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五點(diǎn)多,城里還是一片寂靜,但是有那么一片地方,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
樓蘭的早集離空間系不遠(yuǎn),晏澤帶著陳灼熟稔地穿行在人群中,一直走到了早集的另一端,在那里坐著個大胡子的老人,嘴里叼著一桿旱煙,煙圈從他嘴里被吹出來。
在晨光下一股一股的煙霧里面,是他的煙葉攤子。
“穆老。”他姓穆罕默德,但是晏澤習(xí)慣了喊他穆老。
“什么事?最近城里可亂起來了?!蹦吕线@意思是情報(bào)要加價了。
晏澤拿終端對了一下穆老掛出來的那個小法陣,劃過去了不少錢,穆老看了眼自己那臺被煙熏的有些泛黃的老終端,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
“有沒有見過和我長的很像的人?”
“晏老師,你的問題怎么總是這么奇怪?我們這行是最忌諱記人臉的?!?p> 陳灼在一旁聽著,只覺得他還想要價。
“你說?!标虧擅靼走@人的習(xí)慣,說事情之前,總要說一句無關(guān)的。
“我倒是見過一個,在……雀場?!?p> “雀場?”陳灼有些不明白了,難不成樓蘭的人還有玩鳥的習(xí)慣?
老穆哈哈笑了兩聲,遞給陳灼一碗熱騰騰的奶茶:“姑娘還沒吃早上飯吧,晏澤習(xí)慣不好,可別被他帶壞咯?!?p> 陳灼接過來茶碗,就聽見晏澤說:“雀場就是地下妓院……晏家人怎么可能去那種地方?”
陳灼此時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接過來就把這碗奶茶喝下去,但是這么一想,倒也可以理解,妓院為什么叫雀場。
“趁著早上去攔吧,晚了人可能就不見了?!崩夏抡f。
陳灼試探了一下奶茶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她干脆一飲而盡,把茶碗遞回給了老穆。
老穆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走了?!标虧蓭е愖?,朝著老穆說的“雀場”走了過去。
比起地上人來人往的集市,那種地下非法的雀場反而更難以監(jiān)測,一旦有進(jìn)化體出現(xiàn)在那里面,后果不堪想象。晏澤也回過了味來,為什么對方要選在那個地方。
“喂,干什么的?”雀場門口在一個冷清的巷子里,門口站著一個化了淡妝的女子,看著卻是很兇。
“找人?!?p> “我們這里可未必有你要找的人,擾了客人的興致,你賠得起?”那女子眼睛一瞪,一副“你不走我就打人”的模樣。
晏澤皺了皺眉,作勢想要強(qiáng)闖。陳灼卻想到了個注意,拉住了晏澤,低聲道:“先走。”
然后陳灼就拉著晏澤出了巷子,拐了個彎,確定那名女子看不到他們之后,對晏澤說:“用我的能力可以直接進(jìn)去,你在外面等著就好了?!?p> “但是……”晏澤欲言又止。
“啊……我好歹也算是成年人,走了?!闭f罷,黑暗就迅速彌漫開來,吞噬了整條巷子。
門口的女子故作鎮(zhèn)定,胡亂看來看去,陳灼直接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
里面比想象的要大,而且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么開放式的大空間。
難不成是在廁所一類的地方?陳灼穿過慌亂的幾個人,按照指示查看了每一個廁所,但是卻沒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于赤血鬼的任何痕跡。
果然只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了嗎?陳灼做了個深呼吸,剛吸上來一口氣,就聽見身后響起了一個輕佻的聲音:“喲,北唐的小朋友?!?p> 陳灼幾乎是在半秒的時間里就在身后投映出了一堵墻,然后反手抽刀,向著身后那個人影襲去。
不出意料,撲空了。
這回可不會讓你們得逞!陳灼向前沖了半步,卻不知怎么回事,沖進(jìn)了什么人的懷里,更離譜的是,那人還抱住了她:“唉,美女怎么都喜歡對我投懷送抱呢?”
陳灼向上打了一拳,結(jié)果打了個空。
“有點(diǎn)兇啊?!?p> 太強(qiáng)了,這是陳灼的第一想法,按理說他在這里是看不見的,但是現(xiàn)在被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卻是自己,甚至連他的臉都沒能看見。
“收手吧。”這一聲極其像晏澤,但要不是晏澤的聲音總帶著那種不常說話的沙啞,陳灼恐怕就真的信了。
“喂,”陳灼終于看到了他,“要合作,就去巷口?!彼催@個人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惡意,反而好像是在等著某個機(jī)會。
“好好好?!闭f罷,他就消失了。
陳灼狂奔出去,收起法陣一路跑到了巷口,就看見晏澤抓著一個和他很像的人,正板著臉和他對峙。
“那個,這個人。”
“我認(rèn)識他。”晏澤嘆了口氣,松開拽著他領(lǐng)子的手。
那人理了理衣服,笑著開口:“我叫晏衡,就算是他三弟吧。我說,大哥你也太無情了,到你這兒怎么就成了只認(rèn)識了,來來來,介紹介紹這位嘛。”晏衡看向陳灼,他生的一對桃花眼,晏澤和他幾乎只差那對挑起的眼角。
“你不會不認(rèn)識我,”陳灼收刀回鞘,“我們先換個地方講話吧?!边@人滿嘴胡話,陳灼的觀感不是太好。
“你的學(xué)生和你可真像,”晏衡夾在這兩個人中間,渾身不舒服,于是自動把自己換到了晏澤那一側(cè),“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晏澤對晏衡的親熱視而不見,反問他:“你來雀場做什么?”
“當(dāng)然是找個漂亮的姐姐共度良宵啦。”晏衡一臉笑容,這話不似作偽。
陳灼問:“其他晏家人在哪里?”
“啊,這我哪兒知道啊,他們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我趁機(jī)會跑出來的,我說大哥,就算行行好,收留一下我吧,他們來了三十多個人,這要是追起來不是……”
“三十幾個人?”晏澤直接打斷了他。
“加上我三十七……”晏衡徹底蔫了下去,他沒想到,都這么多年了,晏澤還是這副樣子,看來不解決這件事,自己的落腳處就不會有著落。
“那就是還有三十五個?”陳灼開始思考該如何找到其他晏家人。
“那明微講的二十四是什么意思?”晏澤皺起了眉,這座城里的晏家人,比他想象的還多,甚至可以說是太多了。
“我說……”
“難不成這些人還有別的目標(biāo)?”陳灼提出一個猜想,忽視了晏衡的聲音。
“大哥……”
“有可能,晏家一般會給這些人分成小組行動?!标虧牲c(diǎn)了點(diǎn)頭。
“我說!”晏衡大吼一聲,把陳灼晏澤,還有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二十四是進(jìn)化體的數(shù)量?!标毯獗M量用只有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講。
陳灼問:“其他人呢?”
“偷襲保護(hù)罩和院長?!?p> 陳灼和晏澤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回身看著晏衡。
“你說的是真的?”晏澤問。
“嘛,反正他們就這么說的,總不可能特意誆我一回吧?!标毯饴柭柤纾桓睙o所謂的樣子,對他來講,只要逃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