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深深愛意
“好了嗎?”傅哲撐不住了,又害怕全身重量壓到游優(yōu),有點委屈地問道。
游優(yōu)翻了個白眼:“掃興?!?p> “哦,對不起。”傅哲苦巴巴地再撐了撐,但還是極盡溫柔地吻了吻她的耳鬢,不敢嘆氣,精疲力盡睜著困頓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瞬間想到了自己再這樣下去可能的一種死法。
“出來吧,出來吧?!庇蝺?yōu)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惡魔,這樣子太委屈傅哲了,還是放他一馬。
傅哲終于喘了口氣,全身放松,這才倒在了一邊。
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游優(yōu)還在他耳邊叫囂:“你都不理我,你完事兒了就這樣冷淡,你到底愛不愛我……”游優(yōu)偶爾會像這樣無理取鬧,說著說著還說不知為什么心底好悲傷,有時就哇一下哭了起來。
傅哲心里連連叫苦,伸出已經(jīng)麻掉的胳膊摟緊了她,親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頭發(fā)。
“你啊,真是個粘人的小妖精?!?p> 游優(yōu)在傅哲的懷里睜大了眼睛,這句話……真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場景……不一樣的人說出來的而已……
“對啊,我就是,怎么?后悔了?”游優(yōu)抬眼瞅著他。
傅哲笑笑,摟著她的那只手反過來掐了她臉蛋一下:“不后悔?!?p> 游優(yōu)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傅哲一邊親吻她一邊輕聲說:“我覺得是冥冥之中的,很多事情,就像我喜歡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我都有些不敢拿的準,可能是第一面,可能是你親我的那次……你說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六年,就讓我們在米粉店遇見,那時,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你打招呼,但是我就是打了,然后我又鬼使神差去找你了……然后現(xiàn)在你就躺在我的身邊,我覺得是有天意一說的。”
傅哲問:“你說是嗎?”
游優(yōu)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沒吭聲。
他說的這些事情,不過都是這個月發(fā)生的而已……
確切的說,不過就是這兩周發(fā)生的而已……
“今天還回去嗎?”傅哲問,問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他也很累,他不想動了,但他還是征求游優(yōu)的意見。
“就睡這里吧。我累了?!?p> “好,睡吧。”傅哲吻了吻她的嘴唇,依然摟著她進入了夢鄉(xiāng)。
差不多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游優(yōu)小心抬起頭,收好了傅哲的胳膊,如果自己真的壓一夜的話,他的胳膊就要廢掉了。
游優(yōu)將他胳膊塞進被子里,撐起胳膊,仔細看他的睡臉。
傅哲真是長了一張好相貌,很陽光很干凈的男孩,但也很普通。
游優(yōu)看著他,就想起了沈雨林,那個曾經(jīng)很多年前睡在她身旁的男人。那時,她也在很多個不眠夜里,等沈雨林入睡后就這樣看著沈雨林,愛撫著他。
沈雨林和傅哲不是一個類型的,沈雨林有一雙很憂郁的眼睛,五官長得耐看又有味道,大學(xué)的時候就有人說過他像梁朝偉,但游優(yōu)不覺得,游優(yōu)覺得他就是他自己,她希望有一天,別人可以說“哎,你看那人長得很像沈雨林誒。”
沈雨林因為五官長得好,所以有胡子沒胡子,是短發(fā)還是長發(fā)對他來說都不是一個難以選擇的問題——任意搭配都值得品嘗一番。他大概就是那種越老越有味道的男人。
他們倆分別的時候,沈雨林的頭發(fā)已經(jīng)齊胸了,比她的還長。
那行蘇杭呢?行蘇杭大概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天賜吧——天賜的好聲音,天賜的好相貌,聲音撩人,相貌也撩人,關(guān)鍵是性格也很好,為人又低調(diào)……
當游優(yōu)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搖了搖頭,如果說她把傅哲和沈雨林拿來比也就算了,為何會想到行蘇杭呢?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恢復(fù)冷靜,行蘇杭和自己應(yīng)該是沒有可能了,他真的,只是一個夢想而已,他和秦韻吟那才是般配啊,郎才女貌。
游優(yōu)打住自己再去想行蘇杭的想法,她的手指專注地在傅哲的唇上滑動,然后是他的睫毛,他的鼻子,他的鎖骨,胸膛……游優(yōu)一瞬間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在做夢,一瞬間覺得所有的相遇糾葛和糾纏可能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她其實和他就止于米粉店的那一個招呼上,從此再無交集。
但她現(xiàn)在手上卻是有實實在在的溫度的,她觸摸他的肌膚,她才更加確認沒有交集這件事才是她的臆想,他們確確實實已經(jīng)在一起了。
既然在一起,那就好好愛吧,用盡全力去愛吧,明明是自己給自己說不要怕傷害,不要怕期待,才會在那天給傅哲打了那通電話,現(xiàn)在又為何會生出這般難過的情緒來?
她在和傅哲在一起的時候是全心全意的,給她一切她能給的,甚至,不惜為了他的感覺傷害自己的身體……這種對一個人好就想傾盡全力的感覺,像極了小時候想要交好朋友,就拼命拿出自己的玩具給別人玩兒一樣,給得自己最后手中空空,卻看見小朋友們拿著自己的玩具玩兒得開心而開心。
原來,她都沒怎么變過。對沈雨林是,對傅哲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是不是換了個人,她還是這樣,只要有一個人愛她護她真心待她,她就可以傾盡全力,赴湯蹈火?
想到這里,游優(yōu)起身,從包里拿出一粒藥,擰開一瓶礦泉水順水喝了下去,她回過身,看著睡得正沉的傅哲,輕輕笑了笑,這個男孩就是她的救贖??墒墙裢碛肿⒍ㄊ莻€無眠夜,游優(yōu)心緒又開始翻滾,她又想打開鬼片來看。但她還是選擇重新躺回他的身邊,貼著他將他抱緊,不知傅哲是醒了還是潛意識的,他居然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也抱她緊緊的,但是呼吸依舊均勻,游優(yōu)在他懷里緊緊閉眼,沒多久就也睡去了。
過了大概有一個月,悠悠被送出去了,接收她這只美短的人是沈佳。
當游優(yōu)背著載著悠悠的太空箱,行在路途中時,晴空萬里,天藍得不像話,游優(yōu)不禁苦澀一笑,當時把一個月大的悠悠接回來也是這樣的天氣,是巧合嗎?游優(yōu)轉(zhuǎn)過頭對背上的悠悠說道:“悠悠,給你找了個主人,他也姓沈,你和沈家真是有緣呢,可惜了,我和沈家就沒有太多的緣分了……”
沈佳家里有三只大金毛,一看見有一只貓咪來,激動地擺尾巴,它們不停地想上去嗅嗅悠悠,又怕悠悠打他們,就一會兒進一會兒退,動作超級萌,悠悠有些害怕,尾巴翹起,有點炸毛,一個勁地往游優(yōu)腿邊蹭,游優(yōu)抱著安慰了好一會兒,才狠下心離開。
悠悠會習(xí)慣的。
沈佳每天都會和游優(yōu)聊悠悠的狀態(tài),聽沈佳說,悠悠剛開始一直藏在桌子底下,后來也就越來越大膽了,現(xiàn)在直接躺在幾只金毛的肚子上睡覺。
游優(yōu)放心了,不過她也早料到會如此,其實就和人一樣,怕環(huán)境改變,但是真的適應(yīng)了,也就那樣,說不定新的環(huán)境比原來還要更加愜意舒服呢。
游優(yōu)把悠悠的這些小事給傅哲說,傅哲知道她其實有些舍不得,他認真地回應(yīng)。順手就在網(wǎng)上買了一堆貓咪的吃穿用度,收貨地址直接填游優(yōu)她們公司。
當沈佳看到快遞員很費力地搬下一件一件東西時,一臉的震驚,她轉(zhuǎn)過頭問看起來同樣震驚又尷尬的游優(yōu):“游姐,只是個貓而已嘛,這叫愛屋及烏?”
最后沈佳不得已讓他男友開車來接,將那占地面積有他們小半個客廳的貓爬架給拖了回去,還拖了幾箱子貓糧,貓玩具和貓砂。
游優(yōu)自從和傅哲在一起后也不怎么加班了,有工作都回家做,每天下午只要傅哲沒有應(yīng)酬都會來接她,有應(yīng)酬時她才加一會兒班,等他來接。
傅哲在飯局間從來不喝酒,以前給的借口都是用爛的什么吃頭孢了啊,體檢查出身體有點問題正在喝中藥調(diào)養(yǎng)啦之類的,現(xiàn)在光明正大:正在備孕。
他老爸知道兒子交了一個寵到不行的女朋友,有時一起出席的酒席間聽這話一點都不生氣還眉開眼笑的,幫忙應(yīng)聲:“是啊是啊,快了快了,婚禮正在籌辦?!?p> 一下酒席就催:“傅哲啊,什么時候帶給我瞧瞧啊。總得讓我們把把關(guān)什么的吧,要是看上咱們家的……”
傅哲每每都打住他爸這些說出來忒俗氣的話,好像他家真富得流油讓人稀罕似的,其實也就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夾中間那種,比普通的好點,比更好的差點。
“爸,你就放心吧,你兒子我是智商完備的成年人,跟她在一起她連個包包都沒讓我買過,我給她買她還說我亂花錢還不要非讓我去退了,生日的時候只想要一個禮物就是讓我陪她去歡樂谷玩兒,這樣式兒的你覺得她圖我家啥啥的,我還真不信。不過我愿意給,等結(jié)了婚都是她的?!?p> “臭小子,這女人都精著呢,不要小的,就專圖大的,你懂個屁?!?p> “那大的就是我?!?p> 每每類似的話一說完,傅哲就揚長而去。
這天,傅哲又和老爸分手道別,就在他要走的時候,老爸又在身后叫囂:“臭小子,喜歡就帶回來讓我們看看呀,你喜歡你還拖著人家,滿意了趕緊結(jié)婚也讓我們抱孫子啊,你爸你媽我們也不年輕了,你得是我們都抬不動手了再生嗎?”
老爸這句話,怎么聽,都比以前說自己的女友可能圖大不圖小好聽多了。傅哲也就往心里去了,他確實也想趕快結(jié)婚,趕快和自己愛的人生一個寶寶。
也就奇了怪了,他不怎么帶那玩意兒,怎么她肚子就是沒反應(yīng)呢。
回去車上傅哲抓耳撓腮,這游優(yōu)說結(jié)婚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們現(xiàn)在情還不夠深嗎?每晚都恨不得吃掉對方還不夠深嗎?他幾乎都不能好好工作了滿腦子都是她還不夠深嗎?不行,不能這么拖著了,不過對付游優(yōu)不能硬著來,得循循善誘,得有個步驟吧,首先讓游優(yōu)見見他爸媽吧,然后呢再見她爸媽吧,最后才能商量結(jié)婚吧。
對,第一步就是見父母??墒窃趺锤嬖V游優(yōu)才能讓她接受呢?
帶著心事,傅哲回了家,因為帶著心事兒,所以傅哲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和平常不一樣——回答游優(yōu)的那句“你回來了”有氣無力的。
游優(yōu)挑了挑眉:同居以來第一次回家情緒這么低落啊~有什么心事?
游優(yōu)不動聲色就看著他也沒像往常一樣奔過來親自己,而是一路皺著眉頭進了臥室,換了衣服又進了浴室,隨后頂著浴袍又出了浴室,又皺著眉頭在臥室心不在焉地吹頭發(fā),吹完后又進廚房倒了杯水,完了又魂不守舍地剝了兩個橘子囫圇往嘴里塞,都沒說給她一個。
游優(yōu)放任他出著神,他這樣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工作上的煩心事兒,估計是被哪個美女勾去魂了。
游優(yōu)趴在床上自顧自看書,不一會兒傅哲就掀開了被子,靠在床頭坐著,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自顧自說起來,還帶著嘆息的,說今兒他又和老爸去吃飯了,他老爸的鬢角好像又多了一絲白發(fā),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孝,都在BJ卻很少回去看他們,又說他媽生他的時候都三十好幾了,現(xiàn)在年齡也大了,他覺得他作為兒子都沒怎么體諒過她們,然后話題轉(zhuǎn)到他小學(xué)同學(xué),碎碎念每個人都有一個叫小胖的同學(xué),他也有,那個小胖同學(xué)現(xiàn)在孩子都已經(jīng)兩歲了……
傅哲一邊碎碎念,一邊看趴在一旁看書的游優(yōu)的臉色。
游優(yōu)一手嘬著嘴唇,一手翻著書,就跟沒聽見似的。
傅哲一時有些心酸,又很生氣,氣也不想對著游優(yōu)發(fā),就自己生悶氣,掀起鋪蓋咕溜咕溜鉆進去,就把自己頭蒙住,背對著游優(yōu)睡去,動靜還折騰挺大,游優(yōu)二話沒說,合上書,關(guān)了燈,睡覺!
黑暗中的傅哲更委屈了,死死攥著被子一角:我不理你,你還不理我了?。康葧次以趺词帐澳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