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自嘲地笑了笑,電梯繼續(xù)上升,直到白憶星的身影再也模糊不見,他才緩緩抽回視線。
樓下,白憶星依舊躲在柱子后面,方雪還沒走,她不想現(xiàn)在與她碰面。片刻,看到方雪起身向大門走去,她偏了偏身,確保她不會看到自己,隨后,才緩步上樓。
她和方雪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只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她們之間關系復雜,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白憶星暗嘆了口氣,看著電梯上一下一下跳躍的數(shù)字,心又沉了幾分。對于現(xiàn)在夜辰和方雪之間的事情,她不愿多想,也沒有資格多打探。
她知道夜辰總有一天要結婚,即便沒有方雪,也會有別人。意識到這個事實,她心口處緊了緊,悶疼得厲害,視線不自覺地落到88層。頂樓,有錢人的地盤,卻也滿載著她曾經的回憶。
不過,那些過去的記憶,已經離她太遠了。她給自己取名為白憶星,不只是為了銘記過去的美好,還是因為她已然沉湎于過去,且念念不忘。
工作很忙碌,容不得白憶星多想,有時候,她倒真感謝這份累成狗的工作,也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轉移注意力,暫時忘卻那痛苦的一切。
后來的幾次競標,白憶星都沒有再見過夜辰,倒是見到其他許多白夜集團的高層,但她也沒有覺得有多大影響。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夜辰上位這短短三年里動作竟然如此之大。從最開始震驚業(yè)界的董事會重組,到后來傳聞中的白夜集團領導層、高層全部大換血,短短幾年,改天換地。
曾經跟著父親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們所剩無幾,父親的親信,父親提拔的人才,白憶星一個都沒有再見過。整個競標過程中,全是生面孔,沒人認得她,這讓她感到輕松,但同時又免不了一陣悲涼。
原來,夜家謀劃得如此深,夜辰的動作又是這么快,她只恨自己前23年都瞎了眼,任人唯親。那曾經最深愛的男人,到頭來竟然這樣對她。所以說,感情當真沒什么道理,這其中的付出和收獲,也不會成正比。
另一邊,機場,夜辰剛下飛機,他出國談生意,為期兩周。幾乎每天都睡不了幾個小時,甚至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合眼。
“少主,我們是回星辰灣還是回酒店?”凱瑞輕聲問,語氣中都免不了透露著幾分疲憊。
夜辰更是,他閉著眼坐在房車里,眉心緊蹙,似是有些不舒服。
“少主?”凱瑞扭頭探尋地看著他。
“酒店。”薄唇輕啟,夜辰只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您沒事吧?”凱瑞有些擔心,畢竟,夜辰回國前,加大了工作強度,將后來一周的工作壓到了三天完成,別說睡覺了,就連吃飯的時間都快沒有。
“剛才飛機上,您也沒吃什么,您的胃......”夜辰胃不好,他身邊的人都是知道的,“機場離星辰灣更近些,跑酒店時間長,我擔心您的身體......”
“我沒事。”夜辰緩緩開口,打斷了凱瑞的話,摁了摁眉心,睜開雙眼:“明天就是最后一次競標,提前做好準備。”
“您放心?!眲P瑞應了一聲,他怎會不知道夜辰為什么加速做完了所有工作,又怎會不知道,以前不管多忙都要回家的他,這段時間竟然長住在了酒店,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墒?,這所有的愛與守護真的值得嗎......
將近一個小時,車行到酒店。夜辰瞇了一會兒,直到感受到車平穩(wěn)停下,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不必跟了,早些回去休息?!币钩揭贿吪巷L衣下車,一邊對凱瑞說道。
夜已深了,外面不免有幾分寒冷,他摁了下隱隱作痛的胃部,緩步走進酒店。
伴隨著電梯的上升,夜辰只覺得胃痛愈演愈烈,他只得一手支著電梯的扶手,喘息加重了幾分。
“?!币宦曤娞蓓?,他抬目看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
幾天不見,她看起來也很疲憊。
白憶星顯然是驚了片刻,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夜辰怎么才回來?
關懷在兩人眼中一閃而過,白憶星干咳一聲,視線飄到別處,沒有動,夜辰亦是。
“不上來?”片刻之后,電梯門即將關閉,夜辰直接伸手去擋,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悅。
白憶星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緩步進了電梯,本想叮囑他用手擋電梯實在過于危險,但后知后覺自己管的太多,她最終沒有開口。
“去幾樓?”夜辰見她久久沒有反應,開口問道。
女人抬目看著他,報了樓層,也就是這時才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臉色很蒼白,眼中滿是疲憊。
“你沒事吧?”終究抑制不住滿心的關懷,她到底還是放棄抵抗,輕聲詢問。
夜辰垂目看他,眼神中竟不自覺的添了幾分光芒,感受到這久違的關心,他唇角微揚了揚:“你這是在關心我?”他輕聲問,那語氣,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了。
白憶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飄了飄,偏過頭:“不是,你別誤會?!崩碇侵饾u回歸,聲音清冷了幾分。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夜辰瞇了瞇眼,臉色也冷下來,偏了身,不再面對她。
這大概是兩人之間最好的狀態(tài)了吧,雖然很冷淡,但起碼還沒有拼到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