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八個人,男女各半。
那名女子霧鬢云鬟,上身粉色搭配淡紫色披肩,高雅脫俗,與同桌的人格格不入。
身旁的一名白袍公子哥正在不厭其煩地對女子嘮叨什么,看傾斜的身子就是在討好女子。
西蜀世子目光收縮,因為他認識那名白袍公子。
嗯?西蜀世子蹙眉。
早上西蜀世子在樂不思蜀釣魚,被刺殺的時候,廣充對西蜀世子說:中午全利德有一場大戲。
這是廣充交給西蜀世子的任務!是關系著他未來的一場大戲。
廣充的原話:“這個主角更刺激,若把握好機會和尺度,你就能龍回大海”。
什么是龍回大海?很簡單,就是掙脫京師的束縛,回歸西蜀!
當時廣充沒仔細對世子說,一,有刺客,時間比較緊急,沒有細說。二,廣充也是磨煉西蜀世子,不能什么都給你安排好,你過去走走過場,算什么,什么都學不到,而且達不到效果,和沒去沒什么區(qū)別。
廣充曾跟他說過一句話:有些事情必須自己做,別人無法代替。
所以,西蜀世子勢必要把這場大戲演的淋漓盡致,越大也好,越熱鬧越好。
難不成白袍公子和這位淡紫色披肩美女都是戲中的角色?風流世子迫切地想知道這場大戲的主角是誰?難道是白袍公子?
西蜀世子馬上否定了自己的判斷,他……還不夠級,那就是配角了?西蜀世子有些狐疑。
媽的,這小子怎么配有這種女人,真是對美女的一種褻瀆。西蜀世子為美女憤憤不平。
美麗女子正襟危坐,有一種威儀感。
西蜀世子就喜歡有威儀感的美女,漂亮女人皮囊也就那樣,最后拼的就是氣質、氣勢。
欣賞女人是大行家的風流世子只看見那位美女的側臉,便驚若天人,扭頭瞧柳茹詩。
京師第一花魁的目光也落到那位女子身上,感覺世子殿下在看她,嫣然一笑:“動心了?她有我美?”
說話間,花魁輕移蓮步,向那桌走去。準確地說是向那個女子走去。
花魁的威儀感比平時更盛,色壓群芳的氣質展露無遺。
美女哈,都有爭芳斗艷的心思,也都有不服輸?shù)臍鈩荨?p> “知我者,柳茹詩是也?!?p> 風流世子喜歡,也如愿地跟著柳茹詩走向淡紫色披肩美女,本世子倒要看看這么美麗的女子在這場大戲中充當什么角色。這才是風流世子的真實目的。
臨窗的位置,非常好,可以欣賞來往的各種人,也不失是一種雅趣。
販夫走卒、寒門書生、錦衣玉袍的公子哥、流浪乞丐、狗眼看人低的管家護衛(wèi)等等,你可以想象出很多故事,可以悟出很多道理。
沒有磨難,沒有打擊,沒用受傷,沒用大的變故,怎么可能感悟人生的不易。
當然,這些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悟的。尤其是那些鼎食鳴鐘的門閥子弟。
四人坐下,風流世子見高力士站在一旁,揮手示意他坐下,高力士搖頭。
“這四年難為你跑前跑后,沒少挨踹,今天賞你一只烤鴨?!蔽魇袷雷右姷矫琅?,心情大好。
高力士這才坐下,只不過只坐了椅子的一角。
五女坐一桌,拓跋石的八名扈從坐了另外一桌。
“這里好熱鬧啊,看那邊有劃拳的,石頭哥你劃拳總輸,正好學學?!贝浠ê荛_心,給她的石頭哥提建議。
“好好好?!蓖匕鲜艘幌麓浠ǖ哪樀埃軠厝?。
風流世子沒有心情欣賞外面的形形色色,而是目不轉睛地欣賞著鄰桌的美女。
側臉如精雕細刻般精美!
膚如凝脂,領如蝤蠐。世子殿下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玉頸。
精致簡約的耳墜更加襯托出耳朵的秀美,美麗的弧線,讓人忍不住想親吻……
女子不經(jīng)意地瞟了風流世子這一桌一眼,顧盼生輝啊,風流世子迅疾捕捉女子的眼神,但是,這眼神如輕柔的風一掠而過。
好清純啊,好溫暖啊,好撩人啊,好無情啊。
好神圣不可侵犯?。?p> 風流世子頓感失落。
哎,美麗的人兒,你怎么忍心無視本世子的存在。
拓跋石不知是真的餓了,還是聞到烤鴨的香味,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道:“特等烤鴨來十只,其他菜,什么涼的、熱的、干的、稀的盡管端上來,快,要快?!?p> 一直跟著的伙計躬身道:“二位爺,您也知道,這里都是提前幾天預訂的,每天制作出來的烤鴨也就那么多,再多做不出來啊。實在對不起二位爺了,特等是特供,就連一等二等都沒有了,您要吃的話,只能吃三等鴨了。”
什么?讓本世子吃三等烤鴨?拓跋石差點沒被氣笑。
北魏世子瞪著眼睛,搖晃著金色鯉魚,仿佛鯉魚就是一個棒槌,隨時敲打到店小二的腦袋上。
“少廢話,我不管你怎么弄,給我弄十只特等烤鴨來,不然的話,嘿嘿,可別怪我不客氣。”
其實不用搖晃,鯉魚自己就晃悠,只不過不那么強烈罷了。
想來此刻的金色鯉魚也是怒發(fā)沖冠、暴跳如雷了,你小子能不能給老子來個痛快的,清蒸也好,醬燜也罷,怎么都行,可別這樣吊著老子……
伙計一臉苦相,不知所措。
柳茹詩見西蜀世子望向鄰桌美女,眼睛都直了,毫不理會這邊的情況,僵著也不是個事,輕聲道:“別難為伙計了,人家也不容易,那就來三等鴨吧?!?p> 拓跋石向來以他的春哥馬首是瞻,見他春哥的注意力根本沒在烤鴨上,便不再言語。
伙計提在嗓子眼的小心臟可算落下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把這條魚處理了,喝湯?!蓖匕鲜斡浦鹕庺~。
伙計點頭哈腰,滿臉諂媚:“公子爺,吃烤鴨,再喝魚湯,特腥,不搭呀。還有,我們全利德是不允許客人自帶酒菜的,所以……您這條魚不能在這里加工。”
拓跋石一聽就火了,雅間沒用就算了,特等鴨也沒用,那也算了,加工一條魚還不行,你真當你全利得是御膳房,規(guī)矩那么多,本世子不敢碰?
“啪!”
拓跋石一拍桌子,怒吼:“不行是不,老子拆了你全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