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是否就是您要找的人
布加迪里。
季成帷坐在副駕座,捏在手里的手機,正在播放一個月前,花錦耍大牌被罵的視頻。
視頻里的花錦站在多人化妝間,怒氣沖沖看著化妝師,罵道:
“搞什么,讓我跟這么多人一起化妝,我不要,立刻給我安排單人化妝間,不然今天的戲我不拍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p> 面色不善的化妝師壓著聲解釋道:“花小姐,劇組只有男女主角才有獨立的化妝間,其他人都在多人化妝間化妝,你要不滿意找導(dǎo)演去,為難我們算什么事。”
化妝師的態(tài)度雖然看似謙卑,但言語間盡是暗諷。
暴怒的花錦當(dāng)場將化妝臺上的東西用手掃到地上。
“你誰呀,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告訴你,今天你得罪了我,就別想在影視圈混下去,哼。”
花錦說完離開化妝間,路過化妝師身邊的時候,還故意用自己的半邊身子狠狠的撞在化妝師身上。
季成帷將手機扔到駕駛臺上,眸色暗沉,似有所思。
視頻里的花錦,和方才跟他說話的花錦似乎完全不同,驕縱無禮,囂張跋扈,一看就是被寵壞的樣子。
可方才跟他說話的花錦,整個人身上透著疏離的警惕,即便是對自己的經(jīng)紀人,言語間也極其客氣,完全沒有一絲目中無人的跋扈。
究竟因為什么,讓一個人的性情忽然發(fā)生如此大的改變?
駕駛座上的楚風(fēng)看季成帷半天不說話,試著又問了一句,“先生,花錦小姐是您要找的人嗎?”
楚風(fēng)的話令季成帷恍然回神,他又從駕駛臺上撿回手機,解開屏鎖,翻出花錦在網(wǎng)上的照片。
季成帷盯著花錦鼻尖上淺粉色的痣,有些黯然失神。
“長相確實與從前一模一樣,只是性情完全不同,當(dāng)年的她,性子灑脫,心思單純,為人熱忱善良。視頻里的她,性子過于乖張,跋扈了些。方才與我說話的她,性子又格外疏離冷漠,我也分不清她是否就是她?!?p> 端坐在駕駛座上的楚風(fēng)目視前方,聽了季成帷的話,楚風(fēng)用余光瞥了一眼季成帷手機屏幕上的花錦,說道:
“化妝間耍大牌之事發(fā)生后,花錦小姐雖然立刻出面在微博上向公眾道了歉,只是網(wǎng)友對她這種演技不好,又仗著有人撐腰在娛樂圈混的風(fēng)生水起的星二代格外反感,罵她滾出娛樂圈。
大概一個禮拜后,花錦小姐在上部戲拍殺青戲時,在水下發(fā)生意外,送到醫(yī)院后,人昏迷了整整三日才醒過來。
花錦小姐醒來后,她的經(jīng)紀人利用這次溺水之事造勢,博取大眾的同情心,將上次花錦小姐在化妝間耍大牌造成的負面影響壓了下去。
雖然網(wǎng)友對花錦小姐的評價還是褒貶不一,不過這讓一直以來沒什么才華,在娛樂圈并不出名的花錦小姐名聲大赫,雖然名氣不好,但黑紅也是紅,到底是上了熱搜出了名。
這也使的我父親發(fā)現(xiàn)她跟您給的畫像上的人十分相似,便立刻命我到昆侖山尋您?!?p> 季成帷依舊只是盯著花錦的照片失神,楚風(fēng)又瞥了一眼季成帷冷冽偏白的面色,問道:
“先生,之前您的舊疾發(fā)作,在昆侖山修行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您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吧?”
季成帷關(guān)上手機屏幕,濃墨般的眸色漸漸恢復(fù)到原本極淺的模樣。
“已無大礙?!?p> 天地間靈氣早已被破壞,季成帷想要等花錦,便只能去荒無人煙靈氣充沛的昆侖山,壓身上的頑疾,此番雖然去了不到一年,不過也足夠支撐一段時間。
一直面無表情的楚風(fēng)眼底劃過一絲擔(dān)憂。
“先生,實在不行,此番回來您還是少用……”
季成帷抬手打斷楚風(fēng)的話:“無妨,這些年已經(jīng)很少發(fā)作了?!?p> 要知道,上次季成帷舊疾發(fā)作的時候,楚風(fēng)還沒有出生。
低沉的嗓音里透著幾分荒涼,是那種沉寂千萬年,無處訴說,無人理解的孤涼。
“先生……”
楚風(fēng)想要安慰季成帷,卻又覺得自己安慰季成帷簡直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季成帷透過車窗看了一眼花錦的保姆車,“查清楚她所在的娛樂公司,不惜一切代價,暗中收過來?!?p> 楚風(fēng)也跟著季成帷的視線看向花錦的保姆車,“是,先生?!?p> “想辦法將她之前所有的新聞撤掉,還有,今天晚上我要住在她的對面?!?p> ……
這邊花錦回到保姆車,她找到今天傍晚要拍攝的劇本,大概看了一遍。
今天拍攝的是賢妃被梁文帝賜死,在死之前,賢妃從女主角,此時還只是個美人的林徽兒口中得知自己走到這一步的真相。
就像陳靜所說,這場戲是她在整部劇中的重頭戲,若是能演好,便是她翻身的好機會。
只是她不過是個穿越而來的人,根本不會演戲,雖然從原主殘留下的記憶里,花錦知道拍戲大概是怎么回事。
不過原主自己也不怎么懂得演戲,這讓她要怎么演。
花錦認認真真的看了幾遍臺詞,她記憶超群,整篇臺詞連帶著對方的臺詞她都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現(xiàn)在只剩下演技的問題了。
花錦從手機里找了一些類似場景的視頻,認認真真的揣摩別人的演技,只是這樣的鏡頭應(yīng)該要哭的。
讓她堂堂一介女皇,對著那么多人哭,似乎有些過于為難。
作為女帝,花錦很少哭,當(dāng)年她從寒禪寺回到京都皇宮的時候,花錦病入膏肓的母皇告訴她。
作為一國之君,無論如何,都不能將自己真實的情緒暴露在朝堂之上,讓旁人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
沒過幾日,花錦的母皇離世,她登上落云國萬人之巔的皇位,從此學(xué)會了隱忍自己的情緒。
除了一個人。
蕭逸策。
花錦繼位兩年后,與蕭逸策大婚,蕭逸策成了她后宮里位份排第一的鳳君,也就是男權(quán)后宮里的皇后。
花錦為了蕭逸策,讓她的后宮空蕩蕩唯有蕭逸策一人。
現(xiàn)在想來,那個時候她真的是被蕭逸策的甜言蜜語哄的團團轉(zhuǎn),沒有一絲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