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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幾時休妻

第十七章 乞巧夜宴

君上幾時休妻 艾靈韻 3152 2021-03-12 23:56:44

  楚梓兮萬萬沒想到,西關(guān)城之別后,她與元瑯的第一次碰面居然是在他的選妃大典上。

  原以為不過是元郇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第二日,京都城名門貴女的名冊便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看著手中的名冊,然后又望了眼兆喜,面無表情道,“陛下還說了什么?”

  兆喜忙回道,“回稟殿下,陛下只說讓殿下您盡早確定人選,他好早日下旨賜婚,這些貴女們還未說媒,只是這明安王選王妃的事情卻已泄露了出去?!?p>  言下之意楚梓兮心中了然,如今在旁人看來,元瑯已與皇權(quán)和富貴無關(guān),且再無死灰復燃之可能,誰家愿意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做王妃,且為繼妃。

  楚梓兮涼涼一笑,隨手便將名冊往旁側(cè)一丟,漫不經(jīng)心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本宮聽說張相弟弟府上尚有一女未嫁?!?p>  兆喜細細的想了片刻,想起她口中說的那個女子,試探性的問道,“殿下說的是紫煙小姐?”

  “正是,你去回了陛下,就她吧?!?p>  張紫煙來做明安王妃再適合不過了。

  兆喜猶豫了片刻,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訕訕開口,“這……”

  “本宮未入宮前,便風聞紫煙小姐對明安王青睞有加,仰慕已久,且她尚未出嫁,如今既然要給王爺選妃,本宮有心成全她,就定了她吧?!?p>  蘭輕在一旁聽著她說的話,心中驚詫。

  張紫煙是何許人也?蘭輕再清楚不過。

  當年殿下與明安王暗生情愫、私下來往的時候,這位張小姐仗著家里的勢暗地里對殿下不知使了多少絆子,耍了多少威風,有一次差點害殿下失去名節(jié)。

  這樣品行的人,端何做得了明安王妃?

  張家得勢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張相位高權(quán)重,未必愿意將自己的侄女下嫁于一個被囚困的毫無權(quán)勢的皇子。

  兆喜看了眼那本他費盡心機擇來的花名冊,如今孤零零的躺在一旁,心中著實有些無奈。

  其實,那花名冊上并無張紫煙。

  “是,奴才這就將殿下得話帶給陛下?!?p>  待兆喜告退,蘭輕正欲開口發(fā)問,卻見自家主子拿起花名冊,掀開,只草草翻了幾頁,便冷笑一聲,“拿去丟了吧?!?p>  果然如她所料,這名冊上的女子,皆為不知名的庶女。

  京都城內(nèi),達官顯貴,嫡庶有別,凡有權(quán)貴設(shè)宴的,只邀請嫡妻嫡女出席,妾室庶女只能呆在府中,不得主母允許,不許出門。

  她自小生在這京都城,爹爹為大將軍時,手握重兵,權(quán)勢滔天,眾多名門貴婦都想與娘親結(jié)識,好將自家公子送去前線,能建功立業(yè),得先皇器重。

  所以京都城的賞花宴、拜月席、春游會,楚梓兮沒少參與,場場不落。

  凡有姓名的名門貴女,她無一不知的。

  元郇用心,顯而易見。

  他既要讓自己死心,那她便趁此機會反擊他一把,好讓他知道,她并非只能任他拿捏。

  兆喜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他回御書房的這一路上,都在思索皇帝知曉了楚梓兮的決定后,會作何感想。

  可思來想去,他覺著這并非是自己應該多慮的事情,便是皇帝生氣,朝自己發(fā)了火,撒了氣,自己也該受著。

  不過是幾句數(shù)落罷了,這么一想,他反倒輕松了許多,一回到御書房,便將此事告訴了自家主子。

  彼時,元郇正在批閱奏折,他從堆成山的奏折里面抬起了頭,眼神先是詫異,而后神色便慢慢變冷,“朕記得,張紫煙并不在花名冊中?!?p>  “陛下容稟,殿下并未看那花名冊,似乎心中早已有了決斷?!?p>  這便清晰明了。

  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元郇有千萬個理由不應這樁婚事,可他既然讓楚梓兮來決定,那便是一言九鼎。

  “擬旨?!?p>  他的聲音涼涼的落在兆喜的耳中。

  圣旨降到張家的時候,張氏夫婦正在品茶,聽得下人稟報兆喜公公駕臨,驚詫無比。

  再到兆喜宣讀完圣旨,張氏夫婦更是驚得下巴險些掉到地上了。

  張氏夫婦年逾四十,只得了這一個女兒,平日里嬌慣的不得了,自家女兒到了雙十年華卻還待字閨中,他們夫婦二人是有一半的過錯的。

  張府上誰人不知,大小姐對明安王情有獨鐘,立下毒誓此生非他不嫁。

  張家權(quán)勢熏天,想與他家攀親的人不在少數(shù),饒是女兒如今年齡已打,說親的媒婆絡(luò)繹不絕,幾乎將他家門檻踏破。

  可張紫煙死活不松口,無論再好的親事,再般配的世家公子,都入不得她的眼。

  因此這道圣旨,張氏夫婦接的是心甘情愿,稱心如意,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自家女兒終于有了著落,哪怕對方是已經(jīng)被囚困的、毫無實權(quán)的皇子,但是那又如何,張家如今的富貴,足夠保女兒一生無憂。

  凡是皇帝賜婚,婚禮皆由禮部籌備,禮部尚書崔氏剛接到皇帝的旨意時,頭疼無比。

  這大婚該怎么辦?

  若是風風光光的辦,一不小心礙了皇帝的眼,自己小命便要不保;若是草草了事,張家那里未必愿意,畢竟新嫁娘是張家二房獨女。

  萬般苦惱之際,兆喜解了他的憂慮,兆喜特地來了一趟禮部,說是奉陛下旨意,讓崔尚書務(wù)必風風光光的辦好明安王與張小姐的婚禮,因為帝后會在當日去槐園觀禮。

  崔尚書得了旨意,自然盡心盡力,不在話下。

  大婚定于七月初八,乞巧節(jié)第二日。

  七月初七夜,皇后要率領(lǐng)后宮眾妃行拜月禮,往年因為楚梓兮身子不好,且這個時節(jié)的夜里漸泛了些涼意,元郇便讓她免了此禮。

  今年照例,元郇要取消這拜月禮,可楚梓兮卻以為青貴妃肚子里的龍子祈福為由,舉行拜月禮。

  她既然有興致,無論是何緣由,元郇自然都依著她。

  除了青貴妃,楚梓兮還請了京中命婦和世家千金。

  今年的乞巧節(jié),注定與往年不同,因為這是楚梓兮正位中宮、母儀天下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大宴,蘭輕和云摘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事事但求完美。

  皇后的第一次大宴,京中命婦皆興致勃勃,因為有些命婦是連皇后的面都沒見過的,京中盛傳,皇后姿容絕世,傾國傾城,乃天下第一美人。

  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一睹芳容,卻苦于沒有機會;如今大好時機就在眼前,自然要好好抓住。

  乞巧節(jié)拜月禮只許女子參加,男子不得入內(nèi)。

  拜月禮在御花園內(nèi)一處極大的空地上舉辦,開宴前一個時辰,便有宮女太監(jiān)抬了幾十張桌案來,每張桌案上都放了數(shù)盤蜜餞瓜果,糕餅點心。

  京都城的女子都愛吃甜食。

  開宴前半個時辰,已經(jīng)有命婦到了,她們?nèi)宄扇旱木墼谝黄?,談笑風生,興高采烈。

  開宴前一刻鐘,不遠處傳來太監(jiān)的通傳,“青貴妃娘娘駕到?!?p>  命婦小姐們極為默契的讓出一條道路,紛紛行禮問安,“妾身(臣女)等給青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p>  張青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撒花煙羅衫,外罩一件同色披風,盤了百合髻,發(fā)髻上簪著一支白玉花簪,旁側(cè)又用幾朵黃花點綴,如此裝扮,使她本就清麗的臉龐更加秀美,站在一堆穿紅戴翠的女子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更別提那用寬大的衣裙怎么也遮不住的高高隆起的腹部。

  張青茹淡笑道,“免禮?!?p>  隨后便有數(shù)名與張家交好的命婦上前,先是噓寒問暖、熱情關(guān)懷,再是阿諛奉承、溜須拍馬。

  這一套,張青茹很是受用。

  直到楚梓兮出現(xiàn)。

  楚梓兮來的時候并未讓人通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張青茹身上,所以未曾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走的近了些,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某位命婦才認出了她,慌慌忙忙的下跪,高呼,“妾身參見皇后殿下,殿下萬福金安?!?p>  這一聲請安,驚了不少人。

  眾人來不及細想,紛紛跪下。

  楚梓兮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主座,隨后坐下。

  隨后默了片刻,楚梓兮才開了口,“平身。”

  在這一堆鶯鶯燕燕中,楚梓兮很輕易的便尋到了張紫煙,張紫煙最愛紅色,衣裙顏色紅色居多,今日她便穿了紅色,格外引人注目。

  楚梓兮一來,方才熱鬧的氣氛便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靜默,眾人落座之后,頗為拘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張青茹很快便開口打破了僵局,“承蒙殿下恩德,許了今年的拜月禮,才讓臣妾和閨中姐妹們得以今日一見?!?p>  楚梓兮最不愛聽這些奉承之語,可再不愛聽,也得有人解了如今這僵局才行,“今日是為了給你腹中皇子祈福,待會兒你可要好好拜謝月神。”

  張青茹又是一笑,“臣妾謝殿下?!?p>  “臣女與殿下多年未見,殿下姿容竟更勝從前,”坐在張青茹身旁的張紫煙起了身,舉起杯盞,笑語盈盈道,“臣女敬殿下一杯。”

  “本宮想著你明日大婚,今夜興許不回來,沒想到竟來了?!?p>  “殿下設(shè)宴,臣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來。”

  楚梓兮也舉杯示意,輕輕抿了一口,再抬頭卻見張紫煙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笑道,“少飲些酒,免得明日王爺掀開蓋頭,發(fā)現(xiàn)新娘子醉醺醺的,到時候便是本宮的不是了?!?p>  滿堂響起命婦們起哄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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