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疼痛催醒,杜苗生緩緩睜開眼睛。若不是密道入口處透出來的日光,杜苗生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裝在棺槨里了。來不及回憶發(fā)生了什么,順著亮光爬出去,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娘啊…娘……我好疼啊…娘啊……”
……
茶山守山人住的小茅屋里。
玉楨十七少,水生和宋強四人圍坐屋內(nèi)。
“宋強,杜苗生找到了嗎?”十七少問。
宋強沒回答反問,“少爺如何和杜苗生相識?”
十七少亦沒回答,“找到了就給錢讓她回家,區(qū)區(qū)一個小女子罷了。盤踞一地的豪門還要和外來無依的小女子為難么!”
“少爺難道之前一直住在樺族的族廟里?真是藏身的好地方?!彼螐娬f。
“杜苗生受傷了!她根本跑不遠!”十七少怒吼沖出茅屋?;镉嬀鄱讯略陂T口。
“去大宅問一下茶女杜苗生的情況?!彼螐姺愿阑镉?。
“一會兒會有人來送飯,少爺稍安勿躁?!彼f。
“我在樺族族廟遇到杜苗生,她只是受我蠱惑……”
“怪不得她瘋了,原來背后還有你!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不忘禍害姑娘!”玉楨罵道。
“杜苗生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記到你頭上!”十七少指宋強。
太陽落山了,提著幾個大食盒的伙計進來。
菜擺上,葷素搭配精致誘人,四人面面相覷。
“我先來!”宋強拿起筷子說。
“慢著…外面的人來吃!”十七少呵斥。
外面進來一個猶豫的伙計看著滿桌的佳肴。
“吃吧,死了也有人陪著呢。”宋強說。
伙計每份菜吃了一口,待了一會兒沒有反應,四人才動筷子。
十七少狼吞虎咽,玉楨也狼吞虎咽。宋強和水生識趣的少吃了些。吃飽喝足,伙計收走空菜盤。
“椛家的飯真香?!笔呱僬f,似乎心情也跟著愉悅了一些。
“比王府的還好么。”玉楨問。
十七少垂下眼,“比王府的好……”
“沒有娘的少爺,連府里正經(jīng)的飯都沒吃過?!庇駱E說
“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喂你吃的就是宴席上撤下來的剩飯?!笔呱倩貑?。“那天我如果下令處死墻頭翻進來的刺客,我早就是椛家的乘龍快婿了。”
“對,不僅有夫人,還有通房的小妾,閑暇時還可以騎從青樓買出來的馬?!庇駱E立刻回嘴。
宋強聽不懂偷瞄水生,水生一臉呆滯。
伙計送進來山上泉水沏的茶。很會做事的先倒出來喝了兩杯,茶壺放桌上,再端進來新茶杯。
茶清涼沁人,水生喝了一口竟然痛哭起來,“既然總是要死的,還不如死在山寨,好歹我爹還能拿一大筆殉職費……”
“不到一年的伙計,死了也沒多少錢。”宋強品了一口茶。
“同為伙計你倒是很體面啊。”玉楨看向宋強。
“托我爹早年打拼的福,東家高看一眼?!彼螐娬f。
“哼…”玉楨也開始流淚,“做奴才也這么能體面,椛家真是好家門。你可知別處,東家要扒皮吃肉喝血!”
“樺族當年被滅族,你爹可是立了大功?”十七少轉(zhuǎn)向宋強。
“是…”宋強沒多說。
“樺族老太爺說,當年椛家用假銀子騙樺族抵押了祖產(chǎn)茶山。假銀子的主意難道是你爹出的?”
“是…”
“原來狗腿之后啊……”玉楨一臉失望。
“你在河岸邊可見過每天都哭喊的一家子?”十七少接著問玉楨。
水生不自在起來。
“見過啊,說是兒子在街頭被惡人打死了?!?p> “哭一天有一天的錢賺,那家人就天天去哭,老娘哭死了,嬸娘接著去哭,總之為了錢,那家人不要命也要去哭……”
“這賺錢的法子可真稀罕?!?p> “水生就是他們家的財神…?!笔呱倨沉艘谎鬯?。玉楨驚愕,“難道人是你打死了?”
水生難為情的眼神無處躲閃。
玉楨盯著水生大笑起來,“好好,真好,沒有一個是清白的。”
水生倒茶一飲而盡,“要說欠,我只欠楊戈大哥的!”
宋強瞥見外面有伙計探頭探腦,有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