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起火
那水靈靈的烏黑大眼眨巴著,是一種渴求和期望,更多的是信任。
歐陽墨俯首盯著他,伸手,輕覆在他那張圓圓肉肉的干凈小臉上,微微啟開薄唇,“嗯?!?p> 只一個字,小豆丁卻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證,小嘴咧開,高興的抱住他的胳膊,“多謝歐陽叔叔!”
江南歌為他的行為感動到想流淚,那么一大丁點(diǎn)的小東西,處處想著她,為她的安危著想。
如果說有天她要離開這里,她最舍不得的便是這小家伙,若可以,她想帶他一起回去,也省得她再找人結(jié)婚生子。
未再耽擱,歐陽墨與江南歌一同出門,他們住處走廊另一側(cè)是一片茶園,兩人相視一眼。
歐陽墨將掌中小小的火折彈入茶園,因現(xiàn)在正值深秋,茶園里的茶樁都是干枯的,這小小的火種落進(jìn)去,瞬間引起一竄火苗。
“茶園失火了!”
“快去提水,茶園失火了!”
“……”
隨著越來越多的小使和使女們的叫喊聲四起,一時間,近處的所有小使和使女都朝此處奔來。
提前換好使官衣物的陶吉,趁亂,背著小豆丁從另一條路快步離開。
從江南歌的位置回頭望去,就著火光正看到兩人離開的身影,輕松了口氣,回身,對上歐陽墨的目光。
江南歌側(cè)目看向身前帶路的使女,“我們不去幫忙救火么?”
使女微微側(cè)頭,“不必,自有人會處理,宗母大人還等著二位,前面就到了?!?p> 她很鎮(zhèn)靜,像是著火的事她并沒看到一般,不愧是遙祖調(diào)教出來的人,這種時候還這般忠于職守,絲毫沒有驚慌。
他們的目的已達(dá)成,火本身就是為了吸引人,歐陽墨控制得當(dāng),自然不會釀成大禍,便任由他們?nèi)チ恕?p> 過了個拐角,到了宴會場所。
前面一片花園,雖是深秋,但園子里都是茂密的綠植,有的還帶著未綻放的花苞,女人畢竟是女人,園子打理的井井有條,江南歌都想駐足觀賞一番。
“宗母和族長大人已到,二位請。”
使女輕輕將門推開,待他們邁步進(jìn)去,她便功成身退,關(guān)門退了出去。
進(jìn)門有個圓形的拱形木質(zhì)屏風(fēng),能隱隱看到屏風(fēng)后有張大大的圓形桌,桌前坐著兩個人。
兩人相視一眼,邁步越過屏風(fēng),走了進(jìn)去。
“二位終于來了,快請落坐。”
遙祖坐在正中央,面帶慈笑,相比昨日的莊重穿著,此刻的她更居家一些,墨綠色的綢袍,頭上沒帶任何釵環(huán),倒是多了些慈愛模樣。
她身側(cè)的端木元淇臉上毫無生氣之色,臉色也不好看,在到來之前,他們應(yīng)該是有一場不太愉快的談話。
“來遲,還請宗母大人恕罪。”歐陽墨雙手行禮,也向端木元淇示意打了招呼。
“無妨,是我們來早了?!?p> 落坐后,江南歌掃了眼對面正抬頭看她的端木元淇。
“方才我們在來的路上,途經(jīng)的茶園著了火,總覺得你們這里挺潮濕的,怎會起火?”
她是想看看遙祖的反應(yīng)。
遙祖如她意料那般鎮(zhèn)靜,“剛才已有人來報,近幾日較往前是干燥了些,二位莫驚才是?!?p> 歐陽墨說的沒錯,遙祖是兩邊都不想得罪,可這世道哪有兩面好人的道理?幫了一方,即是得罪另一方,從她的作為上,她明顯偏向于助金氏族。
江南歌微笑頷首,“不會。”
“今日讓二位看笑話,特設(shè)宴請二位,一是二位為淇兒冒險前來,當(dāng)作接風(fēng),二來,還有一事想尋下二位的想法?!?p> “宗母大人太抬舉,我們不過與族長有過數(shù)面之緣,幸而成為友,此次前來皆因要起程趕路,不知何時有緣再見才來叨擾,宗母莫怪才是?!?p> 江南歌回的也是滴水不露,她愿意端著,藏著,那她就裝傻充愣唄,她以前可也是當(dāng)過臥底的,演戲嘛,分分鐘的事兒。
瞄了眼對面低頭不語的端木元淇,她也大概能猜到另一件事是什么了。
“我也正有一事想請求宗母成全?!苯细璨幌胱尡糖缤瓴怀扇蝿?wù),便順?biāo)浦鄣南瘸隹?,“雖與碧晴一面之緣,看的出來她卻是個善良的姑娘,還請宗母饒她一次?!?p> 果然,遙祖笑了笑,“本來我是想趕她出族的,不過經(jīng)姑娘這么一說,本宗倒也想開,雖然身份低微了些,但她與淇兒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她小時因受過重傷,導(dǎo)致不能言語,淇兒又……”
她欲言又止,面上裝出來的無奈倒是很逼真,若非江南歌早知道她的真實(shí)目的,當(dāng)真以為她為小結(jié)巴著想呢。
自古以來講究門當(dāng)戶對,她雖并不提倡這種勢力行為,但眼前的遙祖想撮合碧晴和小結(jié)巴,是反其道而行,反而讓人反感。
她想利用這件事,拖延時間,看來,她似乎也在著急為何金氏族沒能按時來抓她了。
照這樣看來,金氏族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才沒有履行他們之間的約定,這倒給他們制造機(jī)會了。
“宗母有話不妨直說?!?p> 歐陽墨開口,他估算著時間,順利的話陶吉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地牢了。
遙祖也未再掩飾,直言道,“今日我說的話二位也聽到了,讓淇兒娶碧晴那丫頭,雖然不能成為正式宗夫人,但也能有個名份,淇兒也能有個陪伴之人?!?p> 江南歌斜了斜唇角,看向?qū)γ?,“那族長大人可愿意?”
端木元淇應(yīng)聲抬頭,一個‘我’字還掛在唇邊,便被遙祖搶了話,“他這般模樣,怎會不同意?碧晴與他一起長大,他自然應(yīng)下,不然不會帶傷去刑房見她?!?p> “是么?”江南歌不想再裝了,她很生氣,“我怎么看他不愿意呢?!?p> 一句話,遙祖默了,眼神犀利的看了眼身側(cè)的端木元淇。
歐陽墨則是一語不發(fā),他由著江南歌不按之前商定好的計(jì)劃走,因?yàn)橐婚_始,他也沒打算她會按部就班。
“宗母大人,恕我直言?!苯细枘抗馊缇?,盯著遙祖,“從剛才你一直就在說他怎么怎么樣,你是嫌棄他結(jié)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