩有些不相信。
任霓行把胡成剛得來的消息向蘇云彩說了。
蘇云彩大吃一驚。
“怎么會這樣?”
她的心里都涼了一大截了。囚車被人炸毀,那還有生還嗎?答案是否定的。
難怪任霓行有這樣的神情。
“霓行,事已至此,你就節(jié)哀吧!”
她拍了拍任霓行的肩膀。
任霓行一直在后悔中。
當(dāng)龔如父女得以了時可可的噩耗時,更是傷心難過。
自此以后,龔如寢食難安。她一直都不能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受了挾迫,打死她都不可能出賣時可可。
如今說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龔緒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時太太。
在電話那頭,時太太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沉痛地說:“事已至此,那就是命!”
說完,她掛上了電話。
可以想象得到,痛失丈夫后,接連又痛失愛女,這樣的打擊,讓人雪上加霜。
龔如難過地抱住了龔緒:“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再來一次,我寧愿死的人是我,也不想讓時可可受到傷害!”
龔緒也老淚縱橫。
“沒事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彼参恐徣纭?p> 在任家,任霓行在進(jìn)行著一個極其嚴(yán)肅的話題。
“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不再對龔如進(jìn)行隱瞞阿冬蘇醒的消息,并且決定,讓他們很快成婚。“
“霓行,你是不是考慮得太沖動了?“任太太問道。
任采妮說道:“大哥,我知道,時可可出事,也絕非你所愿。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得休息一下。休息好了,你再來討論阿冬這件事情,好嗎?”
“采妮,你竟然質(zhì)疑我的決定?”任霓行有些惱怒。
“大哥,不是質(zhì)疑你。我是在質(zhì)疑龔如這個人。
你想啊,時可可與她是親戚關(guān)系。而且,兩人自幼玩到大,感情甚過親姐妹。
但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出賣了時可可。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樣的苦衷,都不該有如此的舉動。
大不了,有什么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扛嘛!
你瞧瞧她都做了些什么,一味地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
這樣的女人,你們確定她適合阿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