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xué)耐,你應(yīng)拿自己的燒杯,而不是拿我的?!崩罱k看著架上的燒杯被拿去,“你為什么不洗你的?”
“就用下,完后,洗了給你?!眲W(xué)耐頭也不抬,只顧往里加試劑,而后隨意抓取些秤上的Sub丟進(jìn)瓶中。
“要是你這樣試驗(yàn),整個船都不夠你試驗(yàn)的。”李絢看著他傲慢的態(tài)度,氣惱著說的時候,走過去直拿了燒杯,把瓶內(nèi)雜物丟進(jìn)水槽中。
劉學(xué)耐無法,只得拿著自己架上的燒杯去水槽邊洗。
趙存知、金正智等聚在一起,看著燒杯內(nèi)的反應(yīng),對著筆記,甚是激動,旁邊的康祿遙也走近他們。雖然試驗(yàn)結(jié)果仍是失敗,但總會有希望。而這份希望讓幾個班干部總是聚在一起,比往常都多。
他們將各自的筆記錄入到系統(tǒng)后,趙存知則收起草稿,回收處理掉。
“學(xué)習(xí)委員,能不能多給我一張紙,都記不下了?”孔己人的眼睛直勾著白白的鮮紙,摸了下,還留有一絲熱度。
“孔己人,筆記可不是越多越好,要在心里記下。每次看你都是寫得最滿的。”說罷,趙存知則往前走去,未多留給孔己人一張紙。
趙存知來到金正智前,“班長,多拿一張,記得才更多,才更有印象。”他多給了班長一張,也多給了趙存芷一張。
眾人本有手機(jī)做記錄,但沒有筆和紙記得順手。趙存知總是按成績高低,按規(guī)定,優(yōu)異者,草稿紙可以多保留七天時間。
“看,我前天畫的,還在?!敝炝找輰w存知說,接過紙?!暗认略谶@張紙的角落畫上,便可湊一張完整的圖畫了?!?p> “那你可要更努力,爭取每周都有保留,這樣,每天你都能留下記下的東西,真好?!壁w存知看著未畫完的小人像,“期待成品?!?p> “等下考試,我一定要考好,這樣才有機(jī)會畫完,重要的是保存好。可再過四天,就又殘缺了?!敝炝找輫@氣道。
“你不是都錄到系統(tǒng)中了嗎?而且圣母大人也無責(zé)罰,想來是允許了的?!?p> “是啊,可要是能永遠(yuǎn)摸到就好了?!敝炝找菰俅螄@氣道。
“好了,你能夠摸到畫的畫,寫的字,已是很好的了。你瞧孔己人,每次寫得滿滿的,還不是被沒收掉。還有,其他人,根本不在乎將草稿紙能夠多留存一會,其實(shí)我也不在乎。而你卻在乎,這就感覺很好了,而這不僅僅只是成績好?!?p> 說完,朱琳逸笑了,趙存知也跟著笑了。
考完試后,眾人往平臺上走去,有的跑步,有的則在健身區(qū)。鐘望興等正占用著器械,看到康祿遙、金正智等人走來,默默離開。而對角植物區(qū)內(nèi),那禮等仍是佇立在那里。隨后的長跑比賽,康祿遙無懸念是第一名,其后幾名,也仍無懸念,是另幾個班干部。
眾人為他們按腿揉肩,他們也習(xí)慣了。
考試成績出來后,趙存知再次收走了寫得滿滿的筆記,而朱琳逸則心如所愿,在留的空白一角,繼續(xù)畫著。
“我說的不錯吧,只要考得好,圣母大人是會有獎勵的。瞧,今天班長的筆記都被我收了。”
朱琳逸笑了笑,“只是幸運(yùn),畫完后,第一個給你看?!?p> “好的?!闭f完,趙存知笑著去收旁人的草稿紙了。
及到趙存芷催促后,朱琳逸才畫完,將紙帶回艙內(nèi),放在心口上。
“瞧你,不就是一張紙,有什么稀奇的。”趙存芷戲謔道,說著,想搶去一看。朱琳逸卻關(guān)上艙門。
馬蔚明看了看空著的艙位,絲毫不理她們的嬉鬧,也進(jìn)艙并關(guān)上艙門,睡下。
“你畫得多好,有錄入到系統(tǒng)中?”趙存知看著畫,幾張紙拼湊成的肖像畫,雖無色彩,卻也能看到豐富的表情?!澳惝嫷氖鞘ツ复笕??”
朱琳逸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遺憾嘆道:“要是能上點(diǎn)顏色最好了?”
“是呀,可是我們沒有彩筆。”趙存知同樣遺憾道,把散開的紙一張張收起來,將另外的二張還給朱琳逸。
“你這就要回收了嗎?”朱琳逸接過紙,這是作為獎賞的?!坝质且环鶜埲钡漠?。”她將紙再次交給趙存知,“還是給你,我留著沒用了。只能在下次新紙上畫其他的了?!?p> 趙存知收過紙,一起回收掉,重新生成新紙,他將一份新紙給朱琳逸,“現(xiàn)在你又可將腦海中構(gòu)思的圖案畫出來了?!?p> “是的,我想畫個猴子?!?p> 周綠筠捂著肚子,忍受著疼痛,趙存芷走過去揉了揉,“你老是這樣忍著,也不是個事,還是去找金醫(yī)生?!?p> 周綠筠覺得疼痛稍解后,緩緩道:“看了,也沒辦法,又取不到藥?!闭f完,眼光停留在遠(yuǎn)處的馬蔚明身上。
趙存芷也看了看,“走吧,扶你去喝杯熱水。”
馬蔚明與朱猷檢與旁人無過多交流,自從他們受了懲罰、孔己人得救、另三人被回收后,更加意識到生命的可貴。他們與眾人總是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處在自己的空間里,希望他們自己平安,同時也希望其他人平安。旁人卻覺得他倆不合群,更加孤僻。
“朱猷檢,你成績比往前又倒退了?!壁w存知說。
“是嗎,可見,我壓根就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前段時間再逼,也沒好到哪里去?!?p> 趙存知本想激勵他,但看著他心不在意,越發(fā)來氣,“你這家伙,總是這么犟,說了,幾遍沸水的沸念fei,你卻偏念fu?!?p> “難道我讀沸(fu)水,你們不知道意思嗎?我寫成指馬為鹿、雞立鶴群、獨(dú)占鱉頭,你們不知道意思嗎?而且還能讓大家笑笑。學(xué)習(xí)委員,你又何必較真呢?”
“你故意說錯,隨后成習(xí)慣,真是怪。”
“大家知道意思就行了。”
趙存知知道這是朱猷檢這類人的狡辯,不想多費(fèi)口舌,便走開了。
“我們得好好活著,就為了上次挨過了懲罰?!瘪R蔚明見趙存知走后,便走近朱猷檢,緊緊握住他的手,朱猷檢將其攬在懷中?!笆前。煤煤没钪?,我還要期盼下地呢?!?p> 往后的幾年,一切順如斯莉媧的意,學(xué)習(xí)好的努力學(xué),不好的,也在后面慢慢跟著。但Die的試驗(yàn),沒有一次成功。
一次,朱猷檢親自去取樣,穿著防護(hù)服,來到外面,能感覺到外面與里面的空氣不一樣,似乎外面的有種流動的腥臭、銹蝕味,而里面的味道,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他突然覺得:反正船已經(jīng)降低高度,要是我跳下去,感受土壤,那該是有多好。他扶著護(hù)欄,將腳懸在空中,細(xì)細(xì)感受?!吧n鷹啊蒼鷹,你在里面,能看得到我在外面嗎,你身處籠中,早已習(xí)慣了。犀利的眼神是種偽裝,騙過了圣母大人,騙過了我們。你早已忘記要翱翔九空,安逸在籠中,卻裝出‘犀利的眼神’欺騙我們。圣母大人,難道你不怕孤單,不怕Die?守著我們,離開外面的世界。從過去到現(xiàn)在,你都守著我們,你就沒有自己的生活。蒼鷹啊,哪天就讓我代替你,去外面暢游??档撨b,金正意、李絢、孔己人、那禮、趙存芷……馬蔚明、我,真像是大觀園的兒女,進(jìn)了就不想出來了。大觀園是外面骯臟男人們建的,我們的船是父輩、祖輩們建的。他們進(jìn)不來,卻無時無刻不在盯著我們,哪怕是死了,而且一直還有圣母大人守著。我們這群鸚鵡,也樂得和蒼鷹為伴了……”
朱猷檢心中的這些雜想,隨著馬蔚明的呼喚而中斷。他將腳落踩在甲板上,端著取樣箱,往回走,“大觀園中的兒女,也分等級,各有心思?!?p> 朱猷檢將樣品放好后,眾人各自取樣試驗(yàn),朱猷檢看在眼里,“蒼鷹,你不用飛了,食物已經(jīng)到了。這些人難道不是你的爪子嗎?螞蟻剝削蜜食,只是一種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