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洞中找路的見聞
徐陽陡然從夢中驚醒，從半拉著的睡袋之中坐起。
姚君和武啟同時扭頭看過來，一直盯著帳篷的方紫扭頭瞥了一眼，“你才睡了一個小時。外面的變異箭毒蛙還在，第一個帳篷已經(jīng)破了?！?p> 堵住洞口的是三個帳篷，共有六層，第一個帳篷破了，意味著還有四層！
徐陽點頭，翻開背包，拿出壓縮干糧和巧克力，指了指馬燈胖的水壺。
姚君微微欠身，將水壺丟給徐陽，“老何休克了三次，間隔越來越短了?！?p> 徐陽晃了晃水壺，將它重新丟回去，“啟哥，咱們一起去前面探探?！?p> 進(jìn)入秦嶺之前，誰也沒有想過，水源會成為奇缺之物?？裳巯麓_實如此。
秦嶺之中不缺水，也很好找到水?？伤麄儧]有時間去找水，以至于眼下缺水。
武啟輕輕將魯萌的睡袋挪開一些，站起身，手里的狼眼手電打開。
他早已準(zhǔn)備好。
吞咽著巧克力，徐陽將背包重新打好，輕手輕腳朝前走去，“一個小時！”
姚君欲言又止，最后輕呼一聲，在徐陽轉(zhuǎn)頭的剎那，將老何腰間的手槍和震撼彈丟了過來，“活著。”
是的，他沒有說一定要找到出路，他只愿活著的人仍舊活著！
徐陽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微微顫動的魯萌睡袋，邁步向前。
這次的狼眼手電比上次進(jìn)入秦嶺時的裝備質(zhì)量強(qiáng)很多！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方紫輕聲問道，“你相信他了。”
“我有一萬個懷疑他的理由，可我寧愿相信第一萬零一個。不好，又休克了！”
姚君低呼一聲，手掌猛地疊加，按在老何胸口之上。
方紫快步過來，翻了翻老何的眼皮，將氧氣的流量開到最大。
“他會氧氣中毒而死的！”姚君抬頭，動作卻沒有一點兒停滯。
“能呼吸，才會因為氧氣過量而中毒！或許，他這樣會輕松一些?！?p> ……
狼眼手電的光筆直探入山洞之中。山洞彎彎曲曲，怪石嶙峋，有的圓潤，有的鋒銳。時而狹小，時而寬闊。高時不見其頂，矮時勉強(qiáng)容身。
它像一張巨口，吞噬一切，包括狼眼手電的光。
純粹的黑暗往往帶著極大地壓抑。加上狹小的空間，寂靜的環(huán)境，短短幾分鐘，徐陽就忍不住開口。他問道，“啟哥，萌姐前夫的筆記里記載變異箭毒蛙了？”
刻意壓著嗓子的聲音在山洞之中回蕩，讓人多了幾分安全感。
武啟沉默，腳步略過停頓的徐陽，待徐陽跟上，才說道，“你想有還是沒有？”
“我想看。”徐陽轉(zhuǎn)移話題，“或許，欒爍和墩子遇到的情況，筆記里也有?！?p> “有記載變異箭毒蛙。寥寥草草，沒頭沒尾，他說‘它們是惡魔的使者之一’?！?p> “我就知道，你不會在沒有主人許可的情況下，看完他的筆記?！?p> “我大致是看完了?！蔽鋯⑴ゎ^掃了一眼徐陽，“當(dāng)時你在秦嶺之中。他沒有提到解藥的事情，筆記上并沒有第三次遇到變異箭毒蛙之后的事情?！?p> 徐陽揉了揉發(fā)脹的睡眼，“惡魔的使者之一？你是怎么看的？”
“見過，斗過。該怎么看還是怎么看，因為我不知道惡魔是什么樣。你變了。”
“嗯，經(jīng)歷的多了，總是會變的?！?p> “不，有些東西，經(jīng)歷再多也不會變。你像是變了一個人，熟悉而陌生?！?p> “你從沒問過我，在秦嶺之中經(jīng)歷了什么。我知道你在等我開口?！?p> “能走出去再說吧。這是個不錯的地方?！?p> 徐陽不能理解，為何這里是個不錯的地方?？伤徽f自己的秘密，自然無法去問武啟的秘密。
“他至少遭遇過兩次變異箭毒蛙，安然無恙。變異箭毒蛙很難纏！”
“或許他有自己的辦法，也或許如你所想，他找到了解藥。”
前面有水聲。徐陽稍微加快腳步。又走幾分鐘，武啟提醒道，“前面有溫泉?！?p> 徐陽點頭。他此時已經(jīng)稍微嗅到了硫磺味。
天然形成的山體縫隙常見，可如這條山洞這般縱深的，確實不常見！
沒有任何人工打磨的痕跡，時而陰冷潮濕，洞壁似乎都在滲水。時而溫暖干燥，嗅不到任何水汽。
轉(zhuǎn)過兩個拐彎，兩人眼前光線驟然一亮，狼眼手電的光被反射折射的到處都是！入目是一副唯美的畫面，高高聳立的鐘乳石，像人體雕塑，像刀槍劍戟。
整個山洞變得闊大，色彩的變化讓視野舒暢，視野的舒暢帶來的心情的舒暢。
“這是一個溶洞？”徐陽狼眼手電掃到前方沸騰的小湖泊。
它呈現(xiàn)不規(guī)則的圓形，湖面直徑約有五十米，里面偶爾能夠看到幾根石柱。
不時有水汽從上方滴落，啪嗒有聲，讓水面升騰起一團(tuán)煙霧。
宛若置身仙境之中。
這確實是一個好地方！徐陽掃了一眼武啟，他好像能夠未卜先知。
“我們是來找出路的。”武啟邁步向前，“現(xiàn)在至少過了一刻鐘?！?p> “嗯，你左我右?？上ё儺惣就懿慌铝蚧俏叮駝t……”
兩人分頭而動，迅速在鐘乳石之中游走起來。
爬高走低，左顧右看，上下掃視。
各色純天然鐘乳石，緋紅色的，金黃色的，銀白色的……帶著模糊形象的，奇形怪狀的，筆直的，彎曲的，不一而足！讓徐陽大飽眼福。
腳步不停，時間匆匆。徐陽轉(zhuǎn)過一塊鐘乳石，忽然停下腳步。前面是一道帶著弧度的漫長石洞，模糊的腳步聲從里面?zhèn)鱽?，武啟已?jīng)轉(zhuǎn)過來了么？
徐陽靠在石壁之上，打量周圍的鐘乳石。
“啟哥，我這邊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這里的空氣并不憋悶，硫磺味也不重?。 ?p> 前面陡然反射過一道亮光，腳步聲消失不見。徐陽搖了搖狼眼手電，絢麗。
“我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武啟的聲音響起，讓徐陽渾身汗毛倒立。
徐陽轉(zhuǎn)頭照向武啟，他距離自己并不遠(yuǎn)，顯然在另外一個方向！
那是什么在前面的石洞之中？
心跳加速，徐陽的手握緊腰間的手槍，槍口抬起，“啟哥，這邊有情況！”
“發(fā)現(xiàn)出路了？”武啟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左側(cè)傳來，很快他出現(xiàn)在徐陽身旁。
“前面有人！快追！”
徐陽低喝一聲，邁開腳步向前。
武啟一愣，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彈射出去，不過幾個呼吸便超過了徐陽。
幾分鐘之后，徐陽彎腰大聲喘息著，“有沒有看到是什么人？”
武啟皺眉搖頭，“你看到了人？”
“我聽到了腳步聲，看到了手電光！”徐陽無比確定，“當(dāng)時我距離比較近！”
武啟看著徐陽，眼神中帶著一絲莫名味道，“你確定？”
徐陽心頭一突，他忽然想到，這個溶洞是密閉的，若是有腳步聲，肯定瞞不過武啟敏銳的聽覺！可他卻在武啟之前聽到了這個聲音！
“或許是幻聽，可手電光怎么解釋？”徐陽改口說道，“我當(dāng)時并未照射洞中，可里面有光線往外蔓延。這絕對沒有錯！”
武啟忽然開口說道，“你吃了靈耳樹的樹葉。”
徐陽的身體猛然撞在洞壁之上，他驚駭?shù)目粗鋯ⅰ?p> 武啟一直是一個儒雅的武者，可他直指人心的說話，依舊能夠讓人心底打顫。
“你知道靈耳樹？”
“你忘了，我看過魯萌前夫的筆記。早在昨夜，你就有點兒不對頭?？刂撇涣硕溉辉黾拥穆曇舨蹲侥芰?，這是你為何陡然劈向姚淑的原因之一。因為你當(dāng)時什么也聽不到，這是服用靈耳樹樹葉之后偶爾帶來的副作用！”
“呵呵，早知道靈耳樹這么神奇，我真就該吃點兒它的葉子，雖然惡心?！?p> “你不用為我解釋什么。也沒有必要向我隱瞞什么。”武啟拍拍徐陽肩頭，“這個世界上，或許別人會害你，唯獨我不會。因為咱們是一樣的人?！?p> 徐陽皺眉，期待武啟接下來的解釋。
“看來真的有人跟著咱們。別管他了，找到其他出路了嗎？”
“啟哥，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一直很想知道?！?p> “我知道，所以我任由你探究。我說的，你會信嗎？”
“信！只要你說的，我就相信！”
“你是什么樣的人？”
“我平平無奇，你不是都知道嗎？”
“那你為何會一直調(diào)查我呢？家里的資料，墻上的照片?！?p> 徐陽心跳再也控制不住的加速。這種當(dāng)面被人揭破老底的尷尬，讓他無地自容的同時也感到無比恐怖！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這無縫的天衣都在別人掌握之中，武啟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害怕了？我也曾這么害怕過?！蔽鋯⑤p笑，隨之變的嚴(yán)肅起來，“我不會害你。就如你從未想過害我一樣?！?p> 徐陽看看肩膀上的手掌，心中五味雜陳，很想問一句，你倒是說出來?。?p> “我真的沒有吃過靈耳樹樹葉?！?p> “嗯。服用靈耳樹樹葉，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要克制使用超強(qiáng)的聽力。”
“啟哥，你不相信我？”
“靈耳樹是很神奇的一種樹。你以為沒吃過，或許你吃了自己不知道而已。”
徐陽搖頭苦笑，“這里除了中間這個溫泉之下，確實沒有其他出路了?！?p> “去看看吧。還有半個小時。”
“姚君真的會往外沖嗎？”
“方紫和方怡絕對會帶著關(guān)嶺教授往外沖！”
啪……電火花的聲音那么清晰！
兩人手中的狼眼手電同時爆閃一下，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