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想讓誰演,就能讓誰演
季成帷微微挑了挑眉梢,問道:“有問題?”
花錦搖頭,“先生可沒有一絲蘇城人的口音。”
季成帷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花錦之前為他端來的帶有草莓甜味的白開水。
“曾經(jīng)有人說她聽不慣蘇城男人說話,吳儂軟語的,少了幾分剛毅,我便刻意改掉了?!?p> 說這話時,季成帷眸色柔和,低沉的嗓音中夾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寵溺。
花錦自然也明白季成帷口中“有人”意味著什么,想必一定是被季成帷放在心尖上的人。
世間唯有愛,才會讓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妥協(xié)讓步、改變習(xí)慣。
因為曾經(jīng),她也為蕭逸策一次又一次的妥協(xié)讓步,最后連自己的命也被對方拿走了。
想起蕭逸策,花錦的心里如同灌滿寒風(fēng)一般,冰冷的厲害,這股冰冷透過眼眸變成明顯的疏離。
花錦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我明天一早回江城。”
握在手里的筷子也悄無聲息的放在桌上,花錦站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季先生慢用,我有些累了,先回臥室了,離開也不必跟我打招呼,關(guān)上房門即可。”
花錦說完,徑直離開餐廳,季成帷放下手里的筷子,一雙眼眸幽暗,深邃,仿佛陷入巨大的回憶中。
許久之后,季成帷站起身,臉色冷白,眸色暗沉。
餐廳椅子刮在地板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猶如貓兒撓心般令人難受。
離開前,狹長的鳳眸瞥了一眼臥室緊緊關(guān)上的門,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因為用力,隱隱泛白。
……
蘇城大酒店頂樓餐廳的包廂。
花禹琮端起眼前的兩只裝滿白酒的酒杯,將其中一只酒杯遞給坐在他斜對面的男人。
“我先敬方總一杯?!?p> 被花禹琮稱為方總的男人,叫方浩,四十多歲,地中海,大肚腩,藏在鏡片后的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盯著坐在花禹琮旁邊的花慕言。
“花小姐一起喝一杯吧?!?p> 方浩咧開嘴,露出里面鑲金的黃牙,肥胖的手指上,帶著各種形狀不一的鑲金寶石戒指。
花慕言從小嬌生貴養(yǎng),雖然從未出席過這樣的場合,不過她在這個圈子許多年,沒吃過豬肉,四條腿亂跑的豬她倒是見過不少。
圈子里暗地里的交易,花慕言一清二楚,這一次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花禹琮也不會帶她出現(xiàn)在這樣的酒桌上。
花禹琮截下方浩遞給花慕言的酒杯,滿臉堆笑,“慕言不會喝酒,我替她喝。”
方浩原本笑瞇瞇的臉立刻晴轉(zhuǎn)陰,一雙小眼透過鏡片,滿是陰鶩。
“我方某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了貪杯,花總既然請我喝酒,帶個不會陪酒的小丫頭片子來算什么事,隔應(yīng)我是不是?”
這種場合,向來都是有求于人者低人三分,被人求者趾高氣昂。
“方總誤會了,小女確實不會喝酒,這樣,吃完飯,我陪方總?cè)ジ舯诘臅俸葌€高興,我們先吃飯好嗎?”
花禹琮放下酒杯,躬身靠向方總,姿態(tài)極低。
花慕言從未見過花禹琮如此卑微過,她還來不及開口阻止花禹琮,只聽方浩冷哼一聲。
“花總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我在圈內(nèi)什么樣,花總當(dāng)真不知,花小姐既然來了,自然是做好準(zhǔn)備了,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兒,只要花小姐愿意,別說是個女二號,就是女一號,我也能立刻給她,《夢落姑蘇寒山冷》這部劇,我是最大的投資人,我想讓誰演,就能讓誰演?!?p> 方浩一番話讓花禹琮的臉色難看到極點(diǎn),他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方浩口氣陰森又說道:
“當(dāng)然,我要不想讓誰演,就算你們找人磕破了頭,也進(jìn)不了劇組的門?!?p> 嬌生慣養(yǎng)的花慕言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捏在手里的筷子“咣當(dāng)”一聲扔到桌子聲。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是的女二號,你想讓我演,我還不稀罕演。”
花慕言惡狠狠瞪了一眼方浩,拿起放在旁邊椅子上的限量款手包,甩身離開包廂。
花禹琮也跟著起身,方浩往椅背上一靠,冷笑一聲開口:
“花總,花小姐硬氣的很嘛,既然這樣,我也不防告訴你們,女二號這次的人選早就內(nèi)定了,有人砸下重金,唯一的要求就是用你的大女兒花錦,你們要想得到這個角色,只能找我,因為到目前為止,我依然是這部劇最大的投資人,小說原著的改編權(quán)也在我手里,好好考慮一下吧?!?p> 花禹琮腳步一頓,回過頭,問道:“是誰?”
花錦出道一年多,靠的無非是溫筠在圈子里的一點(diǎn)人脈,以他對溫筠的了解,溫筠可不認(rèn)識派頭這么大的人。
至于溫筠的丈夫,雖然家底還算殷實,但從未涉及影視業(yè),秦賢為人謹(jǐn)慎,不會無緣無故為一個角色如此豪氣。
所以,暗中支持花錦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躲在門口偷聽的花慕言也想不通。
花慕言眼眸紅的厲害,藏在里面的妒火如同野獸的獠牙,將她整個人徹底撕裂。
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猩紅的鮮血順著手心流出來。
“花錦?!?p> 花慕言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來一句恨意十足話:“看來以前是我對你太仁慈了。”
包廂里,方浩低頭點(diǎn)燃一支煙,猛吸一口后,朝著門口花慕言投在燈光下的身形吐出一口白色煙霧。
“不知道。”
“不知道?”花禹琮滿臉錯愕。
方浩又吐出一口煙圈,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鬼鬼祟祟見不得人似的,名義上用的是花錦所在的娛樂公司,我找人查過,幕后老板是誰查不出來?!?p> 方浩將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腆著肚子,抬起夾著煙的手抖了抖,散落的煙灰在空中旋轉(zhuǎn)幾圈后慢悠悠蟄伏到地板上。
“花總,我們方家是最早干這行的,我打小是在膠卷里爬大的,這個圈子里,我說一沒人敢說二,我之前的話還有效,不過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p> 方浩說著,又瞥了一眼門口的身影,咧開的嘴,笑容猥瑣。
花禹琮從錢包里掏出一疊鈔票扔到桌子上。
“不好意思方總,我的娛樂公司雖然抵不上方總的影視公司,但還不至于窮的揭不開鍋,這次來本想跟方總做個朋友的,既然方總眼界高,看不上我這個朋友,那我就先告辭了?!?p> 方浩聳肩指向門口,眼神狠鶩,“請便?!?p> 花禹琮離開后,方浩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陰笑道:“看你們能嘴硬到什么時候?!?p>