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嶸又喝了口茶水,才淡然說:“投資不小?!?p> “何止是不小??!你要沒有個上億投資,連劇組都拉不起來!”
楊少康稍有些激動,又將身子向張嶸靠了靠,壓低聲音問:“這部戲的沖突核心根本就不是黃警司和韓琛,對吧?而是那兩個臥底?!?p> 張嶸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單憑半個故事梗概,就能看出鉤子在兩個臥底身上,楊少康果然有兩把刷子。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嘛!你哥我好歹也是國內(nèi)最好的警匪片導(dǎo)演,會看不出這些?”
楊少康不滿的撇了撇嘴:“人物夠復(fù)雜才會出戲,那兩個臥底的身份就已經(jīng)證明他們的戲份絕對不會低,里面誰是主角?應(yīng)該是警方的那個臥底吧?”
“他叫陳永仁?!?p>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張嶸點頭承認(rèn)。
“我就知道!”
楊少康有些興奮的砸了下掌心,問:“你打算怎么安排他?讓他黑化?還是關(guān)鍵時刻反水,抓住韓???”
張嶸面帶微笑,沒有回答。
“靠!你小子嘴真嚴(yán)實!”
楊少康無奈搖了搖頭,跟著正色說:“這故事的演繹難度比較高,要是用一般的演員就糟蹋了,尤其是兩個臥底,最理想的是找兩個實力派影帝來演。
里面的配角也不能含糊,比如說你演的韓琛。
你的劇本里,韓琛應(yīng)該是個中年人吧?畢竟他在臥底年輕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大哥了,這個角色也很出彩,老奸巨猾,也得找個老戲骨來演,還有黃警司。
徐光耀還是年輕了,經(jīng)驗少,沒演出那種心思深沉的老獵人的感覺,也得找個老戲骨來坐鎮(zhèn)……嘖嘖!你算過沒有?光是這些演員的片酬,就得多少了?”
張嶸沒有開口,但心里清楚,楊少康說的一個億投資,還是說少了。
“這個本子很好,如果換做我是你的話,我也舍不得賣給別人,只要自己能想辦法拍出來,那就是等著拿獎??!”
楊少康感嘆著,隨即看向他,認(rèn)真問:“你算過時間嗎?打算幾年內(nèi)湊齊所有的資源?”
張嶸依然沒有開口,但卻陷入了沉思。
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想要完全掌控這種大制作,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時間,讓自己成長到能夠執(zhí)導(dǎo)的水平,但這個時間,他就不敢保證是多久了。
“至少一個億的投資,兩位影帝的檔期,這是最基本的條件。還有一支夠?qū)I(yè)的攝影團隊,協(xié)調(diào)外景拍攝的人脈,經(jīng)驗豐富的特效團隊,爆炸師……”
楊少康細(xì)數(shù)著,像是已經(jīng)開始在做前期籌備工作了,他認(rèn)真提醒:“要拿到上億的投資,你就必須創(chuàng)造過同等價值的票房,三到五部票房上億的電影。
想要拿到兩位實力派影帝的檔期,你就要有強大的人脈,和影視公司老板或是影帝本人不俗的交情,這需要你在圈子里有一定的知名度和成績,劇組的組建同樣如此。
你是個潛力很大的年輕人,將來早晚有一天能成長到那種地步,但并不是非要等到那一天不可呀!
這些條件我都有,我可以直接縮短你需要的時間。”
但是,成就歸你,對嗎?
張嶸這話沒說出口,但其中的利弊卻看得清清楚楚。
“老弟?!?p> 楊少康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在這行里混,什么明星,大咖,那都是被推到臺前攬客的門面貨,今天他們紅,明天得罪了人,就得消失。
這行是個金字塔,頭部真正有話語權(quán)的,只有金主,其次,是幫金主賺錢的人,之后的其余,都是底層。
能幫金主賺錢的只有頭部那一小撮,你只有進入到那一小撮里,才有成為金主的可能。
所以,出名要趁早??!”
楊少康是真的會說話,一番話說得張嶸都有些心動了。
楊少康顯然調(diào)查過他的狀況,但楊少康不知道他前世的十年演藝生涯為他積攢了多少經(jīng)驗,也不知道他記憶中有多少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精彩故事。
他現(xiàn)在的確缺錢,缺人脈,但他還年輕,他有時間慢慢去積累自己的資源。
楊少康話說得有道理,但卻是基于他現(xiàn)在的條件。
沒錯,把劇本交給楊少康來拍,他可以節(jié)省很多時間,還能得到一大筆錢,如果他爭取一下,主角留給他演也不是不可能。
讓一個影帝來搭戲捧他,如果換成一般演員,恐怕做夢都得笑醒。
但他卻不這么認(rèn)為。
這樣的交換,還是他虧。
不過楊少康都把姿態(tài)放得這么低了,如果直接拒絕,多少會傷到點臉面。
因此,假意沉思半晌,他才開口婉拒:“楊哥,你容我多考慮考慮?!?p> “不急!這種事哪有談一次就定下來的?”
楊少康爽快的笑著說:“你回去多考慮考慮,不急著回我,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哥哥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說罷,他笑著起身,攬著張嶸的肩膀招呼:“走!喝酒喝酒!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回到桌邊,又是一番觥籌交錯。
徐震的酒量很好,但也經(jīng)不住大家一通猛灌,楊少康一回桌邊,就被他拉過去擋酒了。
“張嶸老師?!?p> 有人來到了張嶸身后。
聽到聲音,張嶸回頭看去,卻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她是徐光耀的經(jīng)紀(jì)人王樂樂。
她手中端著一杯酒,徐光耀跟在她身后,神色有些尷尬。
王樂樂微笑著說:“張嶸老師,今天我臨時有事,沒能陪小徐一起來錄節(jié)目。我們家小徐人比較直爽,沒什么心眼,有的時候難免說錯話,做錯事。
還好張老師您寬宏大量,沒有和我們家小徐一般見識,還那么用心的指導(dǎo)他,真的要謝謝你,我們想來敬您一杯?!?p> 張嶸聞言,明白了她的來意,原來是為之前的事來幫徐光耀道歉了。
“這沒什么的,一點小誤會罷了?!?p> 張嶸端著酒杯起身,笑呵呵的說:“小徐人不錯,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我也有過他這么年少輕狂的時候?!?p> 聽到他順桿爬,直接把自己坐實在長輩的身份上,還說自己年少輕狂,徐光耀鼻子差點沒氣歪。
“確實要向張老師多多學(xué)習(xí),還請張老師不吝賜教,多多關(guān)照我們家小徐??!”
王樂樂微不可查的用胳膊肘戳了戳徐光耀,笑呵呵的端起酒杯,沖張嶸敬了下:“您今天喝得有點多,還是隨意吧!身體要緊,我們得有誠意一點,光耀,干了!”
說著,她便仰頭將一滿杯白酒一飲而盡。
徐光耀咬了咬牙,也仰頭將酒灌了進去,辣得臉都揪在了一起。
張嶸笑了笑,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算是給足了兩人面子。
徐光耀這小子人還可以,就是脾氣直了點,社會經(jīng)驗少了些,的確需要一個王樂樂這樣經(jīng)驗老道的經(jīng)紀(jì)人帶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