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臧玉兒的怒不可遏,顧美林全不放在眼里,或許也沒放在心上。
她看也不看臧玉兒一眼,拉起徐子衣便轉(zhuǎn)身走了。
在韻軒和麗墅前面的廣場上,石大力、曲清流、趙刻舟并肩而立。
徐子衣一下子聲名鵲起,令到建瓴院大部分人都押注他贏,這倒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他們雖然對比賽結(jié)果胸有成竹,可是畢竟自己是堂堂教習(xí),卻不被人們看好,這也實在讓他們臉上無光。
他們料想必然有人暗中操控,故意拿這一場比斗做文章,卻百思不解那人的用意。
他們有十足的把握能贏得勝利,那些押自己輸?shù)娜?,最終將會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多么離譜的錯誤。
石大力冷眼看著周圍的人群,在心里已將他們嘲諷了不知多少遍。
廣場的南面和東面是麗墅,韻軒兩棟建筑。
在愛與美之神和治愈之主兩尊身向夾持下的韻軒,顯得無比威嚴。
而背靠荷香街的麗墅,則是風(fēng)格旖旎,別有一番韻味。
此時,廣場上早已擠滿了人,麗墅和韻軒的各個房舍里,也有腦袋爭相探出。
建瓴院還破格開放,連大明城的居民也擁了進來。
忽而人群騷動,避讓出一條通道。
顧美林和徐子衣并肩走來,后面跟著的,是曾正文和一臉陰沉的臧玉兒。
“這……也搞得太隆重了吧……”徐子衣環(huán)顧人群,心里忍不住發(fā)憷。
廣場上一片烏泱泱的人頭,足有萬人之眾。
其時建瓴院學(xué)員有一大半人因為營救鐘靈毓事件而被逮捕,這時有大批的大明城居民參與進來,人群氣勢上,反而勝過以往。
徐子衣原本想象的比武,不過是找個沒什么人的地方,幾個人過上兩三個回合,然后自己被打得四仰八叉,便可完美收官。
教習(xí)們?nèi)暨€是不解氣的話,按著自己再揍幾拳也沒關(guān)系,權(quán)當是買一贈一。
可是如今的陣勢,他更加確信了一點,自己已經(jīng)被顧美林和曾正文賣到很遠的地方了。
曾正文身形一晃,跳上校場高臺,環(huán)視人群,揚聲說道:“盤口已開了四日,徐子衣和三位教習(xí)的比武正式開始前,將進行封盤,還想下注的,請抓緊時間了?!?p> 話音過后,曾正文停頓下來,見人群躁動,大家議論紛紛,卻終無一人再來押注。
又說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特別邀請了建瓴院總教***國客卿顧教習(xí)……”
他講到總教習(xí)時,便側(cè)臉看向高臺南側(cè)坐定的顧美林,向起點頭致意。
人群也跟著向顧美林看去,建瓴院的學(xué)員自然是人人都認得,而來自大明城的居民,則有許多未見過的。
那些人看顧美林竟是小姑娘一個,又生得模樣艷麗,頓時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還有大明城巡城衛(wèi)隊副統(tǒng)領(lǐng),王昌繼王統(tǒng)領(lǐng)?!痹睦^續(xù)說道,又朝顧美林身邊的一個男人略微躬身行李。
自從戴亭暮辭去衛(wèi)隊副統(tǒng)領(lǐng),繼而又被逮捕后,副統(tǒng)領(lǐng)的職位便由名不見經(jīng)傳的王昌繼接替。
大明城衛(wèi)隊正統(tǒng)領(lǐng)的職位,一直是由鐘鼎盛擔任,他日常事務(wù)繁忙,只掛了虛職,衛(wèi)隊的實際事務(wù),其實都由副統(tǒng)領(lǐng)一手打理。
介紹完畢,增正文繼續(xù)說道:“顧總教習(xí)和王統(tǒng)領(lǐng)將作為見證人,證明本次比賽的公平性?!?p> 曾正文話語甫畢,在場的人群便可是騷動起來,互相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如果沒有人繼續(xù)押注,那么,我宣布……”
“慢著!”說話的聲音來自麗墅二層的小閣樓上,硬生生打斷了曾正文即將出口的“封盤”二字。
大家循聲望去,見麗墅二層站著一人,氣宇軒昂,衣著華貴,正是玫國少主,李自牧。
他身后又站著幾個仆從,各個垂手恭立。
李自牧面含微笑,雙臂交叉與胸前,迎著場中的一道道射向自己的目光,傲然而視。
他目光掃過人群,隨后揚聲說道:“我押注八千金貝幣……”
這話一出口,場中人群的騷動更甚。
八千金貝幣堪稱巨款,他們各自雖也投注了一些,卻不過幾十,如此尚且心中忐忑,生怕打了水漂。
那樓上男子談笑間卻豪擲八千,這份氣勢便已令人仰視妒羨。
李自牧說著,從身后侍者手里取過一張匯鈔,揚手便丟了出去。
匯鈔在空中翻轉(zhuǎn)飛舞,卻似有了靈性,不偏不倚恰好落入曾正文手中。
曾正文拈起匯鈔,瞥視一眼,八千金貝幣的字樣赫然映入眼簾,發(fā)行自信基財團,各地匯行商市皆可兌換。
“玫國少主出手不凡,請問押注哪一方贏?”曾正文將匯鈔交予趙懷湘登記,淡淡地問道。
“玫國少主,莫不是南方六國之首的玫國李氏?”
“怪不得這么大手筆……”
人群中一陣竊竊私語,有見識廣遠的人,已經(jīng)開始將李自牧的背景說與身邊人聽了。
李自牧怡然自得,收盡了眾人對他的羨妒目光和低語奉承,才緩緩說道:“押教習(xí)們勝!”
短短五個字一出,像是一顆石塊擲入湖面,激起浪花無數(shù)。
曾正文臉上現(xiàn)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隨即消失,向李自牧頷首報以微笑。
趙懷湘身子一怔,握于手中的筆差點脫落,心里不停地咒罵起李自牧來。
“果然厲害厲害,竟然知道自己應(yīng)不過教習(xí)?!毙熳右滦睦锵蛑滩蛔∮殖钭阅炼嗫戳藥籽?。
“石大力這人么,我可熟得很……他原是我手下捕鯨隊的一員悍將,出沒于驚濤駭浪之中,無往而不勝,斷不是這些只在山野間覓些小貓小狗的人所能比?!崩钭阅琳f完,便大笑起來。
站于場中的石大力,瞬時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由臉上一紅,看也不去看李自牧。
他原本效命于玫國皇家捕鯨隊,此后北上來到山塘國,這段過往,其實并沒有太多人知道。
近年來南北不和,尤其以山塘國和玫國的矛盾更為尖銳,石大力對于自己來自玫國的背景,更是絕口不提。
沒想到今天卻被李自牧當中揭穿了身世。
石大力冷哼一聲,沖著人群說道:“我脫離玫國已經(jīng)十多年,今日我石大力是堂堂正正的山塘國獵人?!?p> 這時,另一個高朗的女子聲音說道:“你說我們內(nèi)地的獵人只會在山野間覓些小貓小狗,不是捕鯨人的對手,這我就不信了!”
人群循著聲音看去,卻發(fā)現(xiàn)在韻軒二樓上,又站著一黃一灰兩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