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索順著一處緩坡滿懷期待步入山林,然而沒過多久,嘎索內(nèi)心的喜悅感就被空氣中飄來的幾縷氣味一掃而光。
那是由一頭雄性東北虎身上散發(fā)的氣味。老虎擁有異常敏銳的嗅覺,它們能夠在5公里開外的距離嗅到獵物或同類的氣味。嘎索也不例外,它很快意識到腳下這塊看似不錯的地方已經(jīng)有主了。
怎么辦?對于嘎索這頭亞成年老虎而言,貿(mào)然同其它成年雄虎爭斗風(fēng)險太大,輕則帶著一身傷回去重則丟掉性命。根據(jù)氣味嘎索推斷那只雄虎距離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它想趁這個機會快速通過好去尋找下一個地方……就這么辦了!
嘎索加快步伐沿著山脊一路向北,途中它不斷能聞到那頭雄虎在山林各處留下的尿液和糞便標(biāo)記————這是老虎標(biāo)記地盤警示入侵者的慣用做法。飄蕩在空氣中的作嘔氣味提醒嘎索的同時也令它感到陣陣不安,因而愈發(fā)想要火速離開這里。
“雖然挺喜歡這兒的……但憑目前的實力還是不要涉險為好……”
嘎索一邊思忖著一邊灰溜溜地離開。
走著走著,嘎索突然被一團黑乎乎的肉山擋住了去路,嚇得它猛一機靈,抬頭一看,竟是一頭……一頭肩高比它還高……長著一尺多寬獠牙體重足有三百公斤的黑毛大野豬!
“還好…還好不是……嚇?biāo)牢伊耍 备滤靼底运闪丝跉?,身體很自覺地繞道而行。
嘎索心里盤算著野豬固然兇猛,但不會主動找茬,然而這座山頭的“國王”會,畢竟只要你踏入了對方的領(lǐng)地,不管是無意還是存心對方都有理由將你清算一頓。
那頭野豬一開始還目露兇光作出一副應(yīng)戰(zhàn)態(tài)勢,后面見這頭陌生白毛老虎并無意招惹自己,也就放下心來低頭咀嚼地上的紅薯根了。
雙方看上去勢均力敵,論塊頭論力量這頭野豬要更勝一籌,若非深仇大恨還是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這條打遠古時期就生成的潛規(guī)則它們各自心里還是懂了的。
嘎索繼續(xù)向前步行了兩百多米,卻聽身后傳來一陣刺耳深沉的嘈雜聲,像是野獸在吼叫,又像是在哀嚎。好奇心使然嘎索決定往回走一探究竟,行至半路,卻目睹到令它張口結(jié)舌的一幕————
只見剛剛那頭令它有些發(fā)怵的、重量足足有六百多斤的野豬半張著嘴倒在血泊中一命嗚呼,在它尸體上,是一頭體長超過三米滿面是血眼神里透露著陣陣駭人殺氣的斑斕猛虎。
雖然隔著近百米遠的距離,嘎索還是能觀察到那頭老虎體格要比自己壯碩得多,塊頭少說比自己大三分之一。連巨無霸野豬都能順利捕殺,此時的嘎索倘若同它爭奪腳下這塊地盤無異于自尋死路。趁著當(dāng)前那頭虎王還未發(fā)現(xiàn)自己,嘎索咽了咽口水悄咪咪地轉(zhuǎn)身溜之大吉,連踩下的步子都變得小心謹(jǐn)慎,生怕搞出的動靜驚擾到對方。
好在那頭老虎獵殺成功后光顧著享用肉食了,對于“近在咫尺”的競爭者氣味熟視無睹。這才給了惶恐之中的嘎索一次順利脫身的機會。
終于,在經(jīng)過長達三個多鐘頭的緊趕慢趕,到了正午時分,嘎索總算“逃”出那頭陌生虎王的領(lǐng)地。隨著那陣熟悉的氣味變得越來越淡,直至完全聞不到,懸在嘎索心上的大石頭這才落了地。
繼續(xù)往前走,一條半里寬的大河橫亙在嘎索面前,河對面是成片郁郁蔥蔥的森林,地平線盡頭鋪滿綠色植被的山巒連綿起伏。嘎索回頭瞧了眼身后鳥語繚繞的樹林,輕嘆了口氣,縱身一躍跳進河水中。
既然前方擁有無限美好可能,又何必過度留戀那些苦澀的過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