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君上幾時休妻

第二十回 百鳥朝鳳

君上幾時休妻 艾靈韻 3897 2020-11-22 21:39:07

  楚梓兮醒來的時候,元郇正在同張繼良和楚涼在軍機營議事。

  元郇有些心急,大軍抵達西關城不過兩日,他便想帶兵攻打尉遲歡,使他敗退清河關。

  這個決策很快被楚涼和張繼良否定,在這種時候,他們倆倒是難得的意見一致。

  楚涼聽罷元郇的決策,“陛下,大軍還未休整,此時出兵,不是最佳時機?!?p>  張繼良點了頭,“陛下,臣同楚將軍想到一處去了,尉遲歡糧草營前些日子被燒,他軍備糧草不足,軍心渙散,我們再等幾日也無妨?!?p>  元郇蹙了眉頭,他是有些私心在里面的,楚梓兮在西關城受了許多罪,身形消瘦了許多,連精神都有些懶懶的。

  他想快些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帶她回宮,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她的身子。

  “陛下,皇帳里面的蘭輕姑娘來了,說是殿下醒了?!?p>  兆喜在外面道,語氣里都有些喜悅。

  元郇聽罷,眸光一閃,一絲笑意浮上唇角,只撂下一句,“此事改日再議。”

  便急匆匆的走了。

  楚梓兮睜開惺忪的睡眼,覺得身下的床硌的慌,身子還有些乏乏的。

  然后她便想起了那日的凌虐,熟悉的恐懼在心頭蔓延開來,她掙扎著起身,想下地。

  雙腳剛一碰到地,她頭一暈,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膝蓋跌的生疼,她嘶了一口涼氣,抬眸,四下張望,發(fā)覺自己不是在明安王府。

  這熟悉的場景,分明是軍營。

  在她的面前,一卷鴛鴦戲水的屏風前面,整整齊齊的掛著一副金色的盔甲,那盔甲在燭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她沉眉一想,原來自己,竟在皇帝的帳子里。

  皇帝都來了,她這是昏睡了幾日呢?

  外面?zhèn)鱽砜剁I有力的腳步聲,帳簾似乎被拉開了,元郇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她跪在地上,軟弱無力的模樣。

  他大步上前,雙臂將她往懷中一攔,抱起,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然后又將手伸進去,摸了摸她的腳,方才她是光著腳跪在地上的,好在不是很冰冷,看來在外面呆的不久。

  元郇看著她,嗔怪道,“怎跪在地上?”

  元郇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眸光炙熱,楚梓兮看到那眸子里帶著多日的思念,她的拳頭在被子里握緊,然后別過臉去,淚水不爭氣的瞬間滑落,“是我對不住你?!?p>  元郇聽罷,知道她所謂何事,然后在床邊坐下,一手正過她的臉,擦掉她的眼淚,“梓兮,都是我不好?!?p>  若是他當時妥善安置了楚涼,便不會憑空生出這么多事了。

  她搖了搖頭,抬眸看他,帶著哀求,“陛下,如今我已殘破之身,不配為國母,請陛下下旨廢后吧?!?p>  “胡說,”元郇低聲呵斥,然后將她抱在懷里,“朕不在意這些,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后,除了你,旁人都不配。”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卻又小心翼翼,唯恐傷著了她。

  這便是他和元瑯的區(qū)別,楚梓兮這樣想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就算天塌了去,也會將她牢牢的護在身下,不肯傷她半分。

  可是他的愛,也帶著和元瑯一樣的霸道狂熱。

  兄弟二人,秉性是如此的相似,卻又是如此的不同。

  皇帝來了,楚梓兮出家為尼,青燈古佛的謀算,便徹底落空了。

  見她陷入了沉思,元郇不禁提醒道,“可是餓了?朕差人去傳膳?!?p>  “只是覺得身子乏乏的?!?p>  “你這幾日昏睡,不分晝夜,我看今兒個天氣晴好,等用了午膳,朕陪你出去走動走動?!?p>  營帳往東約么兩里地,有一條小河,溪水潺潺,暖陽和煦,兩岸又有成片成片的汀蘭紅花,比之御花園春景,毫不遜色。

  元郇前日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

  “陛下軍務繁忙……”

  楚梓兮其實是不大愛動彈的,正想找借口回了去,卻被元郇一口打斷,“哪里有什么軍務?再急的軍務也比不得你展顏一笑?!?p>  他語氣溫柔,一雙黑眸盯著她,里面是溺死人的寵溺。

  這番火熱的告白著實讓楚梓兮愣了片刻,從前在京云宮,元郇對她雖然百般疼愛,可尚不至于道如此地步。

  自己已然委身于元瑯,可他竟絲毫不在意,還對她倍加疼寵,簡直出人意料。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里,輕輕拍了拍,“等下朕陪你用膳,你先梳洗,朕再去趟軍機營?!?p>  楚梓兮目送皇帝離開,隨后蘭輕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宮女,那宮女清一色的,手里都捧著紅木的托盤。

  托盤里盛著衣服,一套深藍色的皇后冠服,連冠子上的百鳥朝鳳都用翠羽點綴,奢華美麗,讓人移不開眼睛。

  楚梓兮詫異,“這套冠服,我怎沒見過?”

  “殿下,陛下此次來,為您帶了九套冠服,都是宮里的繡娘新制的?!?p>  九套?便是宮里幾十個繡娘連夜趕制,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做出如此奢華美麗的冠服。

  宮女伺候她梳洗,等衣冠穿戴完畢后,楚梓兮看著銅鏡里映出來的自己,恍若不曾見過一般。

  大戰(zhàn)當前,軍備物資尚有不足,她身為中宮皇后,著如此奢華艷麗的衣冠,著實有些不妥。

  “蘭輕,算了吧,給我換一套其他的?!?p>  蘭輕有些不解,也看著銅鏡里的她,“殿下,陛下帶過來的冠服,都是如此,而且您穿上甚為好看,何必換了呢?”

  “都是如此?”

  她記得,元郇不喜奢華。

  沒有人通報,皇帝從屏風后走了出來,一干侍女見狀,紛紛跪下請安。

  元郇沒有理會,走到楚梓兮身邊,楚梓兮正欲起身,卻被他雙手搭在肩膀上按下。他的透靠近她的側(cè)臉,兩人的視線在銅鏡里交匯。

  楚梓兮聽得元郇柔柔開口,聲音竟有些喑啞,“真美,朕的皇后,配得上世間最好的一切。”

  “會不會太過華麗了?”

  楚梓兮抬眸看著他。

  元郇執(zhí)起她的手,將她拉起來,走到已經(jīng)擺好午膳的桌前,讓她坐下。

  隨后寬慰道,“大寧的士兵若是見著他們的國母尊貴無比,美麗無雙,定會滿腔熱血,斗志昂揚?!?p>  可是這應當不是元郇為她趕制這些冠服的理由。

  楚梓兮不再說話,連用膳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現(xiàn)下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了。

  元郇不停的為她夾菜,她今日似乎胃口大好,夾進她碗里的菜都被她吃的干干凈凈,連帶著他也多吃了些。

  只是她的神情似乎呆滯了些。

  午膳用完,她恢復了體力,元郇說要帶她出去走走,然后摒退了兆喜、蘭輕并一干侍從,不許有人跟在后面。

  楚梓兮覺著有些不妥,這里與北魯營帳不遠,再有明安王對他虎視眈眈。

  她規(guī)勸了幾句,元郇不聽,他說在宮里的時候去哪兒都有人跟著,如今來了西關,還要受那些規(guī)矩的束縛著實有些不快,二人獨處時機不多,不如趁此機會他們兩人好好說說話。

  楚梓兮不好再有推辭,只好任由他做主。

  可是他們二人,向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元郇老愛同她講朝堂上的事情,有些無趣。

  元郇握著她的手往東走去,剛走出營帳兩三百步,遠遠望去,便看到一條小河在草原上蜿蜒而走,兩岸紅花,景色宜人。

  這個時候楚梓兮是要說些什么的,她絞盡腦汁想了想,然后悠悠開口,“聽聞陛下新封的張貴妃,行事很是得體?!?p>  握著她的手倏然變緊,元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輕咳了兩聲,“朕納她為妃,只是因著她姓張?!?p>  她姓張,是張丞相的愛女,僅此而已。

  楚梓兮突然有些憐憫張青茹,早在她出宮之前,她便對皇帝和張青茹的事略有耳聞,當是她是不大放在心上的,如今她也不大愛放在心上。

  聽聞張青茹對元郇很是癡迷,“無論陛下因何納她,她已貴為陛下的皇妃,理應得到陛下的寵愛?!?p>  言下之意元郇也聽出來了,他苦笑兩聲,“罷了,提她作甚?!?p>  “陛下原不必御駕親征?!?p>  “西關,有朕必須要來的理由?!?p>  元郇站住腳步,側(cè)身看著她,“你知道的?!?p>  是的,她知道,元瑯和她,都是他必須要來的理由。

  他說這四個字的時候,語氣堅定,眼睛里蘊著薄薄的寒意,甚至還有一閃而過的殺意。

  這殺意,和元瑯眼中藏著的幾乎一模一樣,他們兄弟二人,總想致對方于死地。

  這一刻,楚梓兮的腦海里,又萌生出離開的念頭。

  這一切,或許都是因為她。

  身后傳來步履匆匆的聲音,元郇下意識的將楚梓兮拉進懷里護住,然后轉(zhuǎn)身望去,只見兆喜一路小跑。

  元郇蹙了眉頭,看著兆喜跑到他身邊站定,行禮,“怎么回事兒?朕不是不讓你們跟來嗎?”

  “陛下,張將軍和楚將軍有急事要向您稟告。”

  “何事?”

  “緊急軍情?!?p>  皇帝低頭,看著懷中的楚梓兮,面露難色。

  楚梓兮撫了撫他的肩膀,面帶微笑,“陛下,軍務要緊,咱們還是先回去吧?!?p>  “可是朕還沒好好陪你。”

  “臣妾又不會跑,陛下改日再陪也是一樣的。”

  她大病初愈,不能再回帳子里臥在床上,這樣只會讓她更加虛弱,元郇想了片刻,看了眼兆喜,“不如讓兆喜陪著你走一走?!?p>  楚梓兮知道,今日元郇是定要讓她在外面多走動走動了,為了讓他安心,“好?!?p>  聽到她的回應,元郇頓時喜笑顏開,然后低下身子來,在她頰邊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

  兆喜看到,慌忙別過臉去。

  元郇走后,楚梓兮沿著小河走了一會兒,然后問了兆喜她離宮后宮里發(fā)生了何事。

  兆喜便一股腦兒的將張貴妃如何在后宮籠絡人心,將從內(nèi)務府總管嘴里摳出來的銀子進獻給皇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實兆喜意在提醒眼前的這位主子,張貴妃不是善茬,將來有朝一日也許會代替她。

  可楚梓兮聽完之后,只淡淡笑了兩聲,連夸皇帝給自己找了個好幫手,六宮諸事以后她便可完全撒手。

  待回到營地的時候,兆喜見四下已經(jīng)安全,便告了退去軍機營伺候皇帝。

  楚梓兮允了他,便往皇帳走去。

  到皇帳還有一些距離,楚梓兮突覺身后一人將她攬進懷里,一手捂了她的口鼻。

  這只手,楚梓兮打死都認得。

  便是這只手,那日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壓在身下,肆意羞辱。

  她掙扎著被拖入最近的一個營帳里,營帳里一個人都沒有。

  掙扎間,她的發(fā)髻都亂了些,百鳥朝鳳冠斜斜的搭在頭上。

  她被他丟在了床上,是熟悉的場景,楚梓兮往后一退,眼里有些恐懼,她抬頭看著的男子,“你,你怎么會在這兒,你要做什么?”

  元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方才她掙扎的力氣太大,無意間弄疼了他的腕子,“他親了你。”

  楚梓兮想起方才那個蜻蜓點水的親吻,驚道,“你看到了?!?p>  他的聲音帶著些怒意,“他經(jīng)常這樣對你嗎?”

  楚梓兮卻覺著他說這話無比可笑,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自然,我與他是夫妻?!?p>  元瑯冷笑一聲,伸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拉,“很快就不是了?!?p>  然后把她扣在懷里,一手去揉搓她的臉頰,那個方才被元郇親過的地方,此時此刻在他的手下,被他揉的生疼。

  他簡直不可理喻。

  白皙的臉蛋上,瞬間浮上了紅印,元瑯的唇覆上去,冰冰涼涼,卻又輾轉(zhuǎn)悱惻。

  他的聲音涼涼的傳入她的耳朵,“以后不許他親你。”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