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去
江塵望著老乞丐,緩緩走到他身前,拉起他的手,沒有出聲,卻表明了他的意思。
老乞丐沖著江塵和藹一笑,牽著他的手向外走去。
牢房外,漆黑的天空上滿天繁星,江塵抬頭看了看這絢麗的一幕,平日里這個時候,會有母親陪在身旁,而現(xiàn)在,不會有了...
兩人越走,背影就越淡,漸漸的消失在了天地間。
約莫一個時辰后,遠(yuǎn)方飛來兩道劍光,劍光落地,露出兩名白衣青年。
年長的那位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長得極為俊俏,一舉一動間透著威嚴(yán),年紀(jì)較小的則目光平靜,氣勢穩(wěn)重,眸子里隱含冰冷。
“二師兄,看來此地悍匪已被某位前輩所滅。”
被稱作二師兄的青年便是年長的那位,他看著眼前山頭上一地殘骸,均都是沒了頭顱,沉吟了片刻,說道:
“三師弟,回去后向長老稟報(bào),你我二人殊死一戰(zhàn),拼盡全力后滅殺此地悍匪,因?qū)Ψ接薪鸬て趫A滿修士,所以苦戰(zhàn)之下全身法寶盡毀......”
三師弟聽著,有些欲言又止,不過二師兄并沒有給他機(jī)會,右手握住隨身佩劍,在這本就有些殘破的山頭上用各種法術(shù)再次狂轟亂炸一遍,并從儲物袋再次拿出一把長刀,在身上劃了數(shù)十道看著血淋淋的傷口。
三師弟見狀,也不阻止了,跟著做了一遍,隨后兩人對視一眼,化作劍光,向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
轉(zhuǎn)眼間,六年一晃而過。
一處小茶館里,角落坐著一老一少兩人,老人抬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先喝會兒,等會再說?!?p> 老人對面的少年,目光平靜,一身衣著簡樸平凡,長相不算英俊,卻處處顯露出非凡的氣質(zhì)。
過了一會兒,只見茶館掌柜匆匆趕來,是個面帶愁容的中年人,體態(tài)微胖,“司徒老爺子,您看,我這小店最近生意不景氣,這...”
“趙掌柜放寬心吧,今個不收租子,爺孫倆談?wù)勑摹!崩先似届o的說道。
趙掌柜頓時松了口氣,這一老一少二人自六年前便來到了這條街上住下,老人叫司徒淵,少年叫江塵。
老人出手闊綽,買了套大宅子,平日里待人友好,這些年魏國動蕩不安,生意難做,時常有店家把店鋪當(dāng)給他,久而久之,看似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實(shí)則是這條街大部分店鋪的幕后掌柜。
就如這茶館,要沒了司徒老爺子,早開不下去了。
趙掌柜去忙別的了,走之前不停的道謝著,“司徒老爺子好人啊,這舊陽城那些官老爺根本沒法兒比?!?p> 又過了一會兒,茶壺空了,司徒淵抬起頭,一雙蒼老中帶著渾濁的雙眼望著江塵。
“塵兒,你想好了嗎?要去修真?”聲音有些滄桑,也有些感慨。
“嗯?!?p> 江塵平靜的回答道,臉色始終未變。
“你的天賦很平庸,去了那些門派基本不會被選上?!?p> “我不去那些門派?!?p> “道院么,距離此地最近的便是云海道院,最近在招生,你想去?”
“嗯?!?p> “其實(shí)那些江湖門派挺好的,你的毅力夠,定能成為一方武林豪強(qiáng)。”司徒淵說著,緩緩起身,向著茶館外面走去。
“不,我江塵必須成為仙人,江湖門派不會去的,不適合我?!闭f著,站起身,跟著司徒淵來到了外面,眼神平靜之下卻含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復(fù)仇之火。
站在街上,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司徒淵駐足站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盒子。
“這里面有我將你父親殘嬰煉制出的結(jié)嬰丹,若你有朝一日修為達(dá)到快要突破至元嬰之時,服下此丹,能增加些許成功的幾率?!?p> “可惜了,這元嬰生機(jī)消散,是死嬰,若有一線生機(jī),我倒有些許辦法復(fù)活你父親,而毫無生機(jī),那就不是救人了,那是和天道搶人,且這元嬰在你父親活著的時候就已死去多年,便是搶人也如無根浮萍。”
身后的江塵沉默的接過白玉盒子,這些他都知道,若這元嬰尚有一絲生機(jī),父親也不會是筑基期,更不可能死!
經(jīng)過這些年和司徒淵的接觸,雖未修煉過,但一些修行的基礎(chǔ)知識卻是知道。
比如這修煉從低到高分為幾大境界,分別是:凝氣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分神期。
至于分神期之上,淵老頭并沒有說,唯一的解釋是,自己離那一步太遠(yuǎn),說了也沒用,何必好高騖遠(yuǎn),有損道心。
而江塵也曾讓淵老頭教自己修煉,卻被告知,他不會教人,也不教人,個中緣由,淵老頭不說,他也沒多問。
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收好,望著眼前淵老頭的背影,充滿真誠和感激的說道:“謝謝!”
“臨走了,不叫點(diǎn)什么嗎?老頭子我好歹辛辛苦苦把你這小娃娃拉扯大...”司徒淵嘴角帶著淡笑,這一刻耍起了孩童脾氣。
江塵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泛起些許淚花,“師父!弟子這一去不知何年會再相見,珍重!”
隨后,不顧這大街上行人詫異的目光,重重的跪在地上,磕頭三下,緩緩起身。
“罷了,本來老頭子我收徒,這拜師禮你怎么著也得磕個三百個才夠數(shù),今個心情好,看在老頭子我第一次聽人叫我?guī)煾傅姆萆?,就饒了你?..”
隨后司徒淵又掏出一物,“為師沒什么能給你的,這令牌你切記要收好,不到關(guān)鍵時候一定不能拿出來,否則會引出更大的禍患!”
一個純黑色玉制令牌飄到了江塵手上,隨后被江塵收好,深深的看了司徒淵一眼,抹掉了滴落的眼淚,駐足片刻,向著城外走去。
云海初級道院招生地點(diǎn)并不在這里,是在離舊陽城不遠(yuǎn)的都天城里。那座城是周圍千里內(nèi)最大的一座城。
在江塵走后,司徒淵深吸口氣,憋住眼角的淚花,沒讓其流下來。
在一起了六年,這六年里,司徒淵也把江塵當(dāng)做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看待他也如同看待自己從未有過的孩子。
盡管他知道,若他想,可一個念頭便出現(xiàn)在江塵面前,可江塵不能,這六年里,這是第一次江塵離開他的身旁。
“怎么,后悔沒?讓他跟著你修行,也就沒這么多事了?!币粋€白發(fā)老頭憑空出現(xiàn),而周圍凡人卻好似沒看到一樣,無人看向白發(fā)老頭。
“應(yīng)該有點(diǎn)......罷了,他是一個復(fù)仇者,這些風(fēng)雨是必須要經(jīng)歷的,那個勢力對他來說,太大!若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修行是很難能復(fù)仇成功的?!?p> “看著他,有些和曾經(jīng)的自己相似......
望他能闖出些威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