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你冷靜點,在這等我,我過去看看?!标虧膳牧伺年愖疲约鹤叱隽讼镒?,向著人群走了過去。
他一接近人群,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是之前見過的穆老。
“你來做什么?”穆老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滿是警惕。
隨著穆老問出這一句,許多人的目光也都跟著投了過來,晏澤很不適應(yīng)這樣的場面,更何況他們的目光并不友善。
“你們在做什么?”晏澤試圖看清人群背后空出來的那塊地上有什么,但厚厚的人群把他的視線擋的死死的,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狀況。
“你說清楚,”穆老的目光讓晏澤感到不妙,“你為什么要找長的和你像的人?你們這些外來人到底要在這里干什么?”
“我在這里待了五年了,我家里那邊……”
“別解釋了,你們就是黑魔法師對不對!”穆老突然激動起來,“就連一開始的席靈也是,你們都在騙我們!”
“穆老,冷靜一點……”
“但是他可是!”穆老指向里面,人群自覺地讓出一條通道,晏澤看到暗星正被人打暈了綁著,或許他的下一步命運就是被投進(jìn)火堆里燒死。
穆老逼近晏澤:“他是你的兄弟吧,就連你的兄弟都是……”
“夠了!”陳灼從藏身的巷子里走出來,把自己轉(zhuǎn)移到了暗星身邊,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走走走?!标毯馔蝗灰矎娜巳褐信艹鰜?,拽著晏澤就往人群的反方向跑,還不忘回身朝著陳灼大喊:“帶他跑,他裝睡的!”
陳灼也注意到了,她剛轉(zhuǎn)移到暗星身邊,暗星就睜開了眼睛。她迅速把纏在暗星身上的繩子都割開,帶著暗星轉(zhuǎn)移到了人群之外,跟在了晏澤晏衡兩個人的身后。
似乎是有“普通人追不上法師”的自知之明,人們并沒有追上來,但是陳灼和晏澤的這些舉動,已經(jīng)讓人們在心里把他們和“黑魔法師”劃了等號。
“晏澤,去哪兒?”陳灼問。
“我說你們?yōu)槭裁匆獊戆。 标毯庖贿吪芤贿吅?,“你們到底清不清楚在那群人眼里,你們,你們就就是學(xué)院的代表!”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陳灼很清楚,自己在做一件錯事。阿納托利和西蒙,在針對學(xué)生會的同時,也是在挑戰(zhàn)學(xué)院的權(quán)威,一旦席靈這邊出現(xiàn)了破綻,他就一定會抓住這個破綻,無論大小,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破綻,已經(jīng)演化為了學(xué)院和普通民眾之間的裂隙。
最有可能被他推上來的人就是嘉得,這大概也是為什么嘉得在刺殺格納季失敗后,還能堂而皇之地待在這里的原因。
只要格納季變?yōu)槿藗冄壑械摹皫蛢础?,那么一切都會翻盤。
真冷啊。
跑在前面的晏澤看見沒有人追上來,就慢慢放緩了腳步,由跑著變?yōu)樽咧>瓦@樣,一群人漸漸地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彼此。
“是我的錯?!标愖坡氏却蚱屏诉@片沉默,她嘆了口氣,她怎么會不知道最優(yōu)解就是放棄暗星。
暗星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傻啊,你們不知道,黑魔法協(xié)會真的摻和進(jìn)來了,我被燒了,你們死了都不知道誰害的。”
“嗯?”陳灼受到這個消息的沖擊,一時有些懵。
“不管了,快跑!”隨著暗星突然大喊了這么一句,幾道冰刃向著陳灼的面門襲來。
陳灼傾身躲開,轉(zhuǎn)身向著反方向開逃。
“去主樓?!标虧梢呀?jīng)決定好了去向,四個人向著主樓的方向開始奔跑。
“你們以為像烏龜一樣縮回學(xué)生會就能安全了嗎?”追在身后的是西蒙,雖然這四個人每個人都有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頓的能力,但是他們默契地選擇了逃跑。
“明天天亮的時候,你們就得從主樓滾出去了!”
西蒙的挑釁完全勾不起這四人里任何一人轉(zhuǎn)身戰(zhàn)斗的欲望。
陳灼一邊跑一邊想,既然西蒙這么說,那么就證明他們的計劃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說不定從嘉得入職的那天,就有人想要吃掉樓蘭城這塊蛋糕了。
起風(fēng)了,風(fēng)卷著雪打在人身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有著微光的夜里,一切都在向著最惡劣的方向發(fā)展。
陳灼稍稍減緩了自己的速度,跑在了隊伍最后,在西蒙腳下張開法陣,讓后面的一整條街都陷入了黑暗。
但是他們的面前,也出現(xiàn)了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沉默地?fù)踉谒麄兠媲啊?p> “陳灼,你能直接轉(zhuǎn)移到主樓嗎?”晏澤回身問她。
“走!”她頂著風(fēng)雪,率先張開轉(zhuǎn)移法陣,把自己送到了主樓門前。
緊接著,剩下的三個人接連到達(dá)了門前。
門前的空場里,阿納托利正帶著一群人站在那里。陳灼落地就拔出了刀,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而阿納托利一眾人并沒有輕舉妄動,只是看著他們。
嘉得站在人群中,對著晏澤笑了一下,她很無奈,但只要對家族有利的事情,她一定會去做。
“你們想要什么?”晏澤不為所動,他目前還不清楚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不重要,你不是會和我們做交易的人?!卑⒓{托利并不想把他們的目的告訴晏澤。在他的眼里,晏澤和陳灼,是不確定性最大的因素,比起讓他們知道太多,他更愿意用強硬些的手段解決。
“咔嚓”,就在他們對峙的時候,阿納托利突然面前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巨大的荊刺,尖銳的分叉指著他的隊伍,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是安珀。
陳灼見狀,拍了拍晏澤:“走吧?!?p> 他們推開身后的大門,走了進(jìn)去,樓中央的法力流,依舊平穩(wěn)而美麗。席靈站在法陣面前,仰頭看著法力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們到了,”席靈轉(zhuǎn)過身,“暴風(fēng)雪要來了。”她說完這句話,嘆了口氣,沒接著說下去。
“保護(hù)罩還沒建好。”晏澤說出了席靈沒說的半句話話。
暗星皺起眉:“你是圣母嗎?席靈,你想保護(hù)的這些人,說不定明天就會把你趕出去?!?p> “是一定……我知道他們的計劃了,利用普通人,把我從院長的位置上趕下去,然后換上他們的人,把這所學(xué)院變成他們的政治籌碼?!毕`說著這些話,表情沒有任何的動容。這樣的場景,對于她來說并不陌生;普通而無知的人群,是最可怕的,她一樣也清楚。
“你打算怎么做?”
“至少完成保護(hù)罩?!毕`閉了閉眼。
樓蘭沙漠里的風(fēng)暴,往往蘊含著自然形成的法力流,如果沒有保護(hù)罩,或許只用半天,整座樓蘭城就會淪為廢墟,而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不會活下來哪怕一個人。
暗星聽到席靈這句話,咬起了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切”字:“席靈,黑魔法協(xié)會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如果你要完成這個保護(hù)罩,只要我們離開,他們就會立刻把你的法陣轉(zhuǎn)化為一場血祭。”
晏衡在一旁滿臉無所謂地看著他們,反正他也不會死,他也逃得掉,這些人怎么選擇怎么做,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但只有一點,那就是他會一直站在晏澤這邊。
“怎么才能阻止他們?”
“放棄樓蘭城,”暗星看著她,“只要你完成了這個法陣,他們就會拿來用,而且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席靈,黑魔法師向來擅長隱匿自己,更別提這座城市早就被黑魔法協(xié)會滲透的差不多了?!?p> “暗星,就你的說法來看,門外那些人,不也是被利用了?”
“院長,”陳灼往前走了一步,“他們不會相信我們,也不會和我們交流,如果你想保住樓蘭城,戰(zhàn)爭是無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