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三道濃郁的妖氣轟然爆發(fā),比起全盛禹王都分毫不差的壓迫感,從直沖云霄的三道蟲妖身上乍現(xiàn)。
張文遠一劍斬退鐵面獅人,臉色難看,他終于知道云柯當時給他說的,計劃可能出意外是怎么回事了。
禹王還有后手!
群妖里,居然還藏著三只碩至化形巔峰的妖物。
“道士,快跑!”
李斯年放聲大吼,一個橫掃千軍逼退群妖,猛地將長槍杵進泥里,拉至滿月,一腳踏上槍桿。
“你這是要干什么!”
岳云軒大吼道,他頭發(fā)披散,白衣長袍早就破的不成樣子,他一把將劍從妖物體內(nèi)拔出,轉(zhuǎn)身擋在李斯年面前。
“想走!”
鄒清歌化作一頭暴虐白狐,一巴掌拍在山河虛影之上,將三個俠客震得吐血飛退,尾巴一卷,掀起大片塵土。
“萬里清風(fēng)來!”
岳云軒手中長劍一縱一橫,擋在李斯年身前,濃郁的劍氣席卷,化作滿天殘影,將襲來的塵土攪得粉碎。
鄒清歌化作的白狐獸口大張,一個血色葫蘆出現(xiàn),將面前的劍氣清風(fēng)全都吸入葫蘆口,接著一巴掌拍向岳云軒。
沒法躲閃,岳云軒只能持劍橫架,可他的力氣哪兒能和妖物相比,被白狐一巴掌按在地上,只能單膝跪地勉強支撐。
“想跑!先過老娘這關(guān)!”
鄒清歌獸瞳暴虐,沖著李斯年一張大嘴,血色葫蘆蓋子掀開,將剛才吸入的劍氣清風(fēng)如數(shù)奉還。
“妖孽!休要放肆!”
一道壯碩的身影從天而降,砸在地上,泥地陷了個大坑。
蘇寒兩斧一合,內(nèi)力在身前豎起一道屏障,擋住劍氣清風(fēng)。
“該死的人類。你們是屬蟑螂的嗎?怎么一直殺不完!”
白狐咬牙切齒,只聽“嗖”的一聲,蘇寒背后的李斯年被長槍彈上天空,直追三只蟲妖而去。
蘇寒龍行虎步,兩斧逼退白狐,一把握住岳云軒的手,將自己的好友從地面拖起。
“莽子,謝了?!?p> 岳云軒張口吐出血沫,望著白狐的一雙桃花眼滿是殺意。
“莽子,你不是一直說想吃一頓狐肉,看看味道究竟如何嗎?”
“我今天就已經(jīng)要等不及了?!?p> “這天也快下涼了,我也得給我的幾個小寶貝準備一條狐毛圍脖?!?p> 岳云軒舌頭輕舔上牙,沖著白狐上下打量一番。
“這狐貍那么大,它的毛正好合適。”
二人一妖霎時消失,再出現(xiàn),赫然已經(jīng)碰撞在了一起。
“道士,快跑!”
李斯年的大嗓門迅速越過三妖,傳到云柯耳中。
后者懸浮空中,周身雷霆似乎有些短路,噼里啪啦的不甚穩(wěn)定。
云柯低頭一看,只見三只蟲妖張開雙翼,正朝著它破空而來。
靈覺中,這三只蟲妖,每一只的壓迫感都不遜色與全盛禹王。
他面前抬起右臂,袖袍中殘余的三張飛劍符化作灰燼。
靈覺鎖定住三只蟲妖,振臂揮袖。
唰唰唰!
三道凌厲劍芒從云柯袖口,朝著蟲妖雙翼斬去。
“垂死掙扎嗎?”
三只蟲妖冷笑一聲,身體在空中陡然縮成一團,體表鱗甲收縮,妖氣環(huán)繞,極短的時間內(nèi),化作一團無懈可擊的堅硬圓球。
砰!
劍芒與鱗甲碰撞,發(fā)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聲響,銳利的劍芒在鱗甲上拉出無數(shù)火星,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可就差那么一點兒,劍芒被妖氣快速消耗,卻始終未能突破鱗甲表層,真正傷到妖物。
“破!”
刺耳的蟲鳴響起,三枚鱗甲圓球表面妖氣震動,劇烈的妖氣沖擊劍芒,以勢壓人,將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劍芒強行擊碎,化作滿天光影。
在劍芒阻擋的這一瞬,李斯年也終于追到了三只蟲妖身后十米處,但上升的力道已盡,他可不會飛行。
望著頭頂上方的三只蟲妖,全身上下所有的內(nèi)力被李斯年灌入手中長槍。
他沖著云柯放聲大喊:
“死道士,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劉啟功要留給老子親手解決!”
長槍脫手而出,內(nèi)力化龍!
走你!
李斯年耗盡了所有力氣,無力墜落天空,眼睛死死鎖定飛射而出的內(nèi)力長龍。
剎那間,長龍一口將三只蟲妖吞入腹中,盤作一團,白光炸裂。
“轟!”
爆炸的氣浪推著李斯年減速向下墜落,就在他即將落地時,一柄長劍突然急射而上,拖住他的背部,緩緩下落。
一只蒼老的手掌拎著李斯年的后頸,將其一把扔進萬里河山大陣中央。
“好小子,干的不錯?!?p> 空中,云柯也被氣浪推開,靈覺散開將爆炸的區(qū)域牢牢鎖定。
片刻后,他雙眼微瞇。
果然沒事嗎?
煙塵散去,三枚圓球重新化作蟲形,兩對蟲翼急速拍打,發(fā)出嗡嗡噪音。
他們體表鱗甲殘缺,滲出絲絲綠血,可傷口冒起陣陣白煙,正在妖氣的作用下飛速自愈。
三對蟲目中滿是戲謔,它們望著頭頂上方氣息不穩(wěn)的云柯,話也不說一句,徑直沖向云柯,雙臂利刃抬起,不給云柯絲毫恢復(fù)的機會。
而就在這是,剛才被云柯砸炸碎的龍氣護罩突然被人掀開,一個滿身鮮血,氣息凌亂的人影出現(xiàn)在空中。
“玄真!你小瞧寡人了!”
禹王從破碎的龍氣中走出,踏空的腳步虛浮,手中步槊也折斷為兩截,龍袍早就辨認不清,一頭黑發(fā)肆意披散。
可即便再怎樣狼狽,他也終究是活下來了。
“三皇子殿下!”
“殿下,你沒事就好!”
三只蟲妖見禹王還活著,頓時興奮地大叫,它們對視一眼,立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齊齊聚在禹王身前,擋在了后者和云柯之間。
“糟了?!?p> 密林中,張文遠一臉憂色,他抬頭望天,臉色陰沉的能掐出水來。
“道長,您還有翻盤的手段沒拿出來嗎?”
他回頭望向都到達極限的俠客們,陣法中已有幾人因脫離暈厥了過去。
“我們俠客,已經(jīng)沒有底牌了。”
空中,云柯臉色蒼白狀如金紙,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他伸出一只手,沖著面前三妖一人微微勾動。
“有什么招術(shù)就使出來,貧道一并接下。”
“大言不慚!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上!殺了他!”
云柯懸停半空,突然伸手入懷,望著襲來的三妖一人,緩緩開口。
“一步天雷動,二步地水通,三步雷火發(fā),四步霹靂通,五步五雷使者,前掃兇惡,后驅(qū)孽龍?!?p> 他從懷中抽出手掌,一張只剩半截的符篆,在空中緩緩化作飛灰。
赫然是云柯在徹底失智前,畫的三張符篆之二。
當初在邙山鎮(zhèn)西南小屋,他想要創(chuàng)造的全新符篆,終于在前一天,徹底實現(xiàn)了。
“五雷符!”
轟隆——
雷霆乍鳴,一只利爪突兀出現(xiàn)在云柯喉嚨前一寸處,禹王身旁一只蟲妖化作殘影。
“這……這是什么東西?”
空中落下無數(shù)雷霆,宛若一座囚籠,將五人囚困在雷霆之中,云柯身前的蟲妖被數(shù)條雷霆鎖鏈纏住,利爪不得寸進。
一股焦糊的氣息,從蟲妖身上傳來。
“迅羽,回來?!?p> 禹王召回那只蟲妖,抬頭看了看四周的雷霆囚籠,表情略微有些嚴肅,一本正經(jīng)道:
“這應(yīng)該是御雷真人壓箱底招數(shù),不過看起來殺傷性不強,他是想……困住我們?”
“困住我們?然后讓下面的妖物把他們?nèi)祟惾珳鐔幔俊?p> 云柯望向面前竊竊私語的三人,左手舉過頭頂。
“困住你們?不,我這只是準備和你們同歸于盡?!?p> 隨著話語繼續(xù),云柯緩緩飄向禹王,周身的雷霆囚籠也逐漸收縮。
“同歸于盡……好大的口氣?!?p> 一只蟲妖復(fù)眼轉(zhuǎn)動,它和另外兩個同伴緩緩后退,將禹王保護在他們中間,避免云柯突然發(fā)難。
很快,雷網(wǎng)收縮到剛才的一半大小,三妖兩人幾乎貼面而立。
“是時候了?!痹瓶峦蝗婚_口,讓妖摸不著頭腦。
“是時候了,可以收網(wǎng)了。”
三只蟲妖眼神愈加警惕,無論是云柯的自言自語,還是周圍的雷霆網(wǎng)絡(luò),都讓他們覺得渾身汗毛倒立。
云柯迎著三對復(fù)眼,在他們的注視中,舉起的左手五指緩緩握拳。
然后,三掌齊出!
“啊——”
“是的,該收網(wǎng)了。”
禹王雙目冰寒,收回手掌,身前三只蟲妖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過頭去,它們胸口處各有一道小小的龍氣長影,鉆入它們體內(nèi)最薄弱之處,妖力渙散。
而他們身前的禹王,哪兒有半點兒氣息衰落的感覺。
赫然是一副,毫無傷勢的模樣。
“殿下,為什么……”
沒等它們說完話,云柯已然動手。
五指握拳,空中的雷霆大網(wǎng)猛地收縮,無數(shù)雷霆鎖鏈垂下,將三只蟲妖緊緊困住,電流涌動,直接把它們電暈過去。
不僅如此,更多的雷霆從空中落下,朝著密林的群妖急速射去。
雷霆鎖鏈穿過妖身,掛豬肉般,將他們吊在空中。
“?。。 ?p> “這什么情況?。。 ?p> 不只是妖族,連人族俠客們也蒙了,張文遠看著天空中急速變化的戰(zhàn)局,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中,云柯一手抓著雷霆鎖鏈,望著身前的禹王,嘴角竟然緩緩勾起。、
他笑了,云柯沖著禹王微笑著點頭,一臉欣慰。
“這幾十年來,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