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這首歌還滿意嗎?”
張嶸一曲唱罷,沖手機問了句。
齊玉珍那天和他聊天時,說起過她家中的情況。
她兒時老家在鄉(xiāng)下,父母都是農民出身,后來家里合資開辦了加工廠,一步步做大,在城里買了房,搬到了城里居住上學,她才有機會學習音樂。
父親很疼她,對她學音樂的事也是鼎力支持,就連這次買歌的錢,都是她問她父親借的。
根據(jù)她的情況,張嶸發(fā)現(xiàn)這首《父親寫的散文詩》很契合她,就將這首歌拿了出來。
電話那頭沒有動靜,一片安靜。
難道網卡了嗎?
張嶸拿過手機,疑惑開口:“喂?齊玉珍,你還在嗎?”
“?。≡诘脑诘?!”
齊玉珍開口回應,吸了吸鼻子,聲音聽起來有些發(fā)悶:“不好意思,我聽得太入神了。”
“哦。”
張嶸點點頭,又問了一遍:“這首歌你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
齊玉珍忙不迭的點頭,這首歌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歌里唱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在聽歌的時候,她仿佛回顧了自己的一生。
她想起了考上京音的興奮,在學校里的風光,參加比賽時的辛苦,和拿到北風公司合約時的興奮。
她也想起了和公司文化磨合時的不習慣,看透圈內人情冷暖本質時的心寒,以及意外得罪天后時的無助。
但這次的她卻并不再像以前那樣懊悔、不安,反而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堅定,平靜。
因為她知道,她一直有著一個最堅強的后盾,永遠支持著她。
“很好,那這首歌就算是交稿了,我回頭把曲譜什么的發(fā)你。”
張嶸放下手機:“接下來是下一首。”
“還有一首?”
齊玉珍驚了。
前天聊過天,兩天的時間里弄出一首這么高質量的歌,已經很厲害了,怎么可能一下弄出兩首來?
“是啊!我那天不是說了嗎?最早今晚交稿,既然是交稿,當然是兩首一起交了。”
張嶸不以為然,跟著起身說:“你先稍等一下,第二首歌的編曲比較復雜,我先把合成器弄好?!?p> 說著,他就來到之前搬進來的合成器前,鼓搗調試了起來。
隔壁房間,謝佳琪揉了揉發(fā)酸的眼角,忽然很想給老爸打個電話。
她沒想到今天張嶸居然會唱這樣一首歌。
這首歌的歌詞寫得太好了,就像是一個真實的人,在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但她也有些疑問,為什么歌詞里,父親懷中抱著的是女兒呢?
疑惑間,窗外又響起了一陣旋律,但卻是鋼琴聲。
張嶸家里有鋼琴?謝佳琪回憶了下,想起了張嶸臥室里放的那架電子琴。
應該是用那個彈的。
不再去想其他,她托著臉頰,看著窗外的月亮,靜靜期待。
張嶸第一次彈電子琴,這次他會唱一首怎樣的歌呢?
“如果驕傲沒被現(xiàn)實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遠方?”
“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千鈞一發(fā),”
“又怎會曉得,執(zhí)著的人,擁有隱形翅膀,”
“把眼淚,種在心上,”
“會開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憊的時光,”
“閉上眼睛聞到一種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又能邊走著邊哼著歌,”
“用輕快的步伐,”
溫暖、堅定、有力的歌聲傳來,謝佳琪微微張大了眼眶,將雙手放在腮下,深深吸了口氣,屏息將喉嚨中的贊嘆憋了回去。
為什么他唱的每首歌都這么好聽?
“沮喪時,總會明顯感到孤獨的重量,”
“多渴望懂得的人,給些溫暖借個肩膀,”
“很高興一路上,我們的默契那么長,”
“穿過風,又繞個彎,心還連著,像往常一樣,”
“最初的夢想,緊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
“實現(xiàn)了真的渴望,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
……
張嶸將手機放在合成器連出的揚聲器前,手中抱著吉他,隨意掃弦,輕輕用腳掌踩著節(jié)拍。
而電話另一端,卻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此時此刻,齊玉珍的出租屋內,她整個人愣愣的坐在電話前,捧著手機,聽著揚聲器中傳出的歌聲,仿佛魂飛天外。
震驚、疑惑、好奇、欣喜,種種情緒紛雜,她感覺到有些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是真的嗎?一連兩首唱進她心里的好歌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大致就是這樣。”
張嶸關了揚聲器,拿過手機,認真解釋:“后續(xù)還是一樣,間奏過后,再唱一遍主歌和副歌,再到尾聲,電吉他SOLO結尾淡出,差不多五分鐘的樣子,你覺得怎么樣?”
“……”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齊玉珍略顯顫抖的聲音才再次出現(xiàn)。
“謝謝!”
她鄭重的道了聲謝,仿佛覺得不夠誠懇,又重復了兩遍:“謝謝!真的謝謝你的鼓勵!”
這首歌完美的唱出了她的心聲,將她那些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情感,在音樂中抒發(fā)得淋漓盡致。
如果說之前的那首歌,是寫給她父親的話,那么這首歌,就是寫給她本人的!
當初意氣風發(fā)的她不知天高地厚,被現(xiàn)實大海冷冷拍下后,才知道了自己有幾斤幾兩。
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放棄,在所有人不看好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停止過掙扎。
就像歌里唱的那樣,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她還沒有實現(xiàn)自己最初的夢想,怎么能輕言放棄?
越是被質疑,她就越要證明自己,她要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看看,她是不會被打敗的!
“沒事兒,本職工作有什么好謝的?”
張嶸隨口應了聲,問:“你有沒有什么要改動的地方?或者編曲上面有什么意見?”
齊玉珍略一思索,卻卑微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想不到哪里有不滿意的地方,也不知道能改哪里。
“沒有了,沒有了?!?p> 齊玉珍趕忙回復。
“那行,我這就把資料給你發(fā)過去,你確定沒問題,就把錢打過來吧!太晚了,就不多聊了,早點休息,拜拜!”
張嶸平靜的交代了下,就掛斷了語音。
電話另一端,齊玉珍捧著手機懵了半天,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直到被郵件提示驚醒。
看著郵件備注里“《父親寫的散文詩》與《最初的夢想》見附件”的字樣,她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只憑借前天一下午的聊天,就寫出了如此優(yōu)質的兩首歌,連編曲都編好了,這還是人嗎?
恐怕就連梁大師都做不到吧?
影子哥真的是人嗎?
還是說,這就是真正的天才?
看著郵件附件里的曲譜,齊玉珍抑制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她無比清楚的意識到,她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