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幽說這話并不是毫無根據(jù),他私下培植了不少屬于自己的勢力,其中實力最強(qiáng)的就是鬼界七煞,而丹鳳就是七煞之首。
當(dāng)初他將丹鳳以婢女的身份,安排在燭垚身邊時,最初只是想讓她暗中保護(hù)燭垚的,不想他二人竟生出情愫。
這事還是丹鳳主動找到他坦白的,事情的起因是燭垚醉了酒,但卻是她自己主動的,后來他二人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丹鳳坦言自己深愛著燭垚,也深知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有其他奢求,只希望作為主子的他能夠成全。
他們的這段情,就這樣瞞著所有人,一直不曾公之于眾。
燭幽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當(dāng)然也想過要讓燭垚給她一個名分,可那時他跟燭垚的關(guān)系還有些微妙,也曾旁敲側(cè)擊的進(jìn)行過試探。
燭垚當(dāng)時表現(xiàn)出來的對丹鳳的喜愛之情,也絕不似在做戲,畢竟他二人也恩愛歡好了好多年,那些年里燭垚對丹鳳一直都是從一而終。
直到后來他聽聞燭幽有了意中人,還滿心歡喜的為哥哥建了微雨閣,但在得知自己哥哥鐘情的人是女帝時,兄弟倆大吵了一架。
既然是吵架,自然就有口不擇言的時候,知道了自己夜夜擁在懷里的女人,竟是哥哥安排到身邊的人時,燭垚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不管燭幽是出于對他的保護(hù)還是監(jiān)視,燭垚都無法接受。
那夜后,燭垚有很長一段日子都沒再回燭府。
他眠花宿柳縱情聲色,那是夜夜笙歌好不快活,不知睡了多少女人,還說出了同一個女人,決不睡第二次的混賬話,也就是在那時,傳出了他一夜御九女的香艷事跡。
后來是丹鳳去找的燭垚,找到他時,他正衣衫不整的從一個女人床榻上下來,一室的淫靡氣息,丹鳳卻平靜得好似什么都看不見一般。
燭幽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么,只知丹鳳回來后就提出了請離,對于她和燭垚的過往,她只字未提,爾后就離開了燭府,一直閉關(guān)清修。
燭垚在丹鳳走后倒是回來了,跟燭幽的關(guān)系依舊不冷不熱,人也就變得愈發(fā)的放蕩不羈。
這其中還有許多的細(xì)節(jié),燭幽自然不會全都告訴洛春分,特別是自己當(dāng)年在女帝面前犯的那些傻。
“那,后來呢?你和你弟弟的關(guān)系是怎么緩和的。”
洛春分情緒莫名有些低落,她想不到丹鳳跟燭幽的弟弟,居然還有那么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相較之下,自己的確小家子氣了些。
“咳咳……,那個,也沒什么,日子久了關(guān)系也就緩和了?!?p> 聽到洛春分的問話,燭幽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連忙打著馬虎眼。
洛春分柳眉微挑,他這欲蓋彌彰的言辭,倒是被自己的表情給出賣了個徹徹底底。
“就,就后來,我向女帝告白被拒后,才有所緩和的?!睜T幽心虛又無奈的交代道。
洛春分十分奶兇的怒瞪了燭幽一眼,氣鼓鼓的起身就走,才行了幾步,只覺木屋一陣晃動,她瞬時臉色變得慘白。
“夫人,怎么了?”燭幽也感覺到了晃動,連忙起身扶住洛春分,關(guān)切的問道。
“結(jié)界破了,禁制失效了,不好了,一定是姑姑出事了?!甭宕悍煮@呼道。
燭幽握拳試了試,果然,自己先前受到壓制禁錮的法力,現(xiàn)在全然不受限制了。
就在這時,木屋的門被猛的推開,丹鳳慌慌張張闖了進(jìn)來。
“主子,夫人,發(fā)生了何事?”
燭幽和洛春分這才透過大開的木門,看向了屋外,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外面哪里還有往日的靜謐美好和鳥語花香,除了這間木屋還真實存在之外,那些爛漫山花和繁盛的藥園都不見了蹤跡,只余下無盡的荒蕪和一片亂石叢林。
“燭幽,帶我去蒼巖城,快,姑姑她肯定是出事了。”洛春分終于找到了自己,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燭幽重重點了點頭,又朝著丹鳳看了一眼,他那一眼意在交代重要的事,丹鳳頷首示意遵命,燭幽這才施展法力,三人化作了火焰朝著蒼巖城飛去。
蒼巖城內(nèi),沈煜先前化作的那團(tuán)魔氣,只在內(nèi)城上空盤旋了片刻,最后鎖定了一座不甚起眼,卻也不差的院落。
沈煜正正落入在寬闊的院落中,一落地就幻化出了人形,沒錯,他正是尋著若戢的氣息來到這里的。
院子雖不大,但景致卻是雅致,且有訓(xùn)練有數(shù)的護(hù)院把守。
幾名護(hù)院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院內(nèi)煜王時,不禁都嚇了一個哆嗦。
煜王他們自然是認(rèn)識的,但他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也太過詭異了些,幾人紛紛猶疑著拔出了手里的刀,顫顫巍巍的指向沈煜。
沈煜掃了幾人一眼,沉聲道。
“在本王還未失去耐性之前,讓若戢滾出來,否則在場的一個也跑不了?!?p> 幾人面面相覷著不敢說話,只默默的都往后退了退,看來,煜王的威壓他們還是極為畏懼的。
“若戢究竟在何處?”沈煜不耐的問道。
那本就有些腿軟的幾人,身子不禁又抖了抖,雖沒有回應(yīng)沈煜的問話,目光卻是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東廂那邊。
沈煜冷哼了一聲,朝著東廂躍去的同時,就劈出了一道強(qiáng)勁有力的掌風(fēng)。
只聽“嘭”的一聲響,好好的門已被劈成了兩半。
原先還愣神在那里挪不動腿的幾人,這下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紛紛扔了手里的刀劍就跑出了院子,也有不知情聞聲趕來的護(hù)院,只是還不待他們追上,沈煜人已經(jīng)閃進(jìn)了屋內(nèi)。
里間若戢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罵罵咧咧的出來,待看到外間陰郁著臉的沈煜時,明顯還是慌亂了一下。
沈煜并未給他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沖上去在他臉上重重的招呼了一拳。
若戢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趔趄,人狠狠的撞向了阻隔里外間的屏風(fēng)上,那上好的屏風(fēng)也被他撞倒碎裂開來,若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啐了一口,恨恨的看向沈煜,眼中哪里還有昔日的恭敬頂禮之情。
隨著屏風(fēng)和若戢倒地,沈煜也看清了里間的情形。
地上雜亂的扔著被撕爛的女子的衣物,寬大的床榻上也是凌亂不堪,一室的淫靡氣息。
床榻上瑟縮著一個發(fā)絲凌亂,裹著被子的女子,她眼神呆滯,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竟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這女人可不就是臨和郡主嗎?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沈煜握緊了手里的拳頭,撲上剛準(zhǔn)備起身的若戢,就往他臉上繼續(xù)招呼著沙包大的拳頭。
“你這個畜生,那可是臨和郡主,她父王還曾有恩于你,你怎么敢……”
“我是畜生?那你沈煜又是什么?哈哈哈……,你連姑姑都敢娶,你就是個人了嗎?那可是將你養(yǎng)大的姑姑,是你的長輩!”若戢不待沈煜把話說完,翻身將沈煜撂倒在地譏諷道。
若戢這話無疑觸了沈煜的逆鱗,唯有這事是他沈煜不敢呈于人前的。
兩人就這樣發(fā)泄著各自的怒火,硬憑著血肉拳頭,毫無形象的扭打在了一起。
“為什么?若戢,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也知道那是姑姑,你害死她了你知道嗎?”沈煜將若戢壓在地上,怒聲質(zhì)問道。
若戢聞言有一瞬的怔愣,僅僅只是一瞬,他趁沈煜不備,又將騎在身上的人掀翻在地。
“我害死了她?害死她的人明明就是你沈煜,她倒是死得正當(dāng)時,是強(qiáng)行殉了陣,救下了你吧?”若戢不屑道。
沈煜瞪瞪大了眼睛看著若戢,那眼睛里寫滿了疑惑。
“她便是不殉陣也逃不過天道?!比絷诘厣希贿呎碇约旱囊律?,一邊同情的看著沈煜說道。
他那眼神就是同情,像同情白癡可憐蟲的那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同情。
沈煜也翻身坐起,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急問道。
“什么意思?若戢,你說清楚。”
“你知道洗塵珠嗎?”若戢嫌棄的推開他的手,撣了撣衣襟問道。
“這跟洗塵珠有什么關(guān)系?”洗塵珠沈煜當(dāng)然聽說過,只是輕鴻能跟洗塵珠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他話問出口時,心頭忽的一驚,似乎已有了猜測,接下來若戢的回答,更是直直的戳中他的心臟。
“沈煜,你不會連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都不知道吧?我們竟是同類呢!哈哈哈……,姑姑如果不是為了你,她又怎么會繼承我阿娘的洗塵珠?真以為那洗塵珠如此好嗎?吸納了那么多的怨氣和心魔,難道就不需要付出代價嗎?就算她有不死不滅的仙身又如何?從她繼承了洗塵珠,為你汲取你體內(nèi)的妖氣和魔性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