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孫三娘已經(jīng)找到若貍,她們那邊先通關(guān)了,所以這衍生空間應該很快就要消失了。
果然,憐花才這么一想,他們?nèi)撕芸炀捅粋魉突亓司庞牡谄邔印?p> 還是原來的圓形塔樓模樣,只是地上又多出了不少血跡,空氣里還彌漫著極重的血腥味。
三人分頭默契的在墻壁上,摸索著尋找去往下一層的通道。
“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憐花突然發(fā)問。
“都是夜曉的錯,是我不小心中了幻術(shù)。”
夜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中了什么幻術(shù)?可是看見薛郾了?”憐花繼續(xù)問道。
夜曉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憐花,訝異她是怎么知道的?
晝永走上前來,先是朝憐花一拱手,而后將夜曉護在身后。
“不是的,娘娘,王爺對娘娘一往情深,夜曉不敢覬覦,方才都是因為我,是我……”
“用不著如此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那可不是什么幻術(shù),應該是心魔,我們越往下,離心心魔的作祟能力就越強,你們都小心些?!?p> 夜曉愛慕薛郾這事,在幽冥澗已不是什么秘密,憐花只是想好心提醒他們,并沒有要責問夜曉的意思。
九幽之境地底第八層內(nèi),一個類似于祭臺的臺子中央,立著一根粗壯的石頭柱子,一只九尾白狐被數(shù)十條鐵鏈,困鎖在了石柱上。
那只九尾白狐看起來明顯虛弱不已,若貍幾乎是一落地就沖了過去,只是還沒到近前,就被一股強大的禁制,給震得彈開了老遠,若不是孫三娘及時出手將人接住,只怕是要摔得凄慘了。
“阿娘?!比糌偝槠前缀暗?。
“貍兒,三娘,你們來了?”白狐若情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若情,這?怎么會這樣?”孫三娘看著捆住她的鐵鏈問道。
“呵,說來話長,張顯他,他突破巔峰成為魔尊了,如今我們要對付他,只怕是更難了。”若情扭動了一下身子,仍是虛弱的說道。
“不論艱難與否,成敗就在今日一舉,若情,稍后配合好我,切記莫要說漏了嘴。”孫三娘囑咐道。
說完她抬頭看了看天頂,憐花他們?nèi)藨撌且呀?jīng)在上面找尋入口了。
只要有他們相助,今日滅九幽魔勝算還是有的,只是,要看他們愿不愿意作出犧牲了。
孫三娘把計劃大致與若情說了下,然后一抬手,輕松的就打開了天頂上第七層的通道。
憐花、晝永及夜曉三人,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跟著掉了下來。
剛一落地,晝永就覺心神震顫,神思有些飄忽,他不自覺的捂住了胸口。
“你怎么了?”夜曉看出他的異樣,連忙上前扶住了他問道。
憐花他們也都將目光聚焦到了晝永身上。
晝永卻是將目光投到了石柱上,準確的說是捆住若情的鐵鏈上。
“索魂?”他喃喃低語道。
“什么?”憐花和夜曉幾乎是同時問出了聲。
隨即她們也跟著晝永的目光,看向了石柱,只不過她們看的是那被鐵鏈捆住的九尾白狐,不用猜也該知道,那就是九尾惑心狐若情。
只是他口中喃喃的索魂是什么意思,她們不解,這才問出了聲。
“他說的是困住若情的鐵鏈,那鐵鏈名叫索魂,是個不得了的法器。”孫三娘有些心虛的看向晝永,替他解釋道。
“所以,我們究竟要做什么?”晝永看向了孫三娘,眸色復雜的問道。
“解索魂,救出惑心狐,如此,我們才有機會滅掉九幽魔。”孫三娘說道。
“滅九幽魔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替她滅了九幽魔,她才會交出洗塵珠,對嗎?”憐花指著若情,問的卻是孫三娘。
孫三娘垂眸不語,她不太敢面對憐花此時責問的目光。
“罷了,本就只是交易,我們過來之前也是料想過九死一生的,說吧,要如何解這索魂?”憐花淡聲說道。
她的眸子里有一絲怒火,也有失望,是對孫三娘深深的失望。
如她所言,盡管知道洗塵珠不易得,想得此珠自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可不知為什么,她心里就是莫名的難受,有種被人算計和利用的無力感。
“能解索魂的,目前就只有晝永大人了?!睂O三娘硬著頭皮說道。
“聽三娘這口氣,只怕也是難解得很的吧?”憐花有些負氣的冷嘲道。
“是,非死的話,估計也得要脫層皮。”孫三娘依舊為難的接話應道。
憐花就納了悶了,也不光她納悶,夜曉也是一頭霧水,晝永的法力與她也算是不相上下,這里除了娘娘之外,那個孫道姑的法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就連那個叫若貍的都不在他們二人之下,怎么就還非得晝永了呢?
“呵,孫谷主倒是好算計,若是晝永沒有跟來九幽,你打算如何對付那九幽魔呢?”晝永冷笑著問向?qū)O三娘。
“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瞞著你們了,若貍是惑心狐若情的女兒,同時也是九幽魔魔尊張顯的女兒?!?p> 她這句話一出口,憐花三人不禁同時都愣怔住了。
孫三娘也沒給幾人消化的時間,看向了晝永繼續(xù)說道。
“我是真的沒有料到九幽魔會用索魂,將若情困鎖在這里,原本的計劃里,只是想要二位大人稍微牽制一下九幽魔的,可事與愿違,想來是要大人作出取舍了?!?p> “我還是不明白,說到法力,難道不應該是你我一馬當先嗎?”憐花說道。
“那鐵鏈是九天玄鐵煉制,眼下怕是只有晝永大人才有法子了?!睂O三娘黯然道。
“晝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夜曉也是一肚子疑惑,她忍不住問向晝永。
還不及晝永回答,若貍走了過來,她跪地朝晝永虔誠的叩了個頭,然后回答了夜曉的疑問。
“晝永大人的靈身便是這索魂鏈,夜曉姑娘當真什么都不記得了嗎?你們倆才是一對的呀?!?p> “什,什么意思?記得什么?我和他是一對?”夜曉震驚不已,不自覺的連番發(fā)問。
“她渡了一世輪回,還飲了孟婆湯,所以忘了?!睍冇烙行┎荒偷膶θ糌偤蛯O三娘解釋道。
夜曉莫名的有些抓狂,她究竟忘了什么?
看晝永那不耐煩的樣子,想來也是不愿多提舊事了,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孫三娘和若貍。
“索魂奪命本是九幽里的魔器,幽冥澗早在數(shù)萬年前就有了要一統(tǒng)九幽的心思,奈何時運不濟,總是缺點機緣,十殿轉(zhuǎn)輪王在凡間名望甚高香火亦是鼎盛,自然道法也極為高深,他便將那一對魔器帶回了幽冥澗,晝永為索魂鏈,而你,就是奪命刺?!睂O三娘對夜曉說道。
“后來,我們修成了靈身,還是一對?是這樣嗎?”夜曉不解的看向晝永問道。
“嗯。”晝永悶聲應道。
“再后來呢?”夜曉問。
關(guān)于夜曉問的后來,晝永不太想回答,那對于他來說是難以啟齒的,曾經(jīng)的戀人將自己忘了個干凈,還轉(zhuǎn)頭迷上了自己的主子,他還能怎樣說?
可他又扛不住夜曉死死的盯著他,一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式。
“原本,我們?yōu)橹髯愚k事,也是很不錯的,不過,地府里的日子總歸千篇一律,寡淡無味了些,你那時又意氣,與那孟婆打賭,說便是喝了那孟婆湯渡一世輪回,也不會將我忘了,可后來,你還是忘了。”晝永頗為憂郁的說道。
見夜曉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晝永也陷入了回憶。
幽冥澗里識得他們的舊人都知道,晝永對夜曉的寵溺與疼愛,真可謂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只怕晝永也是會拼上性命去摘的。
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原就如此,被寵的那個總是會刁蠻任性有恃無恐些,當年的夜曉便是這樣。
孟婆有些看不慣,與她理論了一番,卻反而是招來了晝永的怨懟,那時他就常說,自己的女人就得這么無條件的寵溺著。
夜曉卻沒領(lǐng)晝永那份情,極為不服氣的與孟婆私下里定了賭約,喝下孟婆湯就去渡了一世輪回。
那一世里,她過得糟心不已,嘗遍了世態(tài)炎涼,人生疾苦,還看破了紅塵,最后是郁郁而終。
在她最落魄難堪的時候,薛郾曾受晝永請求,前去人間看過她一回,只那一回,夜曉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記住了如清風朗月的薛郾。
后來她魂歸地府,過奈何橋時,一眼就認出頭戴鬼面等在橋頭的轉(zhuǎn)輪王。
薛郾給了她她曾經(jīng)使用過的武器奪命刺,還給她賜了名——夜曉,并將她帶回森羅殿,交給了晝永。
奪命刺還是那個奪命刺,夜曉也還是那個夜曉,只是她心里的那個人已經(jīng)變了。
她將晝永忘了個一干二凈,還對他各種嫌棄,各種看不慣。
晝永心里也是有苦說不出,她戀上誰不好,偏偏是薛郾,晝永連力爭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曾經(jīng)的女人,用崇拜的眼光看向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