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羨成為屯田將軍后,一直用心忙活著。
因為他麾下的屯田兵不僅要負責屯田,還得抽空訓練。編制為九江步兵第三曲的屯田兵,可不能荒廢了軍事能力,一旦發(fā)生戰(zhàn)事,他們就是九江軍隊的后備力量,也是要上戰(zhàn)場的。
葛家老爺子邀請,車羨不得不回城見面。
一進葛老爺子書房,車羨便被老爺子按在主位上,搞得他有點懵,這是玩的哪一出?
“老爺子,您折煞小侄了?!避嚵w連忙起身推辭道。
“賢侄快坐,有一事,老夫拿不定主意,故而請賢侄回來一敘。”葛老爺子溫和笑道。
“您老都拿不定主意,小侄心中也無丘壑,恐怕是愛莫能助呀。”
車羨觍著臉賠笑,葛家態(tài)度不明,他可不敢瞎摻和。
“唉,事已至此,我葛家與你車家皆是扎根歷陽,賢侄何必如此?!备鹄蠣斪訉嚵w的表現(xiàn)大不滿意。
這個后輩居然想跟他葛家拉開距離,這還是以往相互守望相助的伙伴嗎。
聽得老爺子動怒,車羨知道不說些什么也不好,于是道:“我知郭郡丞多智,您老既有疑惑,何不去討教?”
話不能說太明,說完這句話,車羨便借口事務繁忙,告辭離去,留下葛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人老成精,這話是有道理的。
車羨的那句話,葛老爺子如何聽不出來?
分明是提醒他,葛家最好也倒向府君,不要再三心二意,而且還特別點出郭嘉多智,玩手段,他葛家很可能玩不過。
一邊是士族力量的拉攏,一邊是鄭寶這個掌握實權的太守,葛老爺子一時間很難做決定。
第二天,太守夫人張寧回家小住,特意向老爺子說了,府衙中還缺一名功曹從事,太守向從葛家這邊征辟一人擔任此職務。
這是來自府衙的暗示,葛老爺子當然也懂。
這是鄭寶念在他收張寧為義女,給他們葛家最后的機會,于是乎葛家派出嫡長子進府衙,擔任功曹,同時把世家代表聯(lián)系他們的事情一字不落全交代了。
……
府衙,因為世家拉攏城中家族之事,鄭寶把郭嘉請過來商議對策。
“賢弟,葛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說說你的看法。”鄭寶說道。
“葛家嫡長子出任功曹,是徹底倒向主公之意,從此之后,歷陽城中,便只有主公您的聲音?!惫涡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编崒毤m正道。
“車家,葛家已經投效,世家力量難以滲透進歷陽,若主公想打擊這股力量,亦可以讓葛家將計就計,引出幕后之人?!惫蔚?。
“葛家人已就職功曹,再將計就計怕不好吧,容易被懷疑?!?p> 鄭寶擔憂道。
“我們要相信老爺子?!惫紊衩刭赓獾恼f道:“這也可算葛家的投名狀?!?p> “這事你安排吧,把九江世家中跟我們作對的全給引出來!”鄭寶道。
“喏!”郭嘉躬身應喏,這種事情,本就該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忙活。
接下來的日子,府衙官員辦事屢屢犯錯,受百姓詬病;鄭寶因為新婚不久,沉醉于溫柔鄉(xiāng)之中不可自拔;郡內出現(xiàn)一支黃巾賊,危害鄉(xiāng)里,九江郡兵出師討伐,久戰(zhàn)無功……
總之,九江太守鄭寶最近諸事不順,干啥啥不成,整一個能力欠缺,不足勝任的嘴臉。
鄭寶的后臺,皇甫嵩都不是左車騎將軍了,九江的世家們自持實力,基本不把勢單力孤的鄭寶放在眼里。
他們反動所有能動用的關系,把九江近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外外界傳播,將太守鄭寶渲染成一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武夫……
他們這么一鬧騰,許多地方都知道鄭寶是個無能的太守,正好這時候,朝廷天使過來了。
鄭寶能當太守,都是因為戰(zhàn)功積累的多。
現(xiàn)在朝廷有令,因戰(zhàn)功封官的酌情降級,所以天使來到九江,鄭寶立馬從太守掉了下去,僅保留討賊校尉一職。
鄭寶沒有三千萬錢,無法捐助修宮錢恢復原職,為此,鄭寶大罵朝廷不公,帶著親信部下連夜出走歷陽,負氣往巢縣而去。
九江世家們聽到這個消息,那是彈冠相慶,迅速派出私兵兩千,準備在半道上攔截鄭寶,他們不愿意放虎歸山。
……
和縣,位于歷陽南邊,周倉受世家代表寧家家主的邀請,在此攔截鄭寶一行。
八百余將士埋伏樹林里埋伏已久,遲遲不見鄭寶身影。
“老周,你通知主公了沒有?一會兒怎么辦,真打?”裴元紹按耐不住焦躁的心,不停的張望著。
“放心,我們的位置早主公早已知曉,演戲演全套,一會兒打起來,除了不要招呼要害外,該怎么打怎么打。”
周倉道。
“傷到人怎么辦?”裴元紹疑惑道。
怎么說都是自己人,真打起來,不招呼要害也會受傷的。
“主公帶的都是親衛(wèi),你還是多擔心咱們力士營的將士會不會受傷吧……”
周倉無語道。
跟親衛(wèi)營又不是沒交過手,他們力士營就沒贏過好嘛……
“好吧,主公好像過來了!”裴元紹指著北邊道。
周倉一看,路口處果然出現(xiàn)一隊人馬,正悠閑地走過來,還沒有發(fā)現(xiàn)前方樹林里潛藏的危險。
“將士們,好戲開場了,出去跟親衛(wèi)營再打一架!”周倉低聲喝道。
“殺~”將士們聽到周倉號令,迅速沖出樹林,擺開陣勢,將道路截斷。
沒有什么多余的話,鄭寶下令強沖,許褚二話不說,領著親衛(wèi)營,直接沖擊周倉軍陣,雙方就像平常切磋那樣,兇殘的戰(zhàn)斗廝殺在一起,打得異常激烈。
這時候,戰(zhàn)場北邊,世家的私兵趕上,見戰(zhàn)斗已經開打,匆忙加入戰(zhàn)斗,寧家主欲指揮私兵們與周倉一起前后夾擊鄭寶所部。
不料鄭寶軍中令旗揮動,親衛(wèi)營舍棄周倉,回頭殺進私兵陣中,這時候面對真正的敵人,將士們可不會手軟,許褚更是一刀一個,勇猛推進,囂張得不像話。
剛接戰(zhàn)就陷入劣勢,寧家主哪里見過這種情況,連忙見周倉支援。
周倉很給面子,也不帶人南面進攻,而是帶人越過戰(zhàn)團,直接補充進私兵的戰(zhàn)線中,幫他們穩(wěn)住陣型,不至于被許褚一下子沖散掉。
“周帥,你麾下可有大將可敵此人?”寧家主指著戰(zhàn)場中兇猛無匹的許褚問道。
“此人乃鄭寶麾下第一猛將,就算本帥親自上,也沒有把握贏他!”
周倉不著痕跡地擦掉額頭汗珠,故作驚慌道。
“這可如何是好?”
寧家主有點亂,穩(wěn)操勝券的局面,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是他們兩面夾擊鄭寶,怎么變成防守一方了?
“寧家主,你只帶兩千人馬就想圍殺鄭寶,真不知道怎么說你,他麾下的騎兵還出現(xiàn)呢……”
周倉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苦模樣,無情地埋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