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慕大伯也怒了,他當(dāng)日爛醉如泥,一個醉到不省人事的男人還有令女人落紅的本事?說出去誰信!
可他母親偏就信了!
吳媽媽趕忙給慕老夫人遞茶:“您也消消氣,別再弄得跟當(dāng)年一樣……”
當(dāng)年出了這種事,慕大太太倒沒怎么,慕大伯卻暴跳如雷,寧肯自請自宗族除名,也不認(rèn)頭。
險些沒法收場。
最終還是慕老爺子出面,力證那春枝行為不檢,連他這個糟老頭子都想勾搭,想必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慕老夫人最終只得把春枝發(fā)賣出去。
只是數(shù)月之后,春枝挺著大肚子找上慕老夫人說是有了慕大伯的骨肉,慕老夫人膈應(yīng)著慕老爺子那一番話,命人攆了出去。
此后便再沒有春枝的消息了。
慕老夫人閉了閉眼,把滿肚子的怒氣往下壓了壓,盡量態(tài)度和緩,“我知道憑空出來這么大一個閨女,你不好接受??赡慵?xì)看看,這丫頭的鼻子跟你不是一個樣?”
慕大伯氣樂了,“母親,人有相似,這世上天南地北毫不相干卻容貌相似的人也太多了,您就僅憑著這一點就斷定那是我的女兒?
“您也別拿生辰來說事,不說全國了,就是咱們這一城之中,同年同月同日所生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同一生辰降生的也大有人在。”
慕老夫人揉了揉胸口,簡直要被這個兒子氣死了!“那你是堅決不肯認(rèn)了?”
“我不認(rèn)!”慕大伯態(tài)度十分強(qiáng)硬,“不是我的女兒,如何能認(rèn)!”
慕老夫人掐了掐手心,防止自己也怒火攻心,反而跟慕大伯離心,“你看,就憑你兄弟兩口子對這丫頭這么好,也該相信,這是個好孩子。反正你們兩口子不是一直盼著有個女孩兒?要不怎么拿著錦月從小當(dāng)女孩兒養(yǎng)?
“而你兄弟已經(jīng)有衣衣了,你便把紫綃記到你名下,又有何不可?”
慕大伯一口拒絕:“我不覺得有這個必要!母親若無他事,兒子就告退了,如今手頭事務(wù)繁忙,比在海隅還甚?!?p> 說著拱手施禮,也不等慕老夫人回答,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才到院子里,就聽見身后傳來清脆的碎瓷聲。
他腳步微頓,卻并沒有停下來。
走出壽安堂,背著雙手仰頭看天,面上露出一絲苦笑,他是不是應(yīng)該感到慶幸?有這樣一個母親,他們兩兄弟竟都沒有長歪!
“大伯……”
身側(cè)忽然傳來一個嬌怯怯的聲音。
慕大伯轉(zhuǎn)身一看,竟是衣衫單薄的慕紫綃。
他換了和藹的表情,問道:“你怎么在這里?不冷么?”
“適才來拜見祖母,”慕紫綃想著眼前這中年男子便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不可避免流露出幾分孺慕之情,揚(yáng)起臉沖他露出一個衷心的笑容,“我的斗篷落在里頭了,因我腳步慢,所以丫頭進(jìn)去取了。
“不想竟在此處遇到了大伯。之前我因故不在府中,故而大伯和三位兄長到來也不曾去拜見,如今……因大伯母不在,侄女身份尷尬,也不好前往,但總不能一點心意也不表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