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立勛顫抖著手拿起那個瓶子,慌忙用毛巾擦干凈初一的口水,倒了兩粒藥出來:“大哥……”
據(jù)說人要死的時候都會很清醒,溫楚君現(xiàn)在就是這個狀態(tài),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雖然是強(qiáng)打起精神撐的。
聽到溫立勛顫抖的聲音,他疲憊的掀開眼皮,黯淡無光的雙眼看著他。
嘴邊是溫立勛冰涼的手,溫楚君疑惑,偏了偏頭,想讓溫立勛移開手。
一向能猜到他心思的溫立勛卻沒有移開,手還是放在他唇邊,說話都不利索:“哥,快吃,吃……”
溫楚君不知道他給自己吃什么,張嘴,一個小小的藥片被喂到嘴里。
以前吃藥的時候還能嘗到一股淡淡的甜味,這次溫楚君卻沒什么感覺,甚至都沒覺得自己吃了什么。
嘴里又澀又苦,根本嘗不出什么味道來,仿佛味覺都消失了一樣,和味覺一起消失的,還有觸覺。
但從溫立勛激動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絕對給自己吃了什么。
他想,我大概是快死了。
人生最后的幾個月還能離開徐州,去外面游逛了一圈,也不算虧。
只希望立勛不會太傷心,溫家的事,以后就靠他了。
溫立勛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喂到溫楚君嘴里。
嘴里總算沒那么苦了,連帶著消失的觸覺也一同回來了。
溫楚君舌尖頂了頂嘴里的藥片,這熟悉的感覺……
他看向溫立勛,溫立勛激動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喂完水后離開床邊,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他一離開,溫楚君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拱了他一下。
他抬眸,扭頭一看,對上了一雙滴溜溜發(fā)著光似的眼睛,錯開實現(xiàn)后,還能看到這家伙瘋狂擺動的尾巴,討好賣乖的樣子,哪有一點兇相?
偏偏溫楚君就是怕它。
溫楚君感覺到心猛地震了兩下,虛弱的往床里移動了一點點,想遠(yuǎn)離這家伙。
這,這家伙怎么在這里?
大概是察覺到溫楚君對自己的嫌棄,初一耷拉著腦袋,哼哼唧唧躺在地上。
藥效發(fā)作,溫楚君沉沉睡去,溫立勛悄悄離開房間,找到費(fèi)揚(yáng):“大當(dāng)家的。”
他是來打聽付青綰的消息的。
費(fèi)揚(yáng)疑惑,溫立勛這幾天都待在房間照顧他大哥,怎么突然就出來了?
他客氣的問:“怎么出來了?你兄長他?”
溫立勛心情好了,說話也不那么燥了,和之前判若兩人:“好多了,來找大當(dāng)家的,其實是有事想請教一下。”
費(fèi)揚(yáng)嘿了一聲:“談什么請教不請教的,有事就說?!?p> “是這樣的,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寨子里有人喂狗嗎?”
溫家那樣的家底,顯少有他沒見過的東西,動物也一樣。但像初一這樣的狗,目前為止他也就在付青綰那里見過。
萬一,萬一這是付鄉(xiāng)村特有的品種呢?總要先問清楚。
費(fèi)揚(yáng)下意識就想到初一,臉上的笑一僵:“溫兄弟問這做什么?”
溫立勛沒說話,他又哈哈笑起來:“寨里喂狗的人多了去了,怎么?”
溫立勛突然就不確定付青綰是不是在這里了,他斟酌著開口:“剛才,有一只大黑狗竄進(jìn)了兄長的房間里。”
“什么?”
初一有多兇悍費(fèi)揚(yáng)深有體會,但溫立勛這家伙也不是好招惹的,不會把初一給收拾了吧?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