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自嘲》
韓磊也沒有窮追不舍,反而還為這句不經大腦的話有點后悔,當即指向專家席,“來,兩位專家請解讀一下他的智商?!?p> 很快,其中的女專家就接過了他的話頭,“我很認同池景行的答案,這個問題我還專門查過,然后,咱們還是很有緣的,我不僅和你是同一年參加了高考,我的心理學碩士和博士學位還都是在圓明園獲得的,咱們可算是隔壁鄰居了?!?p> 額,那就是本科在其他學校讀的,但到圓明園讀了研究生。
至于“隔壁”什么的,自然是場面話,實際上,清北學生私下都是用“貴?!狈Q呼隔壁的。
不過,這女人雖有博士學位,但本科卻不是圓明園讀的,這在清北的學生眼中,還真就低了一等,就像古代的官僚,你當初考進士落了榜,即便最后當了宰相,也很難融入進士朋友圈。
“清華燕大,友誼長在?!背鼐靶辛⒓椿貞?,并將五道口放到了圓明園前面,但這只是一個陷阱。
“嗯,燕大清華,友誼常青。”女人的回答倒是絲毫不露破綻。
傳聞中,清北的學生日常總覺得自己的學校才是國內第一,哪怕平時說話都要處處壓隔壁一頭的,所以韓磊聽他們這么一說,頓時又興奮了起來,“喲,這又杠上了不是?我怎么聽說你們兩校的學生都喜歡互損對方呢?池景行,你們日常都是怎么互損的?”
“然而,這并不是杠。我剛說的八個字其實是出自圓明園在五道口百年校慶時贈送的石碑,反之,她說的也正是五道口在圓明園百年校慶時送的石碑,這兩塊石碑見證了兩校的友誼。至于日常的互損,就不說了吧?網上一查就能查到很多的?!背鼐靶行χ鴵u搖頭,他可不愿和這位燕大的畢業(yè)生互杠了,萬一杠著杠著就杠出了感情怎么辦?
畢竟,能黑五道口的只有圓明園,能黑圓明園的也只有五道口,能同時黑這兩校的只有太陽。
但凡有別校的學生敢黑圓明園,哪怕圓明園的學生不黑回去,五道口的學生多半也會幫忙的,反之亦然。
那么,問題來了。
兩校學生對彼此本該了解的,但自己剛才被黎正陽質疑時,她為什么也沒站出來?
所以,這娘們看著也不像好人!
韓磊見池景行偃旗息鼓,心中也不無遺憾,畢竟,清北互損也是一大爆點嘛。
黎正陽早已按池景行所說查過他的資料了,此時聽他和圓明園的女咨詢師互相認親,便忍不住插口道,“那個,池先生,我在此為剛才的無端質疑表示道歉,請您原諒。”
人家都當面道歉了,池景行還能怎么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啊。
不過,借此機會惡心一下韓磊還是極好的。
有鑒于此,池景行便笑著對黎正陽點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咱們這可就算翻篇了,畢竟,站在這樣的舞臺上,遭受一時質疑也是在所難免的,這也是增進相互了解的前提?!闭f完這幾句,便轉向了他的五道口校友傅言潔道,“上臺之前,我看過往期的一些節(jié)目,正好看到傅總第一次參加節(jié)目的那期,當時韓老師也對您的公司市值和您本人的身價提出過質疑吧?”
傅言潔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韓磊卻是臉色一黑。
要是沒記錯,他可沒跟傅言潔當面道歉呢!
這么一來,自己的心胸豈非連黎正陽都不如了?而且,傅言潔又該怎么想?
難道,一切都推說是“節(jié)目效果”嗎?
想至此,韓磊竟鬼使神差看向傅言潔,“池先生要是不提,我都差點忘了那期節(jié)目了,我也不記得當初是否向您道過歉,如果沒有,我現(xiàn)在正式給您道歉?!闭f完話,還深深地鞠了一躬。
傅言潔趕緊站起身,“這都過去了,我也差點忘記了。”
好吧,大家都是聰明人,頓時又將過錯推給了池景行。
又是一陣掌聲過后,韓磊收拾了情緒,大聲道,“好了,咱們進入最后一輪,請選擇?!?p> 依舊是選擇亮燈和滅燈的環(huán)節(jié),第二輪唯一亮著燈的馬寶田,這一次依舊選擇將將燈亮著。
這就意味著,馬寶田是很看好池景行的,只要薪資得當,池景行就能進入松果科技有限公司擔任重要的職位了。
韓磊對馬寶田的選擇大感意外,但還是說道,“好,燈還亮著,咱們進入‘談錢不談感情’的環(huán)節(jié)?!?p> 馬寶田扶了扶眼鏡,誠懇道,“年薪百萬,副總裁,還有股權?!?p> 這個條件一出,臺下的群演頓時發(fā)出了一個夸張的聲音,“哇!”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實在太優(yōu)厚了,特別是對于池景行的心理預期來說。
問題是,這不是他的老本行!他只會唱歌啊。
所以,池景行問了一個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工作地點在哪?”
“魔都?!?p> “好的,謝謝?!?p> 韓磊也不知池景行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立即宣布道,“十秒之后,請說出您的選擇。”
十秒后,池景行向馬寶田鞠了一躬,“謝謝馬總的賞識,但我想留在京城,所以,再見?!?p> “好的,咱們待會留個聯(lián)系方式再聊。”馬寶田倒沒有說“在京城工作也可以”之類的話來挽留,只是會心一笑。
畢竟,懂的都懂。
接著,就是韓磊對池景行的這次面試進行總結了,兩位專家也是輪流發(fā)言。
三人的話中,對池景行的桀驁不順自是不無指責,他實在聽不下去時,終于忍不住插嘴道,“我也簡單說幾句吧?我的人生信條,只有強大自己才能贏得尊重,咱們今天的交流時間可能是太短了,所以大家還沒有做到真正的相互了解,還好,來日方長。最后,我想借此朗誦一首我前陣子填的詞送給自己和在座的諸位,可以嗎?”
“您還會填詞?待我先洗洗耳?!?p> “所以說,咱們還得增進了解不是?我的詞名為《自嘲》。——自嘲。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海斗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謝謝大家?!?p> 這詞!
真叫自嘲?
而不是嘲笑在座的諸位嗎?
不過,這已經是最后的陳詞了,至于被嘲后的郁悶,憋著吧!
隨著攝像機的關閉,群演們一哄而散,倒是幾位嘉賓紛紛走上了舞臺。
與池景行的言談舉止中,真的差點讓他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剛才的唇槍舌劍,真的只是節(jié)目效果。
事實上,并不是!
無論什么時代,人吃人的現(xiàn)象都是存在的,強者總是試圖吃掉弱者。
忽然發(fā)現(xiàn)弱者是扮豬吃老虎時,強者就只能拼命地保護自己不被吃掉了。
池景行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才會反抗,所以他在此時也會與這幫人虛與委蛇,倒是和那位不知是為了節(jié)目效果還是真的很看好自己的馬寶田,互留了電話。
退場之后,堂妹池維賢立即迎了上來,“哥,您剛剛的表現(xiàn)太棒了?!?p>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可是,年薪百萬,還加上股權啊,你怎么就拒絕了呢?而且,我能看出來,工作地點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啊?!?p> “只是暫時拒絕他罷了,還是能繼續(xù)談的,咱們先回京吧?”
“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