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道和真人的考驗!
秋棋補好妝之后,定定的盯著秦衣。
秦衣:???
突然這么深情是怎么回事?
老玻璃?
“阿秋,你這是……”
秋棋嘆了口氣。
“老板,看來我還是在設計之前,考慮不周,這次計劃的進程終究是超出了我的預料?!?p> “這才使得老板迫不得已,以身涉險……”
“通過道和真人不遠千里去核實萬法居士身份這一點,就能看出道和真人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p> “而且,極其看重道家的名譽……”
“如果在這一路之上,您真的暴露了,我難以想象道和真人會對您做出什么事來?!?p> “這……這都是我?!?p> “本來是我一意孤行要詐騙全帝都,卻沒想到最后又是老板您給我兜底?!?p> 秦衣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行了行了,娘們兮兮的廢話半天,都沒說到正點上?!?p> “你別忘了,提出計劃來的是你沒錯,但最終決定執(zhí)行這個計劃的人,是我?!?p> “所以無論出現(xiàn)什么狀況,就應該是我都來兜底?!?p> “誰讓我是老板呢?!?p> “更何況,你在這個計劃中的位置至關重要?!?p> “你離不開帝都,所以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p> “接下來的計劃,在萬法居士身份徹底大白于天下之前,還是可以進行下去的?!?p> “至于到底能夠進行到哪個地步,到底此去萬全觀結局如何……”
“就看我等之造化了。”
秋棋重重點頭。
“老板,此去一定萬事小心?!?p> “我和小花姐在家里等著您回來!如果明知事不可為,也不要一意孤行,適時退出即可?!?p> “我們也不是只有這一個計劃可以實施,就算這次失敗了,我也相信我們能東山再次。”
秦衣目光深邃,淡淡的點點頭。
“客棧,就交給你了?!?p> ……
醉吟樓外。
空無一人的街道兩側,有京畿護衛(wèi)隊的甲士守護著。
一輛二馬并駕的烏木大馬車靜靜等候著。
站在車轅旁等待駕車的,是天子御用的車把式,御車太監(jiān)鴻觴。
醉吟樓內(nèi)。
道和真人和秦衣大踏步走出。
后面還跟隨著幾位朝臣相送。
正當?shù)篮驼嫒硕撕拖嗨统甲鲃e的時候,內(nèi)閣宰相朱駿急急忙忙從后面趨步跑了出來。
三兩步跑到近前。
附近有人驚呼道。
“是延頗兄?”
“延頗兄不是亦要評點對關嘛?為何還會特意出來相送?”
朱駿上氣不接下氣的喘了幾下,說道。
“奕才子,且……且慢行。”
道和真人眉頭一挑。
他和朱駿自然是相識的,微微插手示意,并沒說話。
秦衣雖然沒見過朱駿,但人的名樹的影,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的。
立刻插手施禮。
“草民見過延頗先生?!?p> 朱駿還了一個禮,喘勻了氣才道。
“方才在御駕之前,余也無法插口?!?p> “但余有一問,不知奕才子可否為余解惑?”
秦衣點點頭。
“延頗先生盡管問就是了,草民若是知曉,定當盡力作答?!?p> 朱駿說道:
“余看過,你所拿到的酒杯上,所刻之詞牌,乃是‘縹緲歌’?!?p> “為何奕才子最后所寫出的,卻是一首聞所未聞之詞牌,‘青玉案’?”
“余以為,應當不止余有此一問,在座多位儒士皆有此問。”
“陛下因極度愛惜奕才子之大才,故而忘卻了此事。”
“余卻非常在意?!?p> “想來奕才子也不是刻意為之……不知是何緣故,可否告知余下?”
這個問題秦衣和秋棋早就做過了討論,心中一早就有了解答。
所以坦坦蕩蕩的說道。
“其實說來,這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
“我那師弟頗喜參加這種宴飲娛樂之事,而草民乃是被他拉扯參加。”
“故而本就未曾想到會被酒杯選中,亦無拔得頭籌之意?!?p> “當時,借顏予先生一壺好酒,只念及對酒當歌?!?p> “覽盡四處繁華,鳳簫鳴動,魚龍光舞,趁著酒意歡暢之際,隨手寫了一首詞,這詞牌也是草民意興所起而編造的?!?p> “一時興之所至,忘卻了規(guī)則。卻未曾想到天子并未降責,反而給了草民這頭籌之位?!?p> “其實,受之有愧?!?p> 朱駿朗聲笑道。
“原來如此,奕才子胸懷坦蕩?!?p> “本是天縱奇才,卻可內(nèi)斂于心,不驕不縱,不張不揚,實乃世間文人之楷模?!?p> “不錯,想來只有在最酣暢隨意之際,才能創(chuàng)造出最真切最鼎盛的篇章?!?p> “那些所謂規(guī)則,不過是憑空加重了桎梏罷了。我看,日后這青玉案的詞牌,將流傳于詞作之間啊?!?p> “余受教了?!?p> 周圍一群朝臣也是一副恍然的樣子,紛紛對著秦衣一陣吹捧。
另一側的道和真人手捻胡須笑看一切。
與一眾朝臣最后寒暄了幾句后,道和真人和秦衣便登上了馬車。
秦衣心中回響起在詞關開始之前,秋棋和他說過的話。
秋棋說。
說這些話的目的:
一來是為了給自己寫出這首偏離題目的詞,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二來就是意在“賣人設”這三個字。
憑空捏造出多個不存在的人,又想要讓他人信服,就先要構造出能夠立得住的人設。
所以方才在御駕之前,他們二人的形象就非常鮮明。
秋棋“扮演”的師弟祁秋……
就是一個喜歡拋頭露面,喜歡上趕著爭搶、喜歡湊熱鬧的角色。
而他“扮演”的師兄奕勤,則是一個相對穩(wěn)重一些的存在。
是個承繼了道家“無為”思想的人,不喜歡爭搶,不喜歡喧囂。
這樣的人設擺出去,會讓他人一下子就記在腦子里。
也能讓一個虛造的人物更加立體、更加真實。
從而就達到了捏造人物的目的。
秦衣對這番話一知半解。
只是聽了個大概,總之覺得很有道理就對了……
秋棋甩出來的新鮮詞匯,一向很有效用。
這不,就在剛剛,他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不僅是朱駿對他印象深刻。
在場的每一位朝臣,都對他這個奕勤才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旁邊的道和真人也在微微的點頭,似乎對他的這個“人設”比較滿意。
但滿意歸滿意,也不能當飯吃。
一上車。
尷尬的氣氛就隨之而來。
盡管秦衣試圖保持冷靜,但心神下意識高度緊張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的人,可是當今大靖十大宗師之一,飛檐觀的首領道師!
他想不緊張都不行。
我能騙過他嗎?
他會問我什么?
我又應該如何回答?
他心念電轉,眼神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看向對面的道和真人。
道和真人的態(tài)度不明。
入得車來后,只是朝他淡淡點頭示意了一下,旋即便盤膝坐定,閉目靜修。
呼吸均勻平緩。
似乎進入到了入定狀態(tài)。
什么話都沒說。
秦衣心中暗暗道。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道和真人對自己沒有考量之意?
或者……
道和真人這是在和自己耍心眼?
先晾著自己,讓自己飽受煎熬……
然后在自己心理防線即將被擊破的時候,再予以致命一擊。
欲擒故縱?
如果自己當先開口,會不會顯得自己底氣不足?
不對!
秦衣細細觀察了一下道和真人盤膝坐定的姿勢,以及雙手的擺放位置。
心下了然。
這是對自己的考量!
這是道門人入門的“入定儀”,是一種不同于武道冥想的修行方式……
通過特定的五心朝天的姿態(tài),以及內(nèi)息的特殊運轉路線。
對五臟六腑和骨骼作用的一種修行方式。
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入定儀”修行,不知道如何調(diào)整內(nèi)息的人,是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這種姿態(tài)的。
不出一炷香,全身的肌肉就會虬結在一起。
經(jīng)脈出現(xiàn)撕裂般的痛楚。
渾身都會發(fā)麻,流汗不止。
這是最考驗道門門徒耐性和心性的一關。
也是道法修行最入門的基礎。
道和真人堂堂道師,現(xiàn)下道門最前列的幾個人之一,是不可能用這種修行方式進行修行的。
因為他道法精深,內(nèi)息淵博如海。
用入定儀修行,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很明顯是擺給自己看的。
看自己識不識貨。
看自己有沒有悟性。
看自己行不行!
他沉沉呼了一口濁氣。
心道。
還好,他兒時可沒少受這入定儀的折磨。
孩提時代別人都在吃好的喝好的。
他苦逼兮兮的被母親逼著打磨心性……
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卻沒想到今天居然起了作用!
考量我的耐性、心性?
好。
看誰耗得過誰。
我絕不能當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