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事我就一肚子火!事情是這樣的,前輩請坐,容我慢慢道來......”
提及這事,陳書同難得的露出了一抹迥異,然后誠懇的邀請著老人坐了下來。
而見他們似乎相談甚歡,氛圍也逐漸恢復了流暢,六弦等人也不禁長長的舒了口氣。
雖然不清楚自家的神靈要跟那個外來神靈講些什么,但猴大依舊是識趣的邀請著眾人離開了那里,向著邊上的偏廳走了過去。
至此,主廳之內便只剩下了一副畫卷以及一塊石像詭異的相對。
陳書同的描述并不翔實,刪除了穿越到修羅一族的經歷,只說自己是為了掙脫鬼母束縛,造成了脫力沉睡,醒來時,便是被羅神部落給背叛了。
而老人,似乎也并沒有聽出話里的漏洞,只一個勁的斥責羅神部落的卑劣,并向陳書同表達了同情。
不過,在說到鬼母時,他卻是告訴了陳書同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之前經過鬼方,他并沒有感受到鬼母的氣息。
據他猜測,鬼母應該是已經徹底的放棄了鬼方,回到了原界。
這個猜測雖然不怎么準確,但卻依舊是讓陳書同眼前一亮:“難道之前那場天劫已經徹底的斷開了鬼母跟這里的聯(lián)系?”
“其實......閣下完全可以代替鬼母接管鬼方。雖然會有些難度,但在下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p> 見陳書同露出了一抹驚喜,老人目光一閃,心頭突然閃過了一個主意。
他其實有些怕陳書同了。
所以,他很希望陳書同能有一個歸宿。
而讓陳書同進入一個人類部落,顯然是比其繼續(xù)呆在一只不穩(wěn)定的猴群中更讓他安心。
“那怎么好意思啊?”
陳書同假模假樣的客套了一下,然后直接咧嘴道:“前輩能說說具體操作方法么?我才當神沒多久,業(yè)務真的不怎么純熟......”
看著他那一副賤賤的樣子,老人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其實這種事也沒有什么熟與不熟的......這大荒的凡人所追求的不過是兩件事——溫飽,以及強大。只要稍加利用,馴服他們并不困難?!?p> 他其實是很想說陳書同連猴子都能馴服,折服一群人類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不過考慮到這有諷刺的嫌疑,他又很慫的改了口。
“唉!其實要是這些猴子爭氣點,能夠早點進階到荼羅境界,我也懶得去馴服什么人類的。那太麻煩了!而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麻煩?!?p> “唉!真恨不得讓猴大他們立刻晉升??!”
陳書同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
這是一句很違心的話,主要目的就是表達自己的淡然以及佛系。
就好像是一個學生被老師選中參加一場重量級的比賽,他明明高興的要死,卻總是要在同學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淡然和不情愿的樣子,以此來彰顯自己的不同以及淡漠。
這無疑是最明顯的裝逼,只要有點眼力的,其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對面的老人活了千年,自然也不會例外。
這一次,他的眼角都忍不住跳動了起來,強忍著打人的沖動,道:“那在下便也在這里替閣下祈禱一下吧。希望這些猴子能夠在閣下離開他們之前早點突破限制,進階到荼羅之境,成為一個比人類還要強大的群體?!?p> 這話其實略帶一些諷刺的意味。
因為紫猴子進階之難,本就是登天一樣。
可是,陳書同當真了!
因為幾乎是在老人開口的瞬間,一股股強烈無比的荒力波動自隔壁的偏聽傳了過來!
然后,便是六弦等人的驚呼!
“荼羅!他們居然進階到了荼羅境界!”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這怎么可能?”
“太假了!太假了!都吃著同樣的飯菜,怎么他們就突然莫名其妙的進階了?”
......
隔壁的話音深深的刺激到了老人跟陳書同的神經。
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對視了一眼,然后齊齊一掌,轟開了木制的隔墻!
然后,一群正興奮的控制著體內力量慢慢恢復平穩(wěn)的猴子便是陷入了他們的眼簾。
陳書同直接傻掉了,而老人,則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了陳書同。
他可以清晰的察覺到,陳書同的身影已經再次恢復了最初出現(xiàn)時的樣子。
這說明在剛才,他又不知不覺的損耗了大量的力量。
“言!出!法!隨!”
心中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這樣四個字,老人對于陳書同的觀感直接由忌憚變?yōu)榱丝謶郑?p> 自成為虛神,他就從未見到過似陳書同這樣的存在!
他已經超越了他的認知,就好像他之于他手底下的凡人們!
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自己還曾是凡人時的那種感覺——未知,恐懼,憧憬......
然而,也就是在他心里掀起驚濤駭浪的時候,當事人陳書同居然也是用著同樣的目光望向了他。
“言!出!法!隨!”
內心里,陳書同也是同樣的吐出了這樣四個字。
不過與老人不同的是,在意識到身邊之人或許是個極其強大的大神之后,第一個冒出他的腦海的念頭卻是:是大腿!得抱緊!
而終于發(fā)現(xiàn)陳書同的目光之后,老人的心頭更加的古怪了。
他心說,難道這就是騙人的最高境界——連自己都騙?
看樣子,這家伙似乎是真的已經相信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會也不能的萌新了!
可是大哥,你身上這么明顯的破綻,我怎么入戲?。?p>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了,因為對自己的力量從來沒有什么概念的緣故,在陡然變強然后又恢復了原樣之后,陳書同居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變化。
這真要說來,其實也有些理所當然。
就好像一個長久不照鏡子的人,如果不能完全的觀察到自己的全貌,他其實是很難發(fā)現(xiàn)自己多年來的改變的。
有些人時隔幾年不照鏡子,甚至會覺得自己有些陌生。
而陳書同現(xiàn)在,其實就是身陷于這樣的怪圈。
“前輩!晚輩決定了,今天要親自下廚,給您做一道拿手好菜!”
帶著一絲諂媚,陳書同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絲毫沒有提及猴大等猴晉升的事,因為他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應該盡賦予不言之中。
——正如老人所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