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今世似歌(5)傳說中的鳳逸和實際上的鳳逸
那次之后,鳳逸和易如歌連忙把大塊頭和羽逸軒都帶回自己住的草屋里,給他們上藥。
鳳逸和易如歌在那里替羽逸軒連連道歉,羽逸軒卻嘴里一直不停道:“誰要你道歉了,這事跟你無關(guān)。我不是為了誰打抱不平,只是這大塊頭長得極其討小爺?shù)膮?,所以小爺才動手打了他?!?p> 他一臉“你不是受害者,我不是在為你出頭?!钡臉幼?,更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心虛模樣。
想起之前她和鳳逸的親密舉動,被羽逸軒撞破后。他如腳下生了風(fēng)火輪一樣四處亂跑,甚至一頭撞在了樹上,眼冒金星,老半天如一只翻不身子的小貓咪,易如歌就覺得好笑至極。
這口是心非的模樣,真和鳳逸有一拼。就如他此刻,明明是一片好心,擔(dān)心易如歌和鳳逸的飯不夠吃,特意拿了些吃的過來。卻偏偏要昂著頭,道:“這是我今天隨便挖的,有點小,不好意思給狄爺爺吃,就給你們了?!?p> 看著他扭扭捏捏地拿著三個比拳頭還大的紅薯,易如歌只覺得好笑。
她遂拿起那紅薯,像是檢查什么蓋世美玉似地,眼睛如x光那樣,恨不得把這紅薯扒了皮。
羽逸軒面上貌似不在意,兩個小手指卻一直緊張地勾著自己的衣角。那樣子,真像是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渴望得到老師一句“特別棒”夸贊的小學(xué)生。
易如歌不知怎的,她心里就起了促狹的心思。故意把那紅薯往上拋了一下后才道:“這紅薯太少了,不夠我們兩個人吃的?!?p> 小孩子受不得激將法,羽逸軒果然氣呼呼地鼓起包子一樣鮮嫩的臉道:“怎么小了,我挖了很久才挖到那么幾個。我連狄爺爺都沒舍得給,專門挑了最大的幾個送了過來,肯定夠鳳逸吃的?!?p> 話音剛落,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話。頓時臉紅得像是猴子的屁股。
看著笑得直打滾的易如歌,羽逸軒委屈巴巴道:“討厭死了,早知道我就不破了自己發(fā)下的,不跟鳳逸和鳳逸帶來的人說話的誓言。
真不知道你這種壞心眼的女人,鳳逸是瞎了哪只眼才會看上你?!?p> “我,我,我們不過是普通朋友,你胡說什么。”這下輪到易如歌臉紅了,一團(tuán)紅云爬上了她的臉龐。她只覺得自己耳畔到下巴,大半個臉都是熱熱地,像是發(fā)燒了一般。
這下羽逸軒得意了。他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反擊道:“你少來,我那天都看到了。哪有普通朋友會那個樣子的?!?p> 看著羽逸軒故意的戲弄,易如歌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她和鳳逸快要很親密的那天?!鞍パ剑业膵??!?p> 有人慘叫一聲,讓易如歌和鳳逸頓時清醒過來,只見羽逸軒閉上了眼睛,臉上有兩坨不自然的紅暈。嘴里不停地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蹦_下如生了風(fēng)一般在草屋外亂跑?!芭尽彼采狭祟^,哎呦哎呦地叫喚了起來。
那時候的羽逸軒有點像是一個正常的十五歲大男孩,而不是前幾次見面時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模樣。
易如歌不由得歪嘴一笑,連忙和急不可耐的鳳逸一起,扶起了羽逸軒。
仔細(xì)想想,那一扶,其實才是羽逸軒和鳳逸之間的堅冰融化的開始。
那之后,羽逸軒經(jīng)常會跟在鳳逸身邊學(xué)習(xí)天文地理,也會在鳳逸用草藥解掉瘟疫村土壤里的毒素之后,在那里的土地里挖挖找找。
曾經(jīng)不敢吃的木耳,蘑菇,紅薯,土豆成了瘟疫村人們的盤中餐。大家再也不用一年到頭來吃不到一點糧食,連一口下去能讓人眼淚都流出來的苦野菜也要爭奪。
也不用只等著每個月那固定的幾天,白學(xué)像是扔垃圾般,賞賜給這里的人一些吃的喝的。
輸血不如造血,易如歌第一次見到比石頭還硬,往豬圈里一扔能砸折豬腿,渾身長滿綠毛的所謂饅頭時,她嚇得往地上一扔,吐了好幾天都沒緩過勁來。
大家都對鳳逸佩服不已,所以對易如歌這種敗家行為說了兩句便算。反正她扔到了地上,那就眾人都可以搶。
結(jié)果瘟疫村人就出現(xiàn)了一個奇景。差點頭破血流,居然不是為了什么稀世珍寶,而是為了那樣一個已經(jīng)稱不上饅頭的饅頭。
羽逸軒和那大塊頭大戰(zhàn)了一場,那人也才會不買羽逸軒的賬。卻買鳳逸的賬,說要不是看在鳳逸這位給瘟疫村帶來生機(jī)人的面,無論如何也要和羽逸軒這個鳳逸的走狗表弟狠狠干上一架。
誰讓他和那個該死的狄老頭,都被鳳華害成這個模樣,平日里也總說鳳華的壞話。卻不許大家說一說鳳逸的壞話。
本來嘛,父債子還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鳳逸又是繼室之子,上面還有個原配所生之子,攝政王鳳仁在。
他素日里為了減輕薛凌對他的猜忌,可以偽裝出了一個暴君形象。周齊兩國的上層人物都大部分被隱瞞住了,何況這齊國里對鳳華本就恨進(jìn)骨子里的瘟疫村。
真可笑,明明是同一個人。鳳逸卻一邊聽著別人對他“再世活佛”,“妙手仁心”的贊譽(yù),一邊聽別人用世上最難聽的話來侮辱他。
“惡魔,混球,敗家子,”鳳逸行為上絕對是長安第一大害。至于長相,則是“青面獠牙,面如藍(lán)靛,發(fā)似朱砂,巨口如海。”絕比不上傳說中的玉面太子白珂。
這兩種反差萌,讓易如歌覺得心傷又無奈。
她如此在意的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喜歡的人,卻必須聽著別人用言語糟踐他,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白天跟著他四處奔波,晚上睡覺前給他說兩個笑話。
看他笑起來,比月華更柔和的眉眼,她心里更是難受。不說其他。
原本的鳳逸,即便像是毫無靈魂,一舉一動都按照寫好劇本走的反派,卻也是一個擁有幾乎美到無懈可擊臉的塑像面癱版美男。
現(xiàn)在卻好似天地間所有的靈秀都一下子注入了他身上。一舉一動間頗有靈韻,讓他原本就俊美的臉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