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中午要與一位友人相聚,自從疫情以來,我們還沒相聚過。這位名叫阿麗的女子,正是我大學(xué)的閨蜜,2013年,剛畢業(yè)一年就嫁到廣州,目前是兩位小孩的媽媽,也是一位家庭主婦。
我收拾好自己,化了個淡妝,也許是減肥有些效果,臉看起來沒那么圓了。本來,我與阿麗約在我們以前常去的咖啡廳,哪知這家經(jīng)營了幾年的咖啡廳卻沒能撐過疫情期間——倒閉了。我們倆訕訕地,只能重新找了一處咖啡廳,只是我們都覺得,咖啡再也沒有以前那家的味道那么醇正了。人就是這樣,你以為某些東西都會一直在,可是到某一天卻突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習(xí)慣了的東西消失時(shí),你再也找不到那種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感覺。不懂珍惜,本就是人的本性。
阿麗雖然是兩個小孩的媽媽,但保養(yǎng)有方,精致的妝容和打扮讓她看起來很青春。再加上,她嬌小玲瓏,靈動活潑,很難讓人一眼看出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阿麗的先生阿方是我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話說這兩個人的愛情能修成正果,我這個牽線紅娘可出了不少力。所以,阿麗有什么開心和不開心的,也習(xí)慣了和我傾訴。而阿方,倒是很少見面了,聽阿麗提及,目前阿方正在幫忙家族里的火鍋生意。
點(diǎn)了兩杯卡布奇諾,我喜歡那種在口中綿密,卻又不太甜蜜的感覺。坐在我對面的阿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纖細(xì)蔥白的手指捏著小勺子不停地?cái)嚢柚⑽⒎褐鵁釟獾目Х龋凵駞s飄向不知何處,也不知心里再想什么。
我問:“家里有事?趕時(shí)間?”
阿麗如夢初醒一般,抬頭看了我一眼,才反應(yīng)過來:“哦,沒有,哪有!家里有事就不會有和你喝咖啡的閑情逸致了。最近怎么樣?新工作還適應(yīng)嗎?”
我撇了撇嘴,笑了笑:“還是老樣子,工作就是工作?!?p> “你這狀態(tài)不對啊,之前一副女強(qiáng)人的樣子,干練得都把相親對象給嚇跑啦!現(xiàn)在呢,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卑Ⅺ愡€是一樣那么毒舌。
說起毒舌,我又想到了老張那張黑臭的臉。一搖頭,斂去一腔心事,老張這個人和關(guān)于他的事,我連阿麗都沒說過。于是,我岔開相親這個話題,因?yàn)橐徽f這個話題,阿麗立馬化身“老媽”,我有一個媽就已經(jīng)很難應(yīng)付了,何況還要多一個。我老媽在老家,山高水遠(yuǎn)得也夠不著我。阿麗就不一樣了,一旦動起念頭來,三天兩頭會給我安排一個相親對象,我很懷疑阿麗是不是受我老媽的委托,如此不予余力地操心我的“人生大事”。大齡女青年,就是如此尷尬。
我對她說:“剛開始嘛,換了一個行業(yè),什么都要從頭來,圈子也要重新搭。不像你啊,能夠安心守護(hù)在你兩個寶寶身邊。你看,你這皮膚嫩得都可以掐出水來,不像我這類打工一族,眼圈眼袋啊什么都出來了?!?p> 我看她笑得眼睛彎彎得,又有勸說我相親的趨勢,我立馬說:“打住,打?。〗裉觳涣奈业哪莻€問題?!?p> 阿麗嘆了一口氣,只好把快要吐出來的話給咽回肚子里去了。她的眼神又飄到其他地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眉心也不自覺地微微一皺。
我瞇了瞇眼,關(guān)心地問她:“阿麗,你到底怎么了?你一定有事?!?p> 誰知這一問,阿麗睫毛顫動一下,兩行清淚就滾落了下來,這下把我嚇到,連忙抽出紙巾遞給她,也不著急再問她什么了。
阿麗緩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覺得,阿方最近很奇怪。總是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就出門打籃球,話都不愿意和我說一句?!?p> “會不會在忙生意的事情,壓力比較大?”
“以前生意壓力再大,他回家都會和我說話,抱抱那兩個小孩,現(xiàn)在越來越不理我了。美麗,你說他外面,外面是不是有、、、、、、有別人了?”阿麗止不住眼淚。
“你不要想太多了,以前我工作壓力大的時(shí)候,白天要處理非常多的工作和溝通,晚上回家真的只想靜靜?!蔽掖_實(shí)是這樣的。阿麗不說話,但我知道她顯然并不接受這樣的解釋。女人是很敏感的,何況她和阿方相處了差不多十一年,對阿方的了解可謂比我深得多。
于是我又問她:“這樣的狀況持續(xù)多久了?你們吵架了嗎?”
阿麗平靜了下來,說:“這種狀況從疫情爆發(fā)開始就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大概有大半年了。我們根本吵不起來,我想找茬與他吵,他都沒搭理我,我都沒招了?!?p> “那你相信阿方出軌了嗎?”我那直白的話仿佛刺痛了阿麗,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愛了十一年的男人會再愛上其他女人呢?
“不!”阿麗搖搖頭,話語雖然很平靜,眼淚卻止不住流:“不,按我的觀察,不像。”
我吐了一口氣,對她說:“如果不是這方面的問題,我覺得,你不要太緊逼他??赡苣銢]工作,不了解現(xiàn)在市場的情況。疫情以來,首先受到重創(chuàng)的是餐飲業(yè)和酒店,阿方家里又是開連鎖火鍋店的,生意上壓力比較大,估計(jì)不想讓家里人太過于擔(dān)心吧。”
阿麗還和我聊了很多,我只能說,每個人的日子都會多多少少有些問題,愛情這個話題卻也同樣刺痛我內(nèi)心。像阿麗和阿方,相守十一年,都難免會有很難過的時(shí)候,何況我那還未正式表白的戀愛。
遠(yuǎn)在BJ的老張,能有訂婚的一天,怎么不能有結(jié)婚的一天?而我們這種狀態(tài),算什么呢?朋友不像朋友,戀人不算戀人。與阿麗分別后,我回到家中,空蕩蕩的,一切都覺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