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去,有點太冒失了,得找朱猷檢他們商量商量,何況也應(yīng)由知曉內(nèi)情的紀(jì)律委員出頭。”
“好吧,希望趁現(xiàn)在的溫柔能成事?!?p> 金正意找到朱猷檢,細細說了此事,聽后,朱猷檢說:“去告訴康祿遙,看他如何行事,如果他真提出來,不管結(jié)果如何,第一步都是好的,如果他不提,則小心了?!苯鹫獾男乃寂c朱猷檢一樣,橫豎指望著康祿遙?!耙铱档撨b試試,同樣還有圣母大人?!?p> 金正意不解,朱猷檢說:“你無意向康祿遙說起此事,最好能意外讓旁人知曉,嚷了出來。而我先去試試圣母大人的溫柔到底有多深?!?p> “這倒是個兩全齊美的法子?!?p> 說畢,金正意離了朱猷檢,回到邢茵處逗弄著孩子,又到金正智、趙存知處逗弄著,眼睛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康祿遙,待看到康祿遙一人出去時,他便跟著出去,來到衛(wèi)生間,看見里面只有康祿遙與劉學(xué)耐二人,無其他人,便故意給了康祿遙一個眼神,康祿遙與他走到實驗室,金正意簡要說了一遍,“現(xiàn)在機會難得,向圣母大人求個恩典,興許孩子們、甚至是我們就沒有了芯片?!?p> 康祿遙不期金正意此刻提這事,便敷衍道:“好,容我找個機會。”說畢,便欲離去,不理金正意的急切。金正意有些失望,返回經(jīng)過回收中心時,發(fā)現(xiàn)康祿遙與劉學(xué)耐立在此處,便說:“劉學(xué)耐,你聽到了什么,可不要亂傳?!笨档撨b急回頭瞪了一眼金正意,金正意假做不知情,只是看著康祿遙,他知道劉學(xué)耐最是會傳謠的。康祿遙看著劉學(xué)耐,試問說:“你聽到了什么?”
劉學(xué)耐雖得了個辦事員,但閑散之心不改,靠近康祿遙只想耀耀光榮,剛聽得他們的談話,腦中便有千萬種想法,再加那禮死了,他沒能配對有孩子,更是不服,只是假意笑道:“放心,絕不會說出去的?!苯鹫夤首鞣判?,便走過,重回休息室,留得康祿遙與劉學(xué)耐二人在原地。
朱猷檢看著金正意出去又進來后,惴惴不安,回到嬰兒旁,再看著不遠處的斯莉媧,一會抱起孩子輕輕搖晃,一會拿著玩具逗耍嬰兒,引得嬰兒四肢不定。他腦中思緒萬千,鐘佑艷看著他出了神,懶得理他。朱猷檢看著斯莉媧的身影在慢慢向他靠近,心越發(fā)哆嗦了。
“哦…哦,笑得多可愛?!彼估驄z看著嬰兒,哄道。
“是,他看見圣母大人來了,笑得越發(fā)甜了?!辩娪悠G回道。
“瞧,這孩子多健壯,也一定聰明,科學(xué)配對,是不會有錯的,你說,是嗎?”斯莉媧看著嬰兒,嘟嘟著哄著孩子。
朱猷檢看著斯莉媧,覺得她比鐘佑艷、甚至周圍的其他女人,更像一個母親,無比溫柔,柔化了孩子的心,也柔化了他的心,他著眼于嬰兒,心卻在斯莉媧身上,說:“圣母大人,這些孩子是多么地喜愛你。”
“那當(dāng)然,不光是這些孩子,你們小時,也是這樣過來的,哪能不愛呢,我還記得你小時可調(diào)皮了,我一走你就哭,我一來你就笑,總不安分,還記得嗎?”
朱猷檢了了一笑,柔軟之語不是錯覺,只道:“我們雖不能破解Die,但一代一代傳下去,總能破解的,就是不能破解,也能熬到Die自然稀釋。”
“你懂就好。”
朱猷檢心底一陣暖意,激起了勇氣,“圣母大人,如果能讓我們自己給孩子取名多好,我們也希望他們能順您的意,也順我們的意?!?p> “取名,不行,一切得按規(guī)矩辦?!彼估驄z淡淡地說。
“我們給孩子取名,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朱猷檢,你從歷史上,知道取名由父母做主,但如今在船上,取名由我定,不能亂了輩份,按著輩份,以后下船時,后代,也有可能是你們,總能找到自己的祖宗?!?p> “還找祖宗干嗎,他們破壞我們生存的環(huán)境,要認(rèn)祖宗,我只認(rèn)上船后的?!?p> “胡說?!彼估驄z轉(zhuǎn)溫柔為熟悉的嚴(yán)厲。
鐘佑艷以為朱猷檢乖覺了,不料又說出這類話,“朱猷檢,你以后可別帶壞孩子?!?p> “圣母大人,我們?nèi)∶惺裁床粚?,資格也沒有?”朱猷檢想不到取名這件小事,圣母大人竟也堅持不允許。
“不要再說了,一切得按規(guī)矩辦,要不忘祖,沒有祖宗們一代一代傳下來,哪有你們,你們不知祖宗,那你們是誰?數(shù)典忘祖?,F(xiàn)在,你們叫著小名已是開恩的了,過不了多久,這些孩子全都有名字了。”
朱猷檢低下頭來,眼睛不看著嬰兒的眼睛,只看著腳底。
“朱猷檢,如今你還不明白嗎,祖宗們犯下的錯,引來了Die,但這不與你們因此不敬祖宗有悖,與否定祖宗們的過往成績有悖。想想你們還能在船上生子,而他們卻早已做古,連尸身墳?zāi)苟紱]有,若你不敬重他們,他們豈不寒心?!?p> 眾人發(fā)現(xiàn)圣母大人在訓(xùn)示朱猷檢,便慢慢圍了過來。鐘佑艷看著人群,覺得挺尷尬的,卻又不能去哪里,眼睛只能看著孩子,心想:孩子這時可千萬不要哭呀!
“可圣母大人,您愛孩子,我們也愛孩子,都是為他好,怎么我們不能取名呢?”朱猷檢看著人群,心想把大家的希望說出來,不指望大家齊心協(xié)力,只是希望看到圣母大人溫柔的底限。
“為孩子好,以后有你們奉獻的。如今你們有了孩子,凡事定當(dāng)以孩子為先,你為他們奉獻,不期回報,而他們以后的回報,就只能在這個名字上面了,按著族譜,才能認(rèn)祖歸宗,你們也不想被遺忘吧?”斯莉媧看著眾人,“只有按著族譜,才是后代對你們報答,你們也不希望后代,像你們唾棄祖宗那樣,唾棄你們吧!”
一席話說得眾人低了頭,嬰兒們也不哭鬧,異常安靜。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唾棄祖宗,無非是因為Die,不能讓你們自由,可他們的彌補就是延續(xù)你們的生命,及后代,這算是竭盡全力了。不期望你們感恩,只期望你們少些唾棄,化怒悲為志氣,努力學(xué)習(xí),并延續(xù)后代?!?p> 有的人只當(dāng)過來是看熱鬧,卻沒想又成了聆訓(xùn),偏嬰兒們又不哭鬧,離開也不是。他們有了孩子后,便有了個怪論:生了孩子,已是長輩,如今還要受教,挺窩火的,更別說以后孩子長大,他們還要在孩子面前受圣母大人的教。
包恪紫站出來說:“是,唾棄、怒氣,存了二十幾年,也該過了,如今,只守著孩子便好了,取名,全聽圣母大人的?!闭f完,給了個眼神給朱猷檢、馬蔚明,朱猷檢明了。
“你們?nèi)缬羞@般通透,也不枉這些年了?!?p> “是。”眾人答道。
“如今,你們生了孩子,也該溫和些了?!?p> 朱猷檢心想:我們溫和了,圣母大人您也溫和些了。只聽圣母大人繼續(xù)說道:“對過去不再執(zhí)著、怨恨,對未來充滿希望?!彼估驄z停了停,看著眾人低下了頭,“我且聽聽你們,對祖宗恨的是什么?”
眾人忽地墜入冰谷,忙說:“沒有恨意?!?p> “沒事,只大膽說,今天恕你們言語無狀,給你們個機會,大膽說出來。”
康祿遙走上前,大聲說:“我恨他們,是船上只能有這么多人,沒有更多的人,學(xué)習(xí)破解Die,讓校紀(jì)大材小用?!?p> “你是說,我們,還不夠你這個紀(jì)律委員管理嗎?”朱猷檢還嘴道。
“自當(dāng)是人越多越好,才能越發(fā)管理得井井有條,才會專心在船上學(xué)習(xí)破解Die?!?p> “那你恨的不是祖宗,而是遺憾船上的人少,只是把恨假借在祖宗上而已?!?p> 康祿遙變了臉色,但圣母大人說了不怪罪,也只得作罷。
“恨有什么用呢,還不如說是遺憾,遺憾這些年來不能破解Die。”趙存知說,一旁的朱琳逸補充說道:“還有的人分心,浪費時間,做雜事,不珍惜時間。”這是最正統(tǒng)的回答,眾人看著圣母大人面露喜色,也唯唯點頭。
包恪紫最不喜跟隨眾人,“遺憾的是把我們當(dāng)籠中小鳥,不能飛出去,當(dāng)然,我們出了籠子,也不能飛到哪里去?!闭f畢,白了朱琳逸一眼。
“還有呢?”斯莉媧說,眼睛看向朱琳逸周圍。
“還是遺憾不能破解Die,若是破解了,我們就能和其他船接觸,朋友就多了,也就熱鬧了。”趙存芷說。
“是呀?!庇袔兹烁f道,尤其是劉學(xué)耐最大聲。
“但是我又恨只能在這里學(xué)習(xí),一點樂趣都沒?!蓖趸坌恼f,“看歷史,祖宗們那時有相當(dāng)不錯的科技、物件,如今只能是歷史了,叫人羨慕,恨不能享受罷了?!?p> “如若,我們哪天破解了Die,那在船上的這些日子,就只是原地踏步了,沒有絲毫進步?!苯鹫钦f,連帶著其他人也如如風(fēng)拂面時的惋惜。
“我只遺憾能吃的太少,每次只能吃些牙膏狀的東西、喝些營養(yǎng)液,飽了覺得膩,餓了卻又要吃。還有我們身上的灰白衣服,從小到大就這顏色,太素了。”楊真真說完,惹得大伙都笑了。
斯莉媧聽了一些人的遺憾與恨意,回頭對著朱猷檢,“說說你的?!?p> “恨他們帶來了Die,卻拍拍屁股走人。”
“想開點,別太自私,是人類帶來了Die,也應(yīng)由人類破解Die,你也是人類的成員之一,你們都是,怎能說是拍拍屁股走人,難道你不承認(rèn)自己是人類?!?p> “我……”朱猷檢急欲辯解,斯莉媧卻不給其機會?!奥犃诉@么多,看來你們并不是真的恨祖宗,這我倒放心了。你們最恨的只是無法按人類正常發(fā)展軌道前進,如今卻似只能原地踏步。雖說是由祖宗們犯下過錯引起的,但過了這些年,你們的怨恨遠沒有前些日子那個入侵老者之重,隔了這幾代,怨恨是該消退一些了。你們試想,若你們的后代長大了,你們期望他們恨你們,還是恨祖宗?”
眾人沉默不語。
“恨只是一種心情,不能用這種心情過一輩子,而是該長遠些,有了困難就去彌補,彌補后不再犯。這才是人類的正途。你們也會犯錯,后代也會犯錯,難道希望后代的后代重復(fù)著恨意嗎,若是這樣,真是后退了。通透的道理就這些,你們執(zhí)迷不悟,那真的是‘原地踏步’了。你們有了孩子,是該通透了。”
“還聽到一點,你們雖還恨祖宗,包括一些壞的管理,可凡事有兩面,有正有反,有壞的管理,便有好的管理。管理本身沒錯,如若沒有管理,便沒有一個安定的環(huán)境,供人類發(fā)展,往遠了說,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原始社會呢,往近了說,說不定現(xiàn)在連船這個安身之所都沒有呢。管理對了,才有科技發(fā)展,才能享受,管理錯了,便是倒退。祖宗不是神,也是人類,管理有對有錯,對的你們保護、學(xué)習(xí),錯的你們承擔(dān)、糾正、吸取教訓(xùn)。你們認(rèn)可嗎?”
“是?!敝扉鄼z緩和了許多,也由衷跟著眾人回道。
“祖宗們的習(xí)俗、信仰、規(guī)矩、禮儀、處世原則、節(jié)氣等,皆是管理,按著族譜給后代取名,也是管理之一,后代看族譜,才能順著梯子往上爬,找到你們、以及祖宗,才會有歸屬感。”
眾人現(xiàn)下意識到,圣母大人為教訓(xùn)朱猷檢,說了這篇大文,連累他們也站在一旁聆訓(xùn)。各自內(nèi)心還在嘀咕時,又聽斯莉媧繼續(xù)說道:“族譜呈現(xiàn)的是一段歷史,后代翻開,便能找到被塵封的你們。想想你們,或是祖宗,死去后,以‘在船上出生、學(xué)習(xí)、生子,死去’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便概括了這段歷史中你們的一生、你們的奉獻。容易被遺忘,只有靠后代按著族譜找到你們并供奉著?!?p> 朱猷檢心想:也是,歷史上有多少人能被記錄,大多數(shù)人從生到死,不過是匯聚成了一種精神,只不過有的人格外醒目,如萬水歸海,有的人是長江、黃河,有的人是岷江、赤水、漢江等,有的只是江水中的一滴。輕與重、多與少,都是匯聚成一種精神。那我的份量輕重多少,是什么精神?
“好了,你們散了吧,現(xiàn)下你們叫些小名就好了,過段日子,就要按族譜取名字了?!?p> 眾人終于等到這句,各自散開,斯莉媧仍是站在原地,看著滑椅上的嬰兒。室內(nèi)方慢慢傳來了其他嬰兒的哭鬧聲。
終于又熱鬧起來了。
斯莉媧繼續(xù)逗弄一陣后,朱猷檢估摸著圣母大人欲離去,便上前求道:“圣母大人,能不能看看族譜,我想知道朱家的祖宗,我的父母是誰?”
話完,惹得周圍大人一陣緊張。斯莉媧回頭,輕輕說:“好了,以后會給你們看的,不是現(xiàn)在?!鞭D(zhuǎn)身便離去。
待走遠后,金正意找到仍是木木地朱猷檢,說:“你這試探,可連累我們受教了?!?p> “但還是有結(jié)果了,你呢?”朱猷檢回過神來。
“康祿遙果有私心,不會說出芯片的事,但也如愿,劉學(xué)耐聽到了,暗地里會傳開的,到時只看康祿遙、圣母大人如何做了?”
“這雖成功了,可經(jīng)剛剛的試探,圣母大人的溫柔底限也是在刀尖上的。取名這樣的小事,竟也不準(zhǔn)。真是活成了規(guī)矩。”
“剛受教那么多,真是?!苯鹫饣氐?,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嘆氣道:“無所謂了,反正是我的孩子。堅持與不堅持,每天還不是照常過,就算康祿遙有私心,可事情過后,還不是如舊?!?p> “指不定會有什么轉(zhuǎn)機呢?”朱猷檢安慰道。
他倆慢慢走到學(xué)習(xí)室,里面空無一人,找到一角落坐下,“空蕩蕩的?!焙⒆拥奶淇蘼晜鱽?,越發(fā)安靜了?!拔覀兛拷⒆?,能感受到他的溫暖,甚至能預(yù)料到的他的需求,可圣母大人陪伴我們,我卻什么也感受不到?”
“你是說圣母大人還不夠溫暖?”金正意問道,“可現(xiàn)在瞧著,她比誰都溫柔。”
“是嗎,可通過剛才的試探,以后康祿遙有的受了?!敝扉鄼z堅定道,“圣母大人無論大小事,都堅持原則,否則去了的那些人也不會被回收。去了的那些人向圣母大人連接,不過是希望幼時的養(yǎng)育之恩讓雙方有交接的紐帶。曾經(jīng)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后來,以及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是錯的,我試驗了那么多次,只是不相信而已,卻不能否定這個事實。說句不恰當(dāng)?shù)脑挘覀兿蚴ツ复笕藪伋鲩蠙熘?,她卻不收呢?!弊詈笠痪浔闶鞘蟮馁€氣之語。“其實是我們一直在希望圣母大人拋出溫柔的橄欖枝,但她拋的卻是鋒刃、多刺??傊?,去了的那些人扎到了手,失敗了,而我也如此,只是還沒有被回收罷了。”
“活著,哪怕是百無聊賴,看著人往,也是好的?!爆F(xiàn)下倒由金正意安慰朱猷檢了。
“希望吧,看著以后康祿遙、你我、其他人、孩子們會怎樣?”
“還有圣母大人?!?p> “圣母大人!”朱猷檢嘆了口氣,“圣母大人的結(jié)局,已是注定了的?!?p> “這怎么說?”金正意問道。
“我們連接感情失敗,倒是當(dāng)頭一棒,圣母大人原來活成了一種規(guī)矩、一種精神,而規(guī)矩、精神的未來,有什么期待的呢,無非是繼續(xù)被尊崇或被改造。這還是眼睛往遠看的,我們只能往近看,卻看不到那天,所以圣母大人的結(jié)局,已是注定了的,沒有生活氣。”
“如此看來,圣母大人已經(jīng)與規(guī)矩、精神等合二為一了,沒有了生活氣,照看嬰兒也如此?!?p> “是的,活成那樣,那與機器無異了,母性也是機械性的,精準(zhǔn)卻少了點溫度?!?p> “捂不熱嗎?”
“你能嗎?”朱猷檢反問道,“規(guī)矩、精神本是一種神圣的東西,豈容我們褻瀆。曾經(jīng)你還勸我不要挑戰(zhàn)眾人的信仰,信仰不就是精神嗎,你能挑戰(zhàn)嗎?”
金正意愛與朱猷檢在一起,是因為他總能聽到朱猷檢的一些奇論,甚至有時覺得這些奇論快溢出了朱猷檢的腦袋。
“我們是水,只有不斷匯集,成一滴、一小溝、一小段、一江,最后成海,與圣母大人的精神融合。所以,我們的這段歷史壓根不值一提,圣母大人的堅持取名,讓后代找到我們,也便能理解了。還好,這次只是試探,何況我雖取了名,以后圣母大人再取,我也不反對。”
“你已經(jīng)給小孩取名了?”金正意臉帶笑意。
“瞧,你笑了,你的這種笑是真實的,有溫度的,而這些,在圣母大人面前從來沒有過?!敝扉鄼z也跟著笑著,不過是苦笑罷了。不過不是對金正意,而是說中了圣母大人。
“叫什么?”金正意繼續(xù)笑著。
“朱續(xù)炎,現(xiàn)在我就當(dāng)小名叫著,等他到了五、六歲時,聽?wèi)T了我叫的后,看圣母大人還能怎么辦?!?p> 聽后,金正意仍是笑著,朱猷檢也覺得此刻方有些溫暖。
“好了,我們雖不起眼,但江水中沒有萬滴,則難以匯聚,怎能入海呢?這樣想,不錯吧?”
“是,圣母大人活成了一種精神,我們只是要靠眾人才能活成一種精神,就比如,圣母大人是佛祖,如果我們中有一人是孔子,那便好,如果沒有,只有靠眾人匯聚成孔子,有時不僅需要我們這代,甚至需要上幾代以及下幾代的力量。我們只是延續(xù)一種精神,或是為這種精神奉獻。”朱猷檢越說越淡然,猶如深山中快干涸地小溪,不知哪來的一滴水冷不丁地滴在卵石上,沒有后來者,沒有余音,也失了形魄?!笆ツ复笕耸巧耢`,神靈所代表的精神,是我們?nèi)祟愖非笞85?。?p> “還恨祖宗嗎?”
“不恨了,我們延續(xù)著精神,努力學(xué)習(xí)破解Die,便是我們這代生命、這段歷史的價值,記載史冊。但你能想象,如果精神真的統(tǒng)一了,還會有無數(shù)個個體嗎,那時興許進化成了一堆石頭。還會有什么能證明,我們活過,我們進化成了石頭?,F(xiàn)在想想古人們善待樹木、動物、石頭等,也是有原因的。我們進化成最高級,成了一塊石頭,到那時地球上有新的動物作為主宰者,他們犯錯時,地球發(fā)出地震、海嘯、旱澇等作為懲罰,而這些,興許就是我們這些石頭悄悄發(fā)出的懲罰指令呢?古人們定是有些人意識到了,覺得那些樹木、石頭是上個統(tǒng)治地球的主宰者。這樣想來,那Die就是這些石頭給我們的懲罰了。”
金正意不懂后句,連朱猷檢自己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