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十分鐘,十分鐘過后員工可以自由活動。”我對安娜說道。安娜還想著多做些努力,我只好沉住聲音對她說:“同事下班之后的時間是自由的,你不能強(qiáng)迫他們做任何事情。到時吵吵鬧鬧,老板本來就煩,你打算怎么收場?”
安娜愣了一下,最終點點頭,然后和同事們說道:“大家等下老板,十分鐘,之后可以選擇去運動還是自由活動,辛苦大家了。”
這樣一說,大家都送了一口氣,恢復(fù)了以往的活躍。我也坐在電腦旁邊,盤算著今晚的安排,不想再宅家了。
十分鐘過后,老板和老板娘一起走出了職場,安娜接到的通知是同事們可以自愿參加活動,他們倆就不出席了。
我也松了口氣,隨后接到一條微信,是他發(fā)過來的,約我吃飯。搭檔那么多年,這次才算是真正的請吃飯。我笑了笑,起身赴約,見見老搭檔吧。
我來到了之前公司喜歡團(tuán)建的那家日式餐廳,他已經(jīng)在等我了。見我坐下來,居然給我倒茶水,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我們太熟了,以前壓根不來這套。
“哎呦,還勞煩張總斟茶!”我打趣他。
老張笑了笑,溫溫地說道:“都好久了,才想起沒請你吃過飯?!?p> “我不也沒請過你嗎?點菜了嗎?”我怎么感覺到他有些拘束,看他的狀態(tài),眼底透著些許疲憊。
“點了,就快上菜了。怎么樣?新工作適應(yīng)得還好嗎?”他笑著問道。我有些詫異,今日竟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張笑意最多的日子。老張是前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也是我的直屬上級領(lǐng)導(dǎo),超級工作狂對工作完美挑剔,我剛好也是一工作狂,工作默契就這樣一起合作開了。
我正經(jīng)地回答他:“我都好,不辜負(fù)你的一手調(diào)教?!蓖降芤妿煾?,報喜不報憂。我又問他:“聽說你開了自己的公司,創(chuàng)業(yè)初期有些辛苦,怎么樣,當(dāng)老板還適應(yīng)嗎?”我打趣著。
“嗨,現(xiàn)在這種經(jīng)濟(jì)情況,不破產(chǎn)都算不錯的了。”
正說著話,老張點的菜都陸續(xù)上來了,我一看,都是我平日喜歡吃的菜,老張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細(xì)心。于是,敞開肚皮吃吧。
“那個、、、、、、”老張突然欲言又止。
我抬起頭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我訂婚了?!崩蠌埻nD了一下才說出口。我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心里堵得慌,口中咀嚼的菜如蠟塊般,突然索然無味起來。不過,很快,我繼續(xù)吃菜,笑著對他說:“那很好啊,恭喜了?!?p>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難以接受,美麗、、、、、、”
我沒答應(yīng)他,只是悶頭吃菜,可是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來,我只覺得這一刻,老張?zhí)珰埲獭?p> 老張嘆了一口氣,抽出紙巾幫我擦去腮邊的眼淚。我不喜歡自己此刻的失態(tài),如果說以前將心底的感情掩藏得多深,此刻卻赤裸裸地暴露無遺。我抬起頭,透過模糊的眼眸看到老張緊皺的眉頭,眼里有劃過心疼。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還沒開始就已劃上句號。
我笑了笑,哽咽著說:“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當(dāng)然。”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啥?”
“你什么時候知道我心里有你?”
老張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從一開始。”
“那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有些殘忍嗎?你告訴我你訂婚了,你的選擇一早就有,為什么還要告訴我,什么意思呢?是不是想連朋友都沒得做?”
老張被我炮轟得一時說不出話來,職場上雷厲風(fēng)行的他居然也有犯囧的時候。他等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家里安排的。人總是會到適合婚姻的年齡?!?p> “她好嗎?你喜歡嗎?”
“見過兩次,說不上喜歡?!?p> 我無語,眼前這個耿直的男人在我面前不習(xí)慣說謊,于是,我盯著他,說:“然后呢?你就跑出來了?”
他點了點頭,有些苦惱。一家大型企業(yè)的副總,職場上混得風(fēng)生水起,不可一世,如今怎么是個沒有主意的男人?看來,是逃到廣州來了。
“BJ的公司呢?你新開的公司不管了嗎?”
“準(zhǔn)備注銷,正在清算?!甭牭剿@樣說,我撫了撫額頭,我搞不清老張心里在盤算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