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我還是不夠強啊。＂

　　堀川的聲音如同嘆息般，似是可惜、似是遺憾。

　　和泉守就這么看著那個堀川伸出手抱住自己，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那種因為害怕失去而產(chǎn)生的顫抖。

　?。⑽液芘W著三日月，他就是因為鶴丸的話才能夠下定決心的。我明明也這么決定了，卻做不到他那樣。＂

　　悶在他懷中的堀川聲音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述說一個故事那樣。

　　明明不該在這時候聽他說話的，或許該趁此時了結(jié)這個堀川的性命，但他的情感卻戰(zhàn)勝了理智。

　　他安安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話語。

　?。⒚髅魍瑯邮鞘チ酥匾娜税?。＂

　　堀川的手收緊了些。

　?。⒄f好了我要變得無人能敵的……為什么這么難呢？＂

　　在自己不敢回頭、卻感受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逐漸消失之后，他跑去三日月那裡哭了一整夜。

　　三日月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也沒有出聲制止他，只是淡淡地靠在窗邊喝茶，陪著他喝了一整夜。

　　那一夜三日月徹夜未眠，直到他的哭聲終于停止，三日月才回頭看向他。

　?。④ゴò?。＂

　　他清楚記得，那時候的三日月眼中只有平靜。

　?。⒃谶@裡哭有用嗎？＂

　　理智的話語敲醒了他。

　　怎么可能有用呢？

　　三日月也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但他在失去的那一瞬間就決定要有所作為，甚至是聽從了鶴丸的建議。

　　——＂成為站在巔峰的人吧。＂

　　曾經(jīng)聽過鶴丸對三日月這么說，現(xiàn)在同樣的話語換了對象，變成三日月在對他說。

　?。⒊蔀檎驹趲p峰的人，那樣才可以完成你所愿。＂

　　為了站上巔峰，不能有任何弱點。

　　不能讓感情左右。

　　既然如此，那就成為無情之人吧——

　　為了我們的愿望。

　?。⒔Y(jié)果我失敗了。＂

　　堀川平靜地說著。＂沒辦法呢。朝著兼先生揮刀，我做不到。＂

　　稱呼恢復(fù)成＂兼先生＂了。和泉守心想著。

　　＂就算不是我認識的兼先生，兼先生還是一樣啊。＂

　　還是一樣，是和泉守兼定啊。

　　是啊。和泉守低低地嘆息。如同堀川國廣，仍舊是堀川國廣一樣。

　?。⑽蚁?，三日月也能夠體會的吧……＂這么說著，他輕笑道，＂這算自我逃避嗎？＂

　　和泉守沉默了一陣，剛要開口，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驚呼。

　?。⒓嫦壬。?p>　　這聲呼喚讓堀川抬起頭來，輕輕地放開了抱著對方的雙手。

　　和泉守看著堀川那雙清明的雙眼，神情有些複雜。

　　這時堀川已經(jīng)跑到兩人中間，警惕地看著對方。＂你要對兼先生做什么？＂

　?。⒄婧?。＂

　?。④ゴǎ⑺剖菍α硪粋€自己的話語毫無反應(yīng)般，只是直直看著和泉守，眼帶笑意。

　?。⒓嫦壬€有一個堀川國廣可以守護。＂

　　這句話忽地讓他感到心堵?？粗ゴǖ男θ莞屗亩?。

　?。④ゴ▏鴱V，不要再讓自己遺憾了。＂堀川對著認真防衛(wèi)的＂自己＂這么說道。

　　但卻不知，他到底是在對對方、還是自己說話。

　　兩人就看著那名堀川國廣轉(zhuǎn)身離去，腳步是那樣的悠閒，如同散步。

　　背影卻顯得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