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院子中間聚集了近五百名道士,噤若寒蟬。
武松率領(lǐng)一百余名錦衣衛(wèi)沖進來,分布四周。
“讓開!”正四品的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武松,沉聲喝道。
不明所以的道士紛紛讓出一條路,望向世子一行人,空氣瞬間凝固。
但見俊美公子面色蒼白,胸前沁出一大片黑褐色血跡,顯得陰森恐怖。
身后一名綠衣女子卻手拿桃樹枝,晃晃悠悠,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
再看其他人,女子國色天香,但各個表情凝重。最醒目的是躺椅上躺著一名粉衣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正殿門外,一名身穿黑袍的、身材修長的中年儒士,三縷長髯,面目清瘦,背手靜立臺階之上。
若不是腰挎西蜀刀,真是實打?qū)嵉囊幻麡O具氣質(zhì)的儒士。
見西蜀世子藍袍胸前一片黑褐色血跡,滿臉蒼白,眉頭緊皺,身形一晃,下了臺階,來到西蜀世子面前,扶住西蜀世子,表情凝重,聲音低沉。
“殿下,緣何受如此重傷?”
“無妨,就這些人?”西蜀世子聲音平和。
“殺了逃跑的12人,還剩485人,全部在這里。”
黑袍儒士望向躺椅上的昏迷不醒的粉衣煙火,對下屬揮了一下手,有武士奔進大廳。
“何方高手?”黑袍儒士輕聲問道。
“赤發(fā)神魔洪金彪?!蔽魇袷雷虞p聲說道。
黑袍儒士身形一震,望向臺下近五百名道士,明白世子殿下為何命令他率領(lǐng)虎嘯營圍住流云觀了。
幾名武士奔出大廳,頃刻間搬出數(shù)把椅子。
就在這時,觀門外傳來虎嘯營武士大聲呵斥:“不準(zhǔn)靠近,靠近者殺!”
緊接著有一名錦衣衛(wèi)飛跑進來,躬身施禮:“啟稟世子殿下,來人是韃靼國塔娜公主?!?p> 西蜀世子有些意外,經(jīng)歷這一場亂戰(zhàn),不回去休息,還跟著跑到這里,真是閑著沒事,這是看本世子笑話來了。
“請進?!蔽魇袷雷拥瓋蓚€字。
進來的只有三人:塔娜公主、林詩音、鐵木真。
近五百名道士懷著忐忑的心情,望向三人。
前面的年輕俊俏公子哥光彩照人,腰挎鑲滿寶石、珍珠的寶劍,氣度非凡,颯爽英姿,只是冷若冰霜,壓抑感瞬間彌漫開來。
道士哪還敢欣賞比美女還俊俏的帥哥,都慌不迭地低下頭。
塔娜公主緩步來到臺上,冷冷地看著不理會她的、身受重傷的無賴世子。
西蜀世子示意兩名錦衣衛(wèi)放好躺椅,然后走上前,整理了一下蓋在粉衣煙火身上的毛毯,輕輕摸了摸煙火蒼白的臉。這才轉(zhuǎn)身,坐在煙火身旁的一把椅子上。
身受重傷的世子這才有時間抬頭望向塔娜公主,淡然一笑,想抬手,但傷口太疼,只好放棄。
“坐?!?p> 塔娜公主杏眼盯著無賴世子胸前的黑褐色血跡,又望了一眼躺椅上的粉衣煙火,眼神復(fù)雜。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幸好你沒死?!?p> “不然呢?”
“本公主說了,你要是死,也得必須死在本公主手里,誰殺你,本公主就滅誰九族?!彼裙靼寥蛔跓o賴世子身側(cè),林詩音、鐵木真站在主子身后。
“什么時候說的?”世子狐疑。
“用你管!”塔娜公主這才想起,那句話她只對姑姑林詩音說過。
“公主如此惦記著本世子,本世子三生有幸,想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敢刺殺本世子了。哎,公主若早四年來京師,你我比翼雙飛,也就不會有今天之事了,本世子也不會受傷?!?p> 得!無賴世子天生就是塔娜公主的克星。本來是想著諷刺挖苦一番無賴世子,沒想到又被他借機揩油。
草原說一不二的美麗女子哼了一聲,竟無語了。
黑袍儒士蹙眉,原來是女子,而且是公主,略微一想,便知道是韃靼國的塔娜公主。因為西蜀世子和塔娜公主在攬香閣門前的那一幕,在京師上層早已傳開。
為此,他還曾與屬下展開過無邊的遐想:
若西蜀世子娶了塔娜公主,再加上北魏,便不再懼怕任何國家,甚至可以橫掃西蒼的匈奴國,然后揮師中原,問鼎……
乖乖,還敢這么想,這可是殺頭的重罪。但是人們的想法你是無法阻止的,只能阻止人們的言行,所以有些人在心里還真是這么想的。
北魏世子見塔娜公主坐下,兩人無語,便坐在躺椅的另一側(cè),無形中,躺在躺椅上的粉衣煙火占了主位,成了主角。
四名侍女相互望了一眼,站在主子身后,綠衣木蘭依舊拿著桃樹枝。
世子頷首,示意三名女子也坐,柳茹詩、貂蟬坐在世子側(cè)面稍微靠后的位置,翠花則是坐在拓跋石身邊。
西蜀世子再次頷首,示意可以開始了。
“是?!?p> 黑袍儒士回身指向站在最前面中央位置的一名白發(fā)灰袍魁梧道人,沉聲喝道:“流云子,你過來,世子殿下有話問你?!?p> 被黑袍儒士稱呼為流云子的白發(fā)魁梧道士輕揮拂塵,緩步走到石階前,態(tài)度傲慢,聲音洪亮,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貧道流云觀流云子,敢問閣下是哪里的世子,到我流云觀有何貴干?”
“大膽流云子,竟敢對西蜀世子殿下無禮?!焙谂廴迨砍谅暫鹊?。
黑袍儒士已經(jīng)說出了“西蜀世子”,但流云子依舊傲慢,不理會黑袍儒士的呵斥,權(quán)當(dāng)不知,聲音也提高了兩度。
“請問閣下是哪里的世子?”
“西蜀梅繡春。”西蜀世子聲音很平和,一點不帶火氣。
“人說西蜀世子囂張跋扈,貧道一直認(rèn)為是有人誹謗,今天一見,果然如此。請問世子,如此興師動眾,所謂何事?”
老道這樣說話,就是沒把西蜀世子當(dāng)回事,這是西蜀世子第一次見到如此傲慢之人。
這份勇氣,著實可嘉。為啥,因為流云子無視虎嘯營武士,也無視錦衣衛(wèi),你說狂不狂。
柳茹詩吃下丹丸,身體好了許多,蹙眉。
貂蟬依舊是手拿團扇,遮住小嘴,冷靜觀瞧。
翠花緊挨著她的石頭哥,對劍拔弩張的氣氛很遲鈍。聚賢閣發(fā)生的一切,讓她徹底知道她的春哥有多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