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丸入口即化,隨即,一股濃厚的熱流從小腹升起,涌向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
片刻之后,大腦的劇痛漸漸消失,手腳也恢復了少許力氣。
陳魚用手摸了摸后腦勺,也就是剛才斷魂針插入的位置,摸了好一會,發(fā)現(xiàn)居然連一絲傷痕都沒有。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猶如一場噩夢。夢醒了,什么也沒留下。
斷斷續(xù)續(xù)地,陳魚回想起了這場噩夢的某些片段。
好像自己說了些奇怪的話,比如什么D盤之類的?
陳魚揉了揉太陽穴,剛才他已經(jīng)痛到失去知覺,記不得李世海問了什么問題,導致自己會說出D盤這樣的詞了。
不過李世海用刑之前,問的那些問題,還清晰地刻在腦海中。
莫非原主的親爹,真的沒死?為了查到那個人,哦對,陳景的線索,所以把原主抓進來,嚴刑拷問?
可惜,李世海打死也想不到,這具身體已經(jīng)換了主人。
當然,即便不換,原主也回答不上這個問題。
“當務之急,是趕緊讓便宜老爹把自己弄出去。不知道他現(xiàn)在知不知道自己失蹤了?!标愻~定了定神。李世海是走了,鬼知道會不會再換一個人來折磨自己。
“喂,有人嗎?”陳魚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串低沉的回聲。
陳魚無奈,只好靠著墻壁坐下,盡量恢復體力,等一會獄卒送飯的時候,看看有沒有行賄的機會。
……
一間漆黑的房間內(nèi),四角各點著一枝火燭。
房間正中,有一道黑色的帷幕,看不清帷幕后的景象。
六七個黑色長袍的人,在帷幕前,坐立不安。
“院長,兵貴神速,不能再等了?!币粋€鷹鉤鼻,雙目隱含殺氣的中年人,終于忍不住了。
“多等一刻,多幾個兄弟就會失去逃命的機會?!柄椼^鼻盯著那道黑色帷幕。
“楊兄,再等等吧。斷魂針之下,那小子必定什么都招了,李處長說不定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另一人勸道。
“沒錯,對于昨晚的事,我們只知道果,對于因,卻一無所知。”一位老者沉聲道:“那個人太可怕了,貿(mào)然行動,恐怕?lián)p失會更慘重。”
“鄭先生說的沒錯。我就不信那人這十幾年來都不和自己親生兒子聯(lián)系。只要從他兒子身上找到突破口,一定能發(fā)現(xiàn)更多蛛絲馬跡,后續(xù)的行動也更有把握。”另一人附和道。
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沒用的。陳魚一無所知。”
說話的這人年紀三十出頭,器宇軒昂,剛才眾人討論的時候,他一句話也沒說。
“齊處長,我知道你偏袒這小子,剛才李處長提出要對這小子施加斷魂針的時候,你就竭力反對?!?p> “但這是關系我黑淵在萬妖國生死存亡的大事,關系到上百條黑淵男兒的性命,希望齊處長能從大局著想。”另一人有些不滿。
中年人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耽誤寶貴的營救時間?!?p> 這時,三聲整齊的敲門聲傳來。
屋中眾人,幾乎立刻回頭。
“進來!”鷹鉤鼻迫不及待道。
屋門打開,李世海走了進來。
“李處長,怎么樣,那小子招了么?”
“斷魂針之下,焉有不招之理。那人和他是怎么聯(lián)系的,是不是有專門的暗號?”
“能瞞過黑淵監(jiān)視陳府的耳目,這手段定然極為隱蔽。”眾人紛紛開口。
只有那個器宇軒昂的中年人,死死盯著李世海,一言不發(fā)。
感受到眾人熱切的目光,李世海搖了搖頭。
眾人一時愣了,搖頭是什么意思?
李世海道:“這小子嘴硬得很,一句話沒招?!?p> 片刻的安靜后,立刻有人問道:“黑淵審過這么多普通人,就沒見過有不招的。李處長,你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李世海漠然道:“我已經(jīng)把斷魂針插到底了。”
話音一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李世海被一腳踹到墻上,口吐鮮血。
接著,一道人影已經(jīng)雙手死死卡住李世海的脖子。
“我草你媽,李世海?!敝心耆死饨欠置鞯奈骞伲驗楸┡呀?jīng)變形,聲音沙啞,如同一只受了重傷的野獸。
李世海臉部通紅,雙眼暴突。
“齊處長,你瘋了!”
眾人終于反應過來來,一起上前硬生生將中年人控制住。
李世海背靠墻壁,劇烈咳嗽。
這邊,中年人拼死掙扎,想要繼續(xù)動手,氣喘如牛。
場面一時陷入了混亂。
這時,一道聲音從帷幕后傳了出來。
這聲音雖然蒼老,但頃刻間壓過了屋內(nèi)的混亂,清晰地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那孩子,一句話也沒說?”
“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胡話。”李世??人灾f道。
“哦?”帷幕后的聲音似乎來了興趣:“口供給我”。
李世海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信封里是剛才審訊的完整記錄。
信封無風自起,飄入了帷幕中。
良久之后,帷幕后傳來聲音:“都散了吧。云飛留下?!?p> 無人敢違背這個聲音,頃刻間,屋內(nèi)只剩下中年人。
他上前一步,恭敬問道:“院長,有何吩咐?!?p> “呵呵,這份口供有點意思。你看看?!贬∧缓蟮穆曇敉嘎冻鰩追中σ猓又?,信封飄然落到了齊云飛手上。
齊云飛打開信封,看了一眼,不禁眉頭皺起。
他也看不懂這份口供。
“去查查市面上的話本小說,這些我們看不懂的詞,說不定都是看小說看來的?!贬∧缓蟮穆曇魷睾偷?。
“是。”齊云飛應道,隨即小心翼翼道:“院長,既然李世海什么也沒問出來,足以證明小魚是無辜的,能否饒他一命?”
行刑之前,在齊云飛的懇求下,帷幕后的聲音曾答應,只要陳魚是無辜的,那么就饒他一命。
現(xiàn)在,陳魚已經(jīng)熬過了斷魂針,盡管說了些誰也聽不懂的話,但這也不能證明他有罪。
“原本我想,如果這孩子和昨晚的事沒有牽扯,那就讓他在牢里度過余生,也算是慈悲為懷。”
“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這孩子居然能熬過斷魂針,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帷幕后的聲音有些感慨。
齊云飛滿心震驚,他有多久,沒聽到院長夸獎過人了?
隨即,他試探著問道:“院長,那你想如何處置小魚?”
帷幕后縹緲的聲音傳來:“就在剛才,我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
九月飛熊
感謝十月菌,天任星吖夏末青禾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